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薇一個人在車里坐了好久。

想著現在，也想著將來。

去海城短短時間，好像一切都變了。

家庭，家人，信任……

宛城是的家，有著絕大多數記憶歸屬的地方。

此刻宛城，只覺這座城市冷冰冰的缺乏溫度。

發著呆，低頭彷徨端起了手機。

“在哪？”

“在我爸家里。”

“你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聊天暫停片刻，劉思遠道：“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麼，從哪說起。”

于薇退回界面，撥通了電話，思路由激轉為麻木。

“你手打于濤的時候，是不是本沒把我，還有我家人放在眼里。他哪怕有千錯萬錯，非得鬧到這一步麼。”

劉思遠道：“他先的手，我是正常反擊。而且他如果不是你弟弟，打他我都嫌臟手。總不能因為我手好一些，就全錯了。”

“我是這意思嗎？家難道是個需要凡事講理較真的地方？你要是看不慣我爸，是不是也要手教訓一下！”

劉思遠反問：“不講道理講什麼。”

聊天稍稍僵住。

劉思遠毫無波瀾的繼續：“一個出口臟，愚蠢自私，盲目損的人。他幸好有你這麼個毫無原則的姐姐，有個只知驕縱孩子的父母，不然就是個實打實，人人避而遠之的垃圾。”

“你既然看不上我家人，為何還要跟我結婚。”

劉思遠倦道：“你如果喜歡把兩碼事混為一談，咱倆永遠聊不清楚。我也不想跟你多聊于濤，聊你后媽，甚至你家的那個保姆。要是沒別的，就先這樣。”

于薇執拗的不肯放下手機：“你認為我打這個電話是找你興師問罪？”

心里紛擾到極點，反不再那麼尖銳。

“你有沒有覺到咱們之間現在問題特別的大。我這兩天經常想一件事，想不通。你說人結婚的目的是什麼？為何非要結婚？”

“你后悔了。”

“對，如果不跟你結婚，我就不會喜歡你，不會讓自己淪落到這般毫無自我自尊的程度。你出軌，于濤去酒店幫我出頭。挨了頓揍不說，還要被你在這肆無忌憚的詆毀侮辱……”

劉思遠打斷：“首先我跟司徒靜只是普通的同事朋友關系，我不知為何會在我房間里，不知道于濤跟宣明玉怎麼得到的消息。其次，我真的沒心再跟你反復糾纏這種毫無談論價值的事。你認為我出軌，就用你方式去解決。你沒認為我出軌，就不用這麼多模棱兩可的話。”

“因為說這些既不會讓你人顯得很大度寬容，也不會讓我產生什麼愧疚心理。”

于薇愣愣的，眼淚直墜。

從劉思遠話里聽出了一種全都無所謂的意思。

包括兩人走向也無所謂。

有些窒息，只不隨著他的話繼續針鋒相對。

知道他。

脾氣一起，世界毀滅他都不在乎，或者能裝的毫不在乎。

可在乎。

心里從住進這麼個人，就再也趕不走。

調整著，于薇讓自己正常的不能再正常，聲音緩了下來：“遠兒，跟我一起去國外吧，咱倆換個新的環境重新開始。”

“到那邊你可以找點新的事做，我踏踏實實的進修。等回國，咱仨跟明玉再一塊做一家新公司……”

“我知道你現在心很差，并且會越來越差。權當陪我出去散散心，過一段時間，沒那麼多事了再回來……”

劉思遠踱步到了窗前，看著慢慢開始模糊的天。

“我沒你那麼清晰的未來規劃，更不想萬里迢迢的跑去一個毫無人知的地方，我現在只想補救做錯的事。”

“你怎麼補救？你一個兜里連一百萬都拿不出來的人，怎麼去救秦氏那個市值千億的巨無霸。劉思遠，我公司被你影響，沒敢斥責你一句。我家人朋友被新聞所影響，我不敢怪你。你跟別的人曖昧，我沒勇氣求證事實……你到底還要我怎麼卑微，能不能別再這麼折磨我。”

“我可以信任你一次，兩次，n次。但我就是個很普通的人，我會反復胡思想，我老公到底是什麼人，到底有沒有對不起我……”

“明玉那邊全都幫我弄好了，隨時簽證，隨時可以過去學。我不你現在拿主意，好好冷靜思考一下再給我回復。我夠了易地而的生活，留學我必須去，你也必須跟我走！”

通話毫無征兆的中斷。

于薇沒說完的話亦被堵在口中。

如墜冰窟，并不寒冷的氣溫，分明凍的渾栗。

已拼命避免去提一些可能會導致矛盾加劇且于事無補的話。

聊天仍是無疾而終。

男人的煩躁，不耐，隔著電話都迎面而至。

……

劉裕約聽到了點聲音，敲響了劉思遠所在臥室的房門。

推開門，看著窗前那道單薄的影。

劉裕心臟突然像被扎了一刀。

他笑了笑：“你姐剛剛打電話給我了，說全家沒人怪你。走，出去轉轉，帶你參觀參觀我小區。酒醒沒，想跟你再喝點……”

“不喝了，還難著呢。”

“那就早點休息，是不是電話里跟你媳婦又吵架？小薇是我看著長大的，品行很好。你這些事，換任何的都難接，好好跟人說，好好解釋。”

“知道。”

劉思遠答復著，轉把外套穿在了上：“我出去一趟。”

“干啥去？”

“有點小事。”

“既然你要出去，今晚就別回來了，回家找你媳婦去。”

跟在劉思遠后叮囑著，看著他進電梯。

他知道兒子心事重重。

卻又無能為力干涉。

原地站了片刻，劉裕無聲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