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環繞在通天塔周圍的雲霧散盡了。

這也使得整個通天塔所散發出的芒，變得越發的耀眼。

遠方的人，雖然看不清通天塔的塔尖上到底有什麼，卻能看到一團比之於通天塔更為明亮的暈。

就像懸掛於天際的第二個太，耀眼的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

夏玨握著周中的玉簫站在通天塔之下，著芒的沐浴……

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在他後響了起來。

「夏玨，你真的不用避一下這嗎？」那聲音中摻雜著些許擔心。

「不避了，沒有必要。」夏玨笑了笑看向後來人。「師父那邊如何了？」

「我已經將人送回滄瀾宗了。」

夏玨點了點頭「麻煩你了。」說罷，夏玨抬手便要扣住對方的臉，誰想對方早有準備直接避過。

「夏玨！你是想連我的記憶一同封存嗎！？」

夏玨收回手，有些怔愣的看了一眼自己那有些明的手，隨即又像是什麼都發生過一般，重新將手攏於袖中背在了後「只是考驗一下你的臨時反應罷了。」

「風祁，如果我真的出手想要封存你的記憶，你覺得你能躲得掉？」

風祁抿了抿，神有些抑「如果是從前的話，我當然躲不掉，但現在，怕是未必。」說到這裏他頓了頓，猛然抬頭直視夏玨的眼睛「你現在能用的魔氣已經很了吧。」

夏玨笑了笑「你倒是越來越了解我了……好的，以後面對敵人也要有這麼強的觀察力才是……執法堂，便給你了……」

「堂主，你真的回不去了嗎？」

夏玨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答案卻是顯而易見的。

風祁終是忍不住掉了眼淚「堂主！為什麼啊！你明明可以將魔的份藏一輩子……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阿玖太小了，走的那條路需要有人去鋪……」也必須有人做這個惡人。

後半句，他悄然的咽進了心裏。

而這一瞬風祁恍然明白了一些他曾想不明白的問題，他握了握拳，眼底更是著幾分不可置信「你瘋了，你真的是瘋了！這個局你竟是連你自己都算了進去！」

夏玨沒有否認，而風祁的一顆心也徹底的涼了下去。

「你早就知道了未來可能發生的一切，也早就知道了關於戾的…………」

夏玨將目從他的上移開，重新落回了那片最明亮的芒之中。

而風祁則是看向了不遠的那。

在熒出現的一瞬間，便開始了消融，直到現在，已經足足被消融了一圈，像是融化了的雪人，手腳皆已變得不再健全。

其實他原本已經迷失在了域之中，就在他以為自己必備魔撕碎的時候，是夏玨救了他。

然後，他被帶到了一個結界之，結界所包含的範圍很大，囊括了十幾個房間，不過這十幾個房間大部分都是空的，只有一個住著人，這個人是夏玨的師父是他們的宗主，寧海。

當時寧海呈昏迷狀態，讓他有些多心。

然後夏玨告訴他，寧海和自己一樣迷失在了域之中，也是被他所救。

風祁自然是想要帶著夏玨和師父一起回去的，誰想夏玨拒絕了，然後他被扔在了結界之中。

這個結界只能進不能出，在那一瞬間，他以為夏玨真的變壞了，直到聽到了夏玨和雲環翎的談話……

然後，他知道了一些自己原本從沒有想過的。

比如，夏玨的融合了假天道，比如，夏玨是半魔之，本沒有進仙界和魔界的機會，再比如，即便通魔之路被開啟，他也不過只是一個祭品。

是真實意義的祭品，作為犧牲品的祭品……

原來，夏玨從來就沒有未來。

對於戾而言，與其說是的孩子，不如說是一個被製造出來的棋子更為準確。

或許夏玨也察覺到自己聽到了他和雲環翎之間的談話，他後來又來結界中找過他幾次。

夏玨幾乎毫無保留的說了關於自己的一切，這也讓風祁的三觀重新有了翻天覆地的顛覆。

說起來，他其實比夏玨還要大一些，天資也不算差，最初剛被夏玨追上來的時候，他也曾努力刻苦過一番。

然而這傢伙的修為就像是開了外掛一番，自從超過了自己便一騎絕塵，將他們之間的修為差距越拉越大，到了最後，他竟連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和這個魔鬼之間到底差了幾個大層。

那個時候，他只有一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慨懷，直到他知道了夏玨的真實份……

他才明白夏玨所背負的是怎樣一種痛苦，一個註定無法飛升的人，便是修為再高又有何用？

就像那弄人的天意，終是不肯給蒼生一點憐憫的意。

天資奇高，天賦絕佳，偏偏這世間容不得他。

風祁看了一眼通天塔上聖潔無比的芒，神莫名的複雜難辨。

「按理說，你是半人半魔，所以你的修為應該也是雙份的吧，屬於魔的部份，留在了你的，那麼屬於人的部份修為又去了哪裏？」

「既然你都這麼問了，你應該猜到了吧。」

在夏玨看來，風祁從來都不笨，只是因為他的存在，將他的芒遮擋了太久，不過以後沒有了他，世人應該就會發現他的好了。

到底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執法堂副堂主，又怎麼可能太差，他缺的不過是一個引頭，如今將引頭遞給他，他自然而然會猜到一些事的真相。

所以，面對風祁的這一質疑，夏玨並不意外。

「你對可真好……」風祁心裏有些酸。

明明自己才是那個追隨了他最久的那個人，偏偏這個人將全部的溫給了另一個人。

夏玨淺笑著「好嗎？我可曾親手穿了的心臟……」

「有原因吧，你連我和宗主都捨不得殺，又怎麼可能真的捨得殺。」

夏玨笑而不語，不過很顯然，風祁又猜對了。

天上的那一紅日，終是褪去了，重新換上了金，天空也終是再度擁有了一片蔚藍。

此時，戾的終是徹底溶解在了之下，同時這世間所有的邪之也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庇護一般，甚至不需要修士來斬殺，自己便消散在了芒之中。

點點熒依然在不停的擴散。

有知敏銳的修士明顯覺到空氣中除了靈氣好像還多了點什麼東西。

那東西不似魔氣一般霸道，甚至不會隨著靈氣流到他們的經脈之中……

同時，夏玨的影也已經變得很淡很淡，只是他的目始終都沒有再離開塔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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