識古不窮,迷古必窮。
這八個字如警鍾般,在眾人心中敲響。
親眼看到米叔與地獄肩而過,讓他們也深深了一把冷汗,回想起曾經在古玩圈淹過的水,各自有各自的歎。
而這時,孫偉晨突然站了出來。
“米叔,沒有你這麽辦事的啊,咱們都談好了的,你怎麽還能反悔!”
一邊指責,一邊把他手裏那疊鈔票放回布袋,而後,把整個布袋都抱在懷裏。
米叔立刻變了臉:“臭小子,你把錢給我放下,這瓶子是假的,這筆買賣當然就不談了。”
“就因為一個結晶?”
孫偉晨強行抬高聲調,還朝著方春回努暗示,“方老都說了,他隻是拿不準,仔細鑒定一下,這瓶子肯定是沒問題的。”
方春回聞言,然變,幾步走到孫偉晨麵前,一掌賞了出去。
啪!
清脆的掌聲,直接給孫偉晨打懵了,整個腦袋裏都是嗡鳴回音。
“這掌,我是替你爹打的!”
方春回怒目而視,沉喝道,“你是一店之主,就要學會拿得起放得下,在這瓶子上打了眼,那是你我學藝不,憑什麽讓老米給你彌補損失,把這錢給我出來!”
孫偉晨梗了梗脖子,卻不敢頂撞方春回,隻好把到手的二百萬返還回去。
“既然已經手,那麽方老,何不把你那一掌也打出去?”
這時,葉君突然嗪著一冷笑開口。
孫偉晨眼裏,噌一下就燒起怒火,衝著葉君嘶聲罵道:“再敢嗶嗶,信不信老子人廢了你!”
“給我閉!”
一聲喝止住孫偉晨,方春回不解問道,“小夥子,我承認這次讓大雁啄了眼睛,但這是我自己鑒定失誤,跟偉晨沒什麽直接關係。”
葉君嗬了一聲。
“是麽,那你的高倍鏡又怎麽解釋?”
朝著米冬兒打個眼,示意把拭幹淨的高倍鏡還給方春回,“之前我說過了,這件鈞瓷的仿古技十分妙,盡管存在釉層堆集的問題,但確實不作為鑒定為假的理由,唯獨這老化斑結晶,是沒辦法人工偽造的。”
“所以,想要得到你這位鑒寶大家的方認證,就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在你的高倍鏡上一手腳,這鏡片被人用特殊藥劑浸泡理過,即使是麵對那些形狀規則的結晶,過它,也會看到許許多多的差異。”
“恰好我聽人說過這種藥劑,隻要用香油拭,便能把藥劑中和,你現在再用這部高倍鏡試試,看那一層晶都是什麽樣子的。”
一眾人這才恍然大悟,葉君神兮兮的整進來一個香油,原來是要證實高倍鏡的問題?
方春回將信將疑,但還是依照葉君所說,親自驗證了一番。
很快,他的臉便沉冷似水。
用香油過之後,這幅高倍鏡再看到的景象,果然就了分布均勻,大小規則的結晶了。
同時,他也明白了葉君為什麽說,他對孫偉晨還有一掌。
這一樁生意是孫偉晨一手促,從買家,到出鑒定,都是孫偉晨從頭到尾跟進,那麽在高倍鏡上手腳的人,自然也就隻能是孫偉晨了。
“方老,不是這樣的。”
孫偉晨陡然變,“是這小子紅口白牙汙蔑,我孫家做的是真品生意,怎麽會收售贗品,欺騙……”
啪!
啪!
啪!
一連三次掌,直接把孫偉晨的狡辯打至無聲。
方春回最後的手掌都抖起來,這才算是放過孫偉晨,而後,他對著葉君鄭重躬,開口說道:“今天所發生的的一切,我都會向孫家如實轉達,還要多謝小友慧眼識假,不知小友是否空閑,在下想請小友吃頓飯,流一下。”
這話一落地,所有人都石化了。
孫偉晨角流,咬牙切齒的同時,也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方老在古珍街做了這麽久的首席鑒寶師,從來都是別人請他吃飯,何時見到他主?
而更加讓人大跌眼鏡的是,葉君非但沒有心,甚至還一口回絕。
“再說吧,反正近來沒空。”
但凡換一個人敢說這話,大家怕是就要破口大罵了。
敢拒絕方老,你哪來的底氣!
可偏偏,葉君就有這樣的底氣!
方春回也沒有因此生氣,而是退而求其次,跟葉君互留了一下號碼,這才沉著臉,帶孫偉晨離開。
再沒有熱鬧可看,看客們也慢慢散去。
隻剩下葉君和米叔父。
“呼!”
米冬兒悠悠吐息,道,“剛才真的好險啊,對了君哥,我現在把那十萬塊錢還給你吧。”
米叔頓時一怔:“什麽十萬塊?”
等米冬兒說出之前發生了什麽,米叔頓時老臉一紅,又又:“這次我真是鬼迷心竅了,不過你們放心,類似的事絕對不會出現,我向你們保證!”
葉君與米冬兒不由得會心一笑。
等到了下午,葉君陪他們父還清貸款,又買了不好菜,回來好好了一頓。
飯桌上,米叔小酌幾杯,突然走心說道:“葉君,沒想到你在鑒寶方麵這麽有天分,不愧是老院長教出來的孩子啊,隻可惜,老院長看不到這一幕了。”
“爸,不是讓你別提……”
米冬兒拿筷子狠狠敲了米叔一下,口吻中似有深意。
葉君不由一怔。
原記憶中,是老院長把他撿回福利院,並且一步一步,培養人,雖說沒能混到出人頭地,但對於一個孤兒來說,這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人生了。
而自從福利院在兩年前搬離古珍街,葉君就沒有再得到過老院長的消息,福利院搬去了什麽地方,他也一直不知道。
“米叔,是不是老院長出了什麽事?”
“唉,早晚都是要告訴你的。”
米叔重重歎了口氣,“兩年前,福利院不是正常搬離,而是被人強行關停,原因是老院長他當眾指出一枚古玉扳指是人為作假,使得當時最大的那家古玩行口碑大減,然後沒有多久,福利院就被吊銷執照,老院長也搬去了城東的貧民區,一年前,就已經鬱鬱而終了。”
“當時你還在學校讀書,老院長說什麽都不肯讓我們把這件事告訴你,所以才瞞到了現在,不過,我們都跟老院長的想法一樣,希你能過好自己的生活,這些過往的事,你知道就好了,千萬不要讓它為你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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