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辛說沒有那麽快走,但也並不表示會在國一直拖拉待著,他們家這些年生活重心早就轉移到國外,這幾次回國的目的都隻是為了幫程完心底念想。如今該做的做完,梗在程心裏的刺拔出,也到了他的生活該回歸正常軌跡的時候。
在麵談過一周之後,容辛啟程。他有私人專機,舒適自由程度非機場航班能比,自然是自己走。
一上午時間,沈晏清呆坐在辦公室裏沒有,無論邊人走還是說話,都難引得他注意力的十之一二。
關鍵是,他待的不是自己的辦公室,腳下踩著的大廈也並非嘉晟,而是段則軒辦公的地界。
段則軒很心累。沈晏清忽然跑來,什麽也不說就擱他這靜坐,不知有什麽好看的,一個勁地盯著玻璃牆外出神。和他講話也不理,一句話說個三四遍他才有點反應。
段則軒本想好好問問沈晏清搞什麽鬼,恰好有事過來找他的秦皎瞧見,及時拉住他,小聲說:“昨晚程給我打電話了。”
“說什麽?”
“容辛今天走。程現在應該在容辛那。”
段則軒聽得一愣,“程……打算走?”
秦皎抿,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程沒說,昨晚一通電話聊了很久很久,但到最後都沒說是走是留。秦皎隻知道程昨晚一個人待在公寓,沈晏清回了自己的住所,給足夠的時間和空間想清楚。
秦皎今早醒後收到程一條消息,說是去容辛那邊了,沒說去幹什麽,也沒說是否收拾了東西要跟著一起走。
小聲嘀咕了這一通,段則軒和秦皎默然對視,誰都沒再說話。
沈晏清像是沒注意到他們的小作,仍坐著一不。段則軒不知道他此刻心裏什麽況,不敢上前打擾他,擔心了一會兒,轉而和秦皎談起正事。
理完公事,臨近吃午飯的點,段則軒想著無論如何都得把那尊定了的大佛給弄“活”,結果還沒上前,一上午泥塑般僵滯不的沈晏清站起,淡淡頷了頷首:“我還有事先走,你們忙。”
說罷人就出了辦公室,段則軒和秦皎愣了幾秒反應過來,段則軒擔心:“他不會出什麽事吧?”可別想不開,真要出事,他拿什麽去給沈老爺子代!
趕忙摁電鈴讓在外的助理去追,可惜沈晏清人高長腳程快,沒能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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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清找不到人了。
程去他的公寓、自己的公寓都不見他,到嘉晟走了一遭,助理說他本沒去公司。電話打到段則軒那,才知道他在段則軒公司待了一上午,之後就不見蹤影。
大概秦皎在旁邊,段則軒明顯已經知道了八卦,還不忘問:“你沒跟容辛走?”
程懶得應付他們,丟下一句“等我聯係上沈晏清再說”,結束通話。
最了解沈晏清的人莫過於程,焦急了不過一個小時,很快靈一閃想到什麽。當即又給段則軒去了個電話,讓他安排車和司機送自己。
一路趕往市郊,在市郊那棟別墅門前見著沈晏清的車,程知道自己找對了。
他們一起來這放過煙火,住了一夜,就是不久之前的事。
踏進大門,沈晏清坐在門前的臺階上。沒有驚詫,沒有訝異,很平靜地抬眸看向。在一步一步走到麵前、走上臺階的時候,他站起,“回來了?了麽,我去煮飯。”
他說著就要轉,程抬手一扯,拉住他。
靜默相對許久,原本想問他為什麽跑到這裏來,忽然間一下子覺得沒了問的必要。
“你知道我會找到這裏,一直在等我?”
他沒說話,握住的手,牽著進屋,腳步輕淺踩在大理石地板上,領著向裏,說:“我買了你喜歡吃的排骨,可以蒸一道,紅燒一道,再煮個湯。”
被牽到廚房裏,沈晏清鬆了的手,開始擇洗蔬菜,程站在一旁看了他許久,過去拿掉他手裏的東西。
沈晏清平和著,視線灼灼,對視好半天,默然抒了口氣,用手肘開他。
“我來洗菜,你去弄別的。”
把原本屬於他的位置站了,在水池前,垂著頭作認真。背後沈晏清卻沒,他的腳尖著的腳跟,默了一會兒,又向前靠近,他環住的腰,膛上的背脊。
“程。”他俯首在耳邊,聲線微低,“你我。”
程洗菜的作一頓,水嘩嘩流了兩秒,返過神來把龍頭一關。
“大白天的你說什麽胡話……”
“你我。”他抱得越發,著的側臉,“不然你不會回來。”
頓了幾秒,說:“你別想多。我不跟大哥走隻是在國外待累了,生活習慣差太遠,大哥邊有能幫得上他的人,我在不在不要,而且我沒說今天不走以後永遠就不走。”
他沒說話,但能覺到,他並不似表麵看上去那麽平靜。
被他從背後圈在懷裏,程一時作不便,想掙開他,到底沒付諸行。隻有視線是自由無礙的,左右掃了掃,驀地發覺,廚房裏的食材,分量似乎不是單人……
程推開他,轉麵對著他問,“菜買的都是兩個人的份,你是不是早就篤定我會回來,本就不認為我會走?”
見一臉慍怒被他吃死的表,沈晏清當即否認,淡淡笑了下,邊無限悵然:“我又不會算命,哪能料到那麽多。”
他抬手了的頭發,說:“但是我相信你會回來。不管跟不跟容辛走,你一定會回來。最壞的結果無非是今天你走了……那麽,我從現在開始等你,從今天開始把一個人的日子當兩個人的過,就像你一直在一樣,然後等你,直到等到你回來為止。”
菜還是買兩個人的分量,床還是雙人床,浴室裏的沐浴洗發準備雙份,洗臉的巾、漱口杯、牙刷,全都是雙數,櫃裏的睡袍也備下男兩套。
假如今天跟容辛走了,那麽他就還是把每一天當沒有離開那樣來過,然後去期待和相信,不管多久,一定會回來。
五年都等了,再多一個五年,也不算什麽。
沈晏清低頭在怔愣的程額頭印下一個親吻,強裝平靜的神出賣了他的緒,那熠熠泛著的眼睛如同他說的話,“我很高興,程——”
“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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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覺得,男人有時候真的奇怪到令人不著頭腦。就比如沈晏清,前些日子還在因為病的事懨懨不振,哪怕都做到那個份上了,他仍堅持“底線”,對親近一事毫無興趣。
可這才過了多久?不過是沒有跟容辛一起出國,選擇留在國,他就像喝了十斤鹿一樣,讓完全招架不住。
一晚上被他折騰個沒停,程在迷蒙煎熬中,指甲掐進他的肩,哭了出來。開始原是有注意到,他特別仔細地做好了防護措施,想問,但到後來神誌全失,最後還是沒能問出口。
程累得沉沉睡著,沈晏清靠坐在床頭煙,怕煙氣衝到,隻了幾口便掐滅。手了的發,他擰著眉,緒有點沉。
拿回去給爺爺看的那份報告書是假的,但將來不會有後代,卻是極有可能的事。程的狀況不適宜懷孕,為了的安全,自然是在源頭解決問題最好。
源頭在哪?在他。
沈晏清已經決定好了,之後會找個時間做節育手,徹底絕了讓懷孕的可能,但在手之前還得去一趟冷凍庫,確保萬無一失,將來他們無論進退都有選擇。
這些事等以後日子長了他再慢慢告訴,而不管是對家裏還是對外,有“先天病”這個由頭在,別人隻會當一切問題在他,沒誰會把力施加到程上。
思緒紛繁,沈晏清在心默歎了聲氣,躺下蓋好被子,輕輕將擁進懷裏,相對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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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容辛離開後,沈晏清重新忙碌起來,程覺得他消沉的氣場散得差不多了,每天不再懨懨,恢複了以往正常模樣。
不知不覺過去半個多月,楊鋼的去留也決定下來,程和他好好談了一通,他雖然小但已經能分清好賴,思考幾天之後,決定跟孫巧巧一起生活。每到周末,程便會接他到公寓住,除了見麵次數減,還是一如既往。
秦皎的公司蒸蒸日上,程領了個閑職,主要是給幫忙。
上班沒多久,巧遇上楊鋼學校開期中家長會,孫巧巧為了即將開張的店在外地尋找貨源,參加家長會的事拜托給了程。程原本打算去的,臨了公司有事不開,一個電話急急打到沈晏清那。
家長會在晚上開,程談完事天也黑了,和沈晏清說好,開完家長會他們就去接獨自待在孫巧巧家的楊鋼,三個人吃夜宵。前想起前些日子給楊鋼買的禮還放在家裏,改道,打車回了公寓。
誰知禮怎麽找也找不到,程正要發消息問沈晏清是不是他順手帶去了,按捺著四下翻找,連許久沒進的書房也沒放過。
翻箱倒櫃間,翻到一封黃皮文件。
這封文件程見過,前一晚沈晏清的助理送來的,當時他拿到沒有立即拆,問他是什麽,他表似是有一剎古怪,隨口答了句“公司的事”就把文件收起,沒往深想,很快拋到腦後。
文件開過封,是拆過的,程拿在手上,明明是來找給楊鋼的禮,鬼使神差地,打開口將裏麵的東西拿了出來。
一遝紙張,白紙黑字。程才看了一頁,臉變得難看起來。
這是份男節育手意向書,時間定在後天下午。
而手對象後清清楚楚寫著三個字:
沈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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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很想問問沈總事後煙起來爽不#
#……雖然隻了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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