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話間到底是發自真心還是另有所想，就不得而知了。

“你不恨？”猶豫片刻，司衍梟還是沒忍住，出聲問道。

聞言，司左琛面上一怔，隨即抿了抿，陷沉思。

不恨嗎？

自然是恨的，因為，他和阿霖從記事起過的便只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

不過就是外表鮮而已，回家之后還要小心翼翼的，否則的話一不小心就會及的逆鱗。

恨嗎？

想到之前費盡心思救他們、送藥等等，恨意好像又開始搖了。

司衍梟見他垂眸不語，心底暗自輕嘆出聲。

接著出聲寬道：“我隨口問問，你不要多想。”

聞言，司左琛微不可見的輕蹙眉頭，低聲應道：“好。”

司衍梟又和他隨意閑聊幾句后，司左琛便借口先行離開了。

剛走到樓梯拐角，迎面便和江染上。

司左琛微微垂眸，見手里端著湯藥，抿了抿。

江染見他來的方向像是從司衍梟房間出來，微一挑眉，眸中閃過一詫異。

沒想到他竟然能和司衍梟單獨說上話，也不知道他來這里是為了什麼。

意外之余，面上卻是毫未顯。

故作不知出聲問道：“你這是？”

司左琛聞言，角一抿，面不虞，視線落在中藥上，冷聲開口道：“想不到你還“兼數職”啊。”

話間的嘲諷不言而喻，江染略一垂眸，還不等出聲反駁，就聽到司左琛接著開口說道。

“你這樣討好沒用的，別白費力氣了。”

“討好？”江染輕笑出聲，抬眸正看向他，徑自出聲反問道：“我不過就是盡自己的能力做些事，在你眼中卻是這樣嗎？”

司左琛微微垂眸，面上閃過一不自然。

他對江染偏見頗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便是無利不起早，所以他不相信會憑白做這些無用功。

“難道不是嗎？”司左琛仍舊固執己見，堅信是有利所圖。

江染聽著他的話，眉間閃過一不悅，正準備出聲嘲諷，就見司左琛輕嘆出聲。

“吃力不討好，以后別這樣了。”

聞言，江染面上閃過一震驚。

司左琛語氣雖然不好，可卻莫名從這生的表達中覺出了些許關心的意味。

接著抬眸詫異的向司左琛，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對視，司左琛輕咳一聲，眸中閃過一尷尬。

條件反速度極快的將視線移開，頗有幾分蓋彌彰的意思。

江染見他如此反常，心下也猜了個七七八八，對他的態度到十分意外。

“你……”江染話剛說出口，就見司左琛迎面繞過朝樓下走去。

江染眉心微挑，看著他的背影匆忙，倒是有點像落荒而逃。

“呵……”見狀，江染輕笑出聲，接著緩緩收回視線，朝司衍梟房間走去。

就在這時，樓下響起了司左琛的聲音，江染頓住腳步，朝下去，就看到顧楠的影。

隨即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等著他。

顧楠微微頷首，角含笑算是打過招呼，接著低頭朝樓上走去。

“太太。”顧楠面無表，低聲道。

江染微微點頭，寒暄開口道：“有事？”

顧楠微微抿，面上閃過一猶疑。

江染注意到他的神變化，知道是自己不方便知道的事，順勢開口說道。

“剛剛在這兒耽擱了一會兒，湯藥有些涼了，我再去加熱一次。”

“好的。”顧楠莞爾應聲，接著朝司衍梟房間走去。

“咚咚咚——”走到門口，手指微曲輕敲響門。

“進來！”司衍梟的聲音從門傳出，顧楠徑自推門而進。

司衍梟看到來人后，面稍緩，低聲問道：“事查的怎麼樣了？”

顧楠出聲解釋說道：“對方行事很是，我已經加派人在查了。”

江染的票至今為止沒有下落，就連他們也沒有辦法查到，以至于司衍梟不得不私底下進行調查。

“嗯。”司衍梟角微抿，低聲應道。

顧楠想起剛才在樓下看到的一幕，隨即輕聲將聽到的經過給司衍梟復述了一遍。

說罷，顧楠垂眸看向司衍梟的神。

只見他角微勾，面上閃過一不屑，冷聲嗤道：“倒是有手段。”

聞言，顧楠自覺沒有附和，司衍梟復又開口接著問道：“阿琛是個有主意的，先前也會替講話。”

“多半是想要利用孩子來借機討好我。”

司衍梟說著自己的猜想，心底對江染的所作所為更加嗤之以鼻。

顧楠自知避免摻和到他們的事里去，將話題岔開說起了公司近期的相關事宜。

司衍梟聽著公司現狀，時不時的眉頭輕蹙，徑自開口問道：“所以張政令現在是個什麼態度？”

“他提出要將分紅漲五個點。”

“五個點？”聞言，司衍梟眉心一挑，接著冷嗤出聲：“好大的口氣！”

他剛剛清醒，公司的事現在在逐步接手，可六年間變化太大，總要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有些人清楚他的雷霆手段，上位之后必定會鏟除一些不必要的“毒瘤”。

于是趁著這個機會借機突出自己的作用以此來談條件。

司衍梟微微垂眸，心思緒一番后，緩緩開口接著說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和他說最多兩個點。”

“向他表明我的態度，我不想再這件事上面和他多費口舌，能接就接，接不了就換人！”

說罷，面上閃過一抹不悅。

要不是因為看在他是公司元老，老骨干的份兒上，就憑他趁火打劫這一點，就早就該被出局了。

顧楠點了點頭，輕聲應道：“好，我知道了。”

另一邊，江染在廚房里徘徊了許久，看著時間差不多了，端著中藥走了上去。

中藥并未加熱，輕到砂鍋旁，還能覺到燙手。

這種是銅所制，而不是瓷，保溫效果一絕。

想到自己剛才那蹩腳的謊言，現在回想起來，面上還有些尷尬。

走到司衍梟門前，手指微曲，在距離門還有幾厘米時作一滯，遲疑片刻才緩緩敲了下去。

司衍梟微微蹙眉，看向門外，

顧楠緩步走到門口將門打開，看到是江染時，面上閃過一了然。

接著將門開大，能讓司衍梟的位置清晰的看到門口。

看到來人，司衍梟瞬間眉心一蹙，面不悅：“你來做什麼？”

還不等江染出聲答復，司衍梟眸一掃，看到了手里的東西。

徑自冷聲開口：“拿走，用不著假惺惺的。”

假惺惺？

江染見著他的態度，微一挑眉，過河拆橋？

先前還和自己故作親昵，這下沒外人了就開始原形畢了？

“你確定不收？”江染掂了掂手上的東西，挑眉問道。

司衍梟冷眼斜睨著，雖然一字未吭，可態度卻表明了一切。

顧楠見兩人陷了冷戰，暗自輕嘆出聲，接著手接過：“給我吧。”

江染的醫他是信得過的，即便兩人再怎麼合不來，可也沒必要和自己的過不去。

阿衍拉不下來臉，這種事便只能自己來做了。

接著開口道謝：“辛苦你了。”

江染微微搖頭，隨即抬眸瞪了司衍梟一眼，便轉離開。

顧楠將門闔上，徑自忽略從司衍梟傳來的冷颼颼的視線，將藥端到他面前。

輕聲寬道：“何必和自己過不去呢？”

聞言，司衍梟垂眸看了一眼散發著苦的藥，掠一思緒，將碗端起，一飲而盡。

顯然是將顧楠的話聽了進去。

江染離開后，抬步朝房間走去，面上若有所思，心底滿是思緒。

司衍梟和自己做的不過一切都是假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