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帶著年輕人進廚房，張秀娥看到面生的男子張地站起來，“清清！”

別怪張秀娥太敏，剛經歷過王癩子的事，突然來了個面生的年輕男子，一下子就聯想到沈老太上去，哪里還顧得上探究齊銘是什麼份。

沈清趕道：“娘，這位公子是外地人，來買點吃的。”

張秀娥發現齊銘一的書卷氣，有點像金澤書院里念書的學生，這才放下心來。

沈老太再厲害，也收買不了這樣的人。

齊銘明白張秀娥的顧慮，抱歉道：“這位嬸子，我們不是壞人。冒昧之，還請見諒。”

“沒有，沒有……”張秀娥哪里見過這陣仗，想說些客套的話又說不出來，只好連忙擺手。

沈清笑著說道：“這位公子哪里的話，這麼一大鍋魚湯我們母兩個也喝不完。你我愿的事，公子不必太客氣。”

沈清態度落落大方，一點也不扭，齊銘不由多看了一眼，但也僅僅是一眼而已，并沒有多說什麼。

“這位公子，先喝碗點魚湯嘗嘗鮮吧！”張秀娥用陶碗打了碗魚湯遞給齊銘。

齊銘看了眼陶碗，搖了搖頭道：“多謝嬸子，我們自己帶了湯盅，這就去車上拿來。”

沈清倒是能理解齊銘，這個時候一般人家的衛生都講究不到哪里去。

不說消毒什麼的，一只茶杯全家好幾口人一起用，沈清就不愿意，嫌棄別人的口水味。

要是有齊銘這條件，看到這做魚的環境能調頭就走，就算胃疼死也得撐到金澤縣買口干凈的吃。

當然，也不是說這魚做得不干凈，這灶臺附近能弄干凈的，張秀娥都拿破布抹過一遍了，基本的衛生還是有保證的。

沒過一會兒，齊銘拿了個青花湯盅進來，沈清十分良心地給他盛了滿滿一盅湯，還挑了幾塊刺些的魚。

齊銘心里本來還有些不想喝，可這魚湯香味撲上來，他的肚子就開始“咕咕”。

“小姑娘，這盅魚湯你賣多錢？”齊銘喝了口，頓時眼前一亮。

沈清有原主的記憶，可手里從來沒過錢，就道：“別的地方不說，整個金澤鎮獨一份兒，您就看著給吧。”

齊銘打量了周圍的環境一眼，笑著應了聲，從袖子里拿出個小銀袋往灶臺上一放，就提著湯盅出了破廟。

沈清和張秀娥都得不行，要不是齊銘耽擱了一會兒，們早就吃上了。

兩人捧著碗喝完了魚湯，這才拿起灶臺上的銀袋看。

銀袋沉甸甸的，里面居然放子幾塊銀子，一碗魚湯付了整整五兩的銀子。

“這是不是有點太多了！”張秀娥吃了一驚。

兒做的魚湯確實好喝，村里辦喜事請來的廚子做的魚湯，都不及今天這鍋湯鮮。

不知道鎮里酒樓的菜能賣多錢，可四兩銀子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沈清倒沒怎麼驚訝，說道：“娘，既然他們愿意給，那咱們就收著。等以后遇到，多做幾道菜就是了。”

前世要下廚做道菜，比這更貴的都有，可名聲現在畢竟還沒打出去，第一位客人就能付這麼多銀子，自然應該好生對待。

說完，沈清把銀袋子給張秀娥。

張秀娥搖了搖頭，把銀袋塞回沈清手里，“這是你自己掙來的銀子，娘不要。你把銀子存著，以后嫁了人腰桿子也一些……”

穿到這種人生地不的古代，嫁人這件事沈清想都沒想過。

不過，也沒反駁張秀娥的話，笑著說道：“那您先替我收著。”

張秀娥這才收起銀袋子，沒啥能耐，不能給家里掙銀子，但也絕不會一點銀子。

齊銘捧著湯盅，迫不及待地上了馬車，湯盅里的魚湯發出陣陣人的香味，引得他頻頻咽口水。

寬敞的馬車里四都堆著書卷，書卷中間坐著一個穿青的年輕男子，長相俊朗，就算穿著料子普通的青，也出幾分清貴。

齊銘趕把魚湯放在車上的小案上，“含章，快嘗嘗，我就沒喝過這麼好喝的魚湯！”

顧含章目不離手上的案卷，只是淡淡地點了下頭。

齊銘又道：“我知道你憂心青州的事，可總得吃點東西。”

齊銘揭開盅蓋，一獨特的香味在車廂里散開。

顧含章聞到香味，眼中閃過一詫異，“湯里放了菖？”

“菖？我爹養的那種金錢？”齊銘眉頭一跳。

他爹養的菖，其中一盆因為鮮，就花了近百兩銀子。

顧含章道：“不是金錢，是用來藥的菖。”

什麼菖不菖，齊銘不知道，好喝就對了！

魚湯澤清淡，魚燉得很，放在里一抿就化了。

熱騰騰的魚湯進肚，齊銘也喝得渾舒暢，也喝得心酸。

平時他在府里想吃什麼沒有？可他和顧含章從京城一路南下青州，路上就沒一頓好的！

顧含章也是個狠人，比他還挑剔，這一路上愣是一聲不吭，把胃疾都了出來。

兩人什麼時候過過這麼凄慘的日子？

馬車緩緩駛，齊銘說起剛才的見聞，“咱們一路走來，青州一帶不說富庶，可這些年也都糧食足，就連街上的乞丐都見。方才那對母看起來不像乞丐，卻住在破廟里，我看們可憐就給了五兩銀子。”

“不過，剛才那小姑娘長的是真好看，就是實在瘦小了些，要是放在京城可不一定比那些貴差。”

“最重要的是……”

顧含章掃了他一眼，淡淡道：“要不然現在折返回去，問人家愿不愿意跟你回京城？”

被看了一眼，齊銘一下子就不敢說話了。

他和顧含章到云來村有正事做，可不是來玩樂的。

兩人進了一趟村子找人，又讓馬夫趕車去鎮上。

齊銘過窗子看見路邊兩個悉的影，不正是張秀娥母？

兩人背上背著東西，手里還提著個木桶，看樣子是要去金澤鎮。

要單他自己還能捎兩人一程，想起剛才顧含章的反應，齊銘了腦袋。

算了……他可不想因為這個挨顧含章一頓罵。

沈清沒注意邊經過的馬車，去鎮子的路并不好走，坑坑洼洼的，還到都是灰。

兩人一個提著桶，一個背著行李，沒走幾步就氣吁吁，眼前冒金星。

好不容易到了書院前，看門的大爺大聲呵斥，“哪里來的花子？趕滾遠點，別礙著學生們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