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這樣了，這是怎麼回事？”

讓老頭睡下之后，趙歡玉出門來問伏淵。

伏淵江他們在外面遇到的事說了一遍，又道：“幸虧我們及時趕到，不然齊老可能要與那幫人同歸于盡。”

“一般很厲害？”

“不，就是普通的宅院家丁。”

趙歡玉沒有說話，眉宇間著濃濃的擔憂。

當初老頭將帶走的時候，可是輕輕松松就將蓮桃弄重傷的，蓮桃手很不錯，在老頭面前都沒有什麼還手之力，可現在面對幾個很普通的家丁，老頭竟然都對付不了。

心像是被誰狠狠了一把，趙歡玉覺得有些不上氣，心里難得跟什麼似的。

季鳴軒在旁邊吩咐道：“從今往后派兩個人隨時跟著他，保護他的安全。”

“是。”

他知道老頭以養蠱很危險，但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危險，一個高手突然變手無縛之力的人，心里不知道該有多難。

“老頭最近比較虛弱，做些好吃的給他補補子，難怪我覺得他最近胃口大，原來是消耗大。”

趙歡玉不想讓自己再那麼難過，便故意轉移了話題。

跟老頭在這里生活了好長一段時間，趙歡玉還是一些變化的，之前老頭的胃口不算很大，跟普通人差不多，可是后面這兩三個月開始，老頭越發能吃了，一個人要吃兩人份。

可趙歡玉一直都沒往那方面想過，還以為是因為自己做菜好吃，所以老頭才吃這麼多。

可現在想來，明顯是蠱蟲在分食他里的營養，他不管吃多都覺得得慌，所以就只能敞開了肚皮吃。

季鳴軒點點頭說道：“這些給我就好，你手傷了，就不要來做這些事，先好好休息。”

“好，那我去研究寒蠱。”

趙歡玉現在是一刻都不敢耽誤，只想盡快找出解蠱的方法，讓季鳴軒和老頭都能離苦海。

這段時間跟著老頭學了不，再加上有實踐經驗，趙歡玉還是有些信心的，只要按照老頭的方法再養一遍寒蠱，然后嘗試用養的將老頭里那一只召喚出來。

因為作不悉，這個過程會非常痛苦，而且要經過好幾次的召喚才行，有些蟲子甚至會在被召喚的過程中發怒，發瘋一樣的啃食人的，那時候才是最痛苦的，有時候甚至會而亡。

用人來養蠱，就是為了鍛煉作，讓以養蠱的那個人先一遍，要是能有幸活下來，就說明作者的方法是正確的，反復練上幾次，自然也就能練掌握。

可若是以養蠱的那個人死了，那就說明作者方法不對，還需要換一種方法。

這要是換其他人，他們是不會考慮以養蠱的那個人是什麼，要是死了就再去抓一個，知道自己練了為止。

可趙歡玉這里卻不行，以養蠱的人是師父，絕不能讓他出事。

也就是說，只有一次機會，連試錯的機會都沒有。

趙歡玉心里是很忐忑的，但目前來看并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將之前老頭給看的那些書，反反復復的多看幾遍了。

而此時，找老頭麻煩的那些人回了家，將事一一告知上銘。

“那老頭竟然不是你們的對手？你確定？”

上銘有些驚訝，老頭的實力他是知道一些的，不至于會這樣。

至于這群人也不是他派去的，但他也知道他們去找老頭的麻煩了，只是并未阻止。

這段時間在老頭那里的氣，確實需要一個發泄口，好歹他也把老頭當朋友的，可老頭竟然這麼對他，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

這麼些年，他難得看上一個姑娘，卻還落得這番下場，豈不是招人恥笑？

“確實如此，那老頭最后還想跟我們同歸于盡呢，只不過被后來的兩個人救走了。”

因為那兩人也沒下死手，所以他們才能跑回來傳話。

“知道了，下去吧。”

上銘擺擺手，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下人們立刻就退出去了，房間里只剩下上銘一個人，他仔細回想這幾天住在老頭那邊看到的場面，這段時間好像確實沒看到老頭練武。

之前他也去找老頭住過，就是有些時候下棋太晚了，就在那邊住下了，第二天天不亮，老頭就會起來練武。

可最近住了幾天，老頭都起得比較晚，起來就嚷著肚子要吃東西，從不見他練武，整個人看上去很懶散。

莫非是出問題了？

可看他吃飯的時候那麼能吃，也不像是有問題的人，那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是什麼原因，上銘暫時想不出來，總覺得趙歡玉未婚夫那群人有問題，他打算找機會再去一趟那個小院，將事搞清楚再說。

老頭直到下午才醒過來，整個人虛弱得不行，看見趙歡玉就守在他旁邊看書，心中暖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板起了臉。

“老子睡覺，你守在這里干什麼？快出去！”

他開口就趕趙歡玉走，語氣很不好，脾氣還有些暴躁。

這要是換做別人肯定早就生氣了，但趙歡玉不一樣，深知老頭的格其實是不想讓看見他這般虛弱的模樣，所以才想把趕走，因此并不生氣。

“老頭，都這樣了，你就好好躺著吧，我在這里守著也安心一些。”

“誰要你守了？有吃的沒？我了！”

老頭撇過臉，主轉移話題。

趙歡玉說道：“一直給你熱著呢，我讓鳴軒給你端進來。”

說著，就往外喊季鳴軒，季鳴軒應了一聲，沒一會兒就端著熱騰騰的飯菜進來了。

看到真是季鳴軒給他送吃的進來，老頭有些不理解，問道：“我說你小子不是帶了多人來的嗎？怎麼真要給老子端茶送水啊？”

“嗯，快吃吧。”

季鳴軒并不跟他計較，態度很是溫和，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老頭并不喜歡他們這樣，一時間反而還有些生悶氣。

“快吃啊，這是鳴軒親自做的，他手藝不差的。”

趙歡玉催促著，甚至想親自給老頭喂飯。

老頭趕一把將碗筷搶過來，自己吃得飛快。

趙歡玉和季鳴軒這才放心，就這麼看著他吃。

老頭吃了一會兒就有些不高興了，誰吃飯愿意被人這麼盯著？

“出去出去，別這麼魂不散的守著我，我還不死呢！”

兩人也知道不能把老頭得太，所以并沒有強求，乖乖出去了。

不過并沒有走遠，就坐在院子里，趙歡玉一會兒給季鳴軒把脈，一會兒查一下他蟲子的位置，邊做檢查，還能邊聊天。

“你就這麼過來了，草一個人能對付那些嗎？”

季鳴軒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他不能一輩子都靠我，那是他自己的江山。”

“話是這麼說，可他還那麼小……”

“不小了，該當起肩上的責任了。”

季鳴軒差點就要說自己是草那個年紀的時候，已經經歷家破人亡了，幸好及時止住，才沒說出那些讓人不開心的話。

他的遭遇和災難無法避免，但既然已經發生，就沒必要一直掛在邊，無端讓小丫頭心疼。

好在趙歡玉真的只是當做閑聊，并沒有往深想，所以并未察覺。

“我阿他們還好嗎？出來這麼久都沒回去看看他們，我可擔心他們起疑了。”

“你現在才擔心，那可真是晚了。”

季鳴軒忍不住笑，然后從懷里掏了掏，拿出一封信給看，是小鐵豆的筆跡，展開里面的容卻是以高氏的名義寫的。

容大致是這樣的：鳴軒，你實話跟阿說，小玉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雖然時常有寄信回來，卻從不提歸期。阿知道你們在那邊忙，但小玉若是有空，肯定會回家看看的，你老實跟我說，小玉是不是出事了？

趙歡玉很快看完，然后又看了一下信件的日期，是上個月寫過來的。

高氏一向聰明，估計早就起疑了，只是一直忍到上個月，這才讓小鐵豆幫寫了這封信。

“是我不孝，讓阿為我擔心了。”

趙歡玉嘆了一口氣，自然也是想回去的，可目前來看，還真是走不開。

“那你當時是怎麼回的？”

抬頭看著季鳴軒，臉上帶著好奇。

“我就說你確實是有事需要理，暫時回不去，但可以保證你是安全的，讓阿不用擔心。”

其實當時季鳴軒都還沒有查到趙歡玉的下落，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況，但為了安老人家的心，也只能這麼說了。

之后就更加努力的尋找趙歡玉的下落，爭取早些將帶回去與家人團聚。

不過現在是找到了，卻并不方便回去，至要等老頭的況徹底穩定下來才行。

“砰！”

正說著，從老頭房間傳來一陣碗摔碎了的聲音，兩人急忙進去一看，不僅是碗摔在地上，老頭也整個人躺在地上，不停地抖搐著。

老頭躺的地方正好是碗摔碎的地方，瓷片刺進皮，鮮直流，老頭卻好像沒有知覺一樣，閉著眼睛瑟瑟發抖。

“師父！”

趙歡玉急忙奔過去，季鳴軒也上前將人扶起來，讓他重新躺回床上。

“現在況太嚴重了，我要給他扎幾針，你幫我按住他，不要讓他。”

趙歡玉吩咐了一聲，然后跑去自己房間拿來醫藥箱，找出銀針就開始往老頭上扎。

老頭剛開始還很痛苦，漸漸的才安靜下來。

“伏淵哥，房間里太冷了，多抬幾個炭盆進來。”

“是。”

伏淵一眾人就在外面守著，聽見趙歡玉吩咐，立刻就去辦。

幾大的銀針扎進去之后，老頭總算好些了，但也徹底昏迷過去，臉越發蒼白。

趙歡玉顧不上其他，又開始給老頭包扎傷口，剛剛被瓷片劃傷的地方還嚴重的，有的深有的淺，傷口還多。

“這老頭太倔了，總是不讓我們在邊守著，這樣以后還會出現類似的問題，至得持續一個月左右才能穩定下來，這期間我們必須讓他適應有人跟著，不然他一個人真的太危險了。”

“嗯，那就讓人流守著他，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

趙歡玉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繼續給他包扎傷口。

過了一會兒，趙歡玉突然開口道：“我們回京城吧。”

“好。”

季鳴軒沒有多問，他也覺得在這里不方便，人生地不的，伏淵他們得住在客棧，沒辦法時刻關注老頭的況，流著來，實在是太麻煩了。

不僅如此，不知道老頭有沒有敵人之類，若是讓對方知道老頭不能武，只怕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回了京城，那是他的地盤，換了誰都要給他幾分薄面，老頭遇到危險的況也會減。

雖然他跟老頭相的時間不多，但那是他母親的故人，也是他的救命恩人，絕不能讓老頭出事。

“那我們明天就走！”

趙歡玉是個說走就走的格，回到京城，能把家里人都接過去，兩全其。

“先不著急，還是要先問問齊老的意思，他是西域人。”

季鳴軒覺得還是得順著老頭的意思來，現在生病的人是老頭，生病的人是最忌諱離開故土的，盡管他很能理解趙歡玉回去心切，但也不能不顧及老頭。

“好，等他醒了我問問。”

再晚一些的時候，伏淵在房間里守著老頭，趙歡玉帶著季鳴軒去看養的蠱蟲，正看著，那不人待見的人竟然又來了。

“主子，上銘又來了。”

外面有人稟報，季鳴軒還沒開口，趙歡玉就來了氣：“他竟然還敢來！我去教訓他！”

擼起袖子就往外走，果然看到上銘在門外等候，邊還帶著幾個小廝。

“你還來做什麼？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竟然是這般道貌岸然的人，虧你還自詡是老頭的朋友，結果卻在背后捅人一刀，你是不是人呢！”

老頭還昏迷著，為了不吵到他，趙歡玉刻意低了聲音。

上銘看著怒氣沖沖的趙歡玉，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滋味。

認識這些天以來，好像只有第一天對他是笑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