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稼人種地,一年累死累活辛苦下來并不能存多銀錢,除掉賦稅,一家人還得勒腰帶才能勉強把日子過下去,家里想要有點余錢還得想別的辦法。
比如林玉樹每個月都要砍柴去集市上賣,農閑的時候還得下河打漁換錢,不然家里連點抓藥看病的錢都沒。
林玉竹當年出嫁買的銀鐲子和銀簪子,都是張碧華從林玉竹出生起就開始存的嫁妝銀子買來的。
從賣糖葫蘆開始,嘗到了做生意的甜頭,林玉樹的思想也在慢慢的改變,以前眼中只有那一畝三分地,現在腦子里只想著如何能多賣豬雜出去,以前靦腆憨厚的他,現在都學會了吆喝賣豬雜了。
家里有了余錢,日子好過了,當然要想著把生活給改善了,以前田邊地頭種最多的就是韭菜,因為韭菜可以種在地的邊上不占位置,韭菜好吃是好吃,方便也是真的方便,但吃多了還是會出現一些難言之,比如口臭還有就是上茅廁味道有點沖……
種植別的菜又需要地,于是家里為了把地用來多種植糧食,菜這些能種就種,多數是吃野菜。
田邊地頭,山林之間,那個季節該吃什麼野菜他們一家門清。
現在不用發愁銀子,當然想多種一些菜出來,以后也不用天天吃糧饃饃了。
林老實對林玉樹的提議沒意見,道:“看兩個娃娃想吃什麼菜,開春的時候就多種植一點,這些年兩個孩子跟著苦了。”他這個當爺爺的自然疼孫子,但以前家里條件實在是一言難盡。
安安和平平就像兩干豇豆,瘦條條的,最近好了,臉上有了,子骨也壯實了許多,安安越發的水靈了,以后一定是個亭亭玉立的小人。
中間最開心的要數李荷兒,堅持要開面館的事快要落實下來了。
不過,去府城找鋪面是大事,心中不安,道:“玉竹說什麼你都要和我們走一趟,爭取這幾天就把鋪面定下來,我找人算了時間呢,臘月初八就適合開業。”
開面館的事這段時間都在心中計劃,早就把門門道道弄清楚了,只管鋪面租到手就開工。
林玉樹也道:“選鋪面位置這種事一定要聽你的,我和你嫂子都沒那個眼。”
林家人現在誰也不信,只信林玉竹。
可這下到林玉竹發愁了,去府城說得大半天時間,兩個孩子也不能這麼長時間不吃啊。
擔憂的看向張碧華道:“可千與和千尋怎麼辦?”
李荷兒早就想到了辦法,急著道:“千與和千尋跟著一起去,彩蓮嬸子家中有馬車架子,才找木匠做的帶車廂的呢,坐在里面風都吹不進去,我們借用一天,娘和我都去,這樣也有人幫著帶孩子,至于安安和平平就留在家中,讓秀秀幫忙照看一下。”
林老實道:“一起去也好,兩個小崽子還太小,這麼小還是吃比較穩妥,正好帶著兩個孩子出去氣,看鋪面是大事,你們也不用急著回來,我白天在縣城把豬雜賣了早點回來帶安安和平平,你們要是鋪面沒確定可以多停留一晚,找店鋪是大事可不能馬虎。”
這關系到一家人的未來,當真馬虎不得!
林玉竹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可行,道:“順帶可以在府城外找一個合適的小院,價錢可以就租下來,這樣哥哥和嫂子就可以不用來回奔波,豬大腸和豬肚嫂子清洗不過來還可以請人幫忙。”
李荷兒充滿了干勁,燦爛一笑:“哪里需要請人,這些我和你哥哥都能做,能節約一點是一點,安安和平平都是學的,等存了銀子開年就送們去私塾。”
以前日子沒奔頭,現在生活充滿了希,再辛苦都能堅持下來。
林玉樹看李荷兒的眼神中多了一寵溺,他現在才覺得人生是最幸福的,一家人和和,孩子乖巧懂事,娘子善解人意。
林玉竹也不多說,這件事就這般定了下來。
第二天早早的,林玉竹就提著裝滿尿片和棉棉的包袱放在了馬車上,生怕準備不充分,兩個孩子尿子沒換的。
彩蓮家新做的車廂是最常見的青皮馬車,車廂的木頭架子也是最常見的柏木,出門的時候車架已經套在馬上了。
張碧華和李荷兒今天都換上了新裳,一個穿藍底碎花棉襖,一個穿青棉襖。
林玉竹上穿的襖子也是才做好的,沒辦法,除了當初從秦家回來穿的那一破襖子,又沒有別的換洗裳,現在家里的裳都是嶄新的,那舊襖子也被張碧華扔了,用張碧華的話來說就是,那服穿著晦氣!
一家人穿得喜氣洋洋的上了馬車,安安和平平眼中滿是不舍,林玉竹出頭沖著兩個孩子甜甜一笑安:“姑姑給你們帶餞回來,在家要聽話。”
安安和平平瞬間綻放了燦爛的笑容,還是姑姑對他們好。
李荷兒抱著千尋,無奈看著林玉竹道:“兩個孩子都快被你寵壞了。”
林玉竹不以為意,心極好道:“怎麼能寵壞了,安安和平平這麼乖巧懂事,而且給他們買點餞怎麼了,誰小時候不想吃點零啊,咱家以前是真窮沒條件,這些事想都不敢想,現在也算有幾個寬裕的銀子了,該寵就得寵著,不然去了府城念書,別的孩子都吃過餞,他們連味道都沒嘗過,豈不是會難過。”
雖然沒養過孩子,但也知道,有些事就不能虧了孩子,比如吃什麼,只要是能承得起的,買點給孩子嘗一嘗也沒關系,不能寵溺,但也不贊同什麼都苦了孩子。
張碧華倒是站在林玉竹這邊的道:“玉竹哪里是在寵壞孩子,你這個當娘的難道沒發現,安安和平平的眼中比以前多了靈,而且兩個孩子現在要拉在村里遛一遛,咱們村那家的孩子比得上,養孩子這種事以后你得多聽玉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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