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桃花村，傍晚時分，韋家的上空傳來陣陣的咆哮，周圍的村民也見怪不怪，該干嘛干嘛。

韋釗剛踏進家門，一只拖鞋著他的臉頰飛過，他往旁邊躲了下，又一只拖鞋飛到，他只能手接了，這下沒拖鞋了吧？

“大哥，你快勸勸媽，要打死我跟我姐。”一男孩躲到了韋釗后，心有余悸地說。

也正在男孩躲過來時候，又一個拖鞋飛了過來，正正打到了韋釗的臉上。

男孩慶幸地吐了吐舌頭，還好沒打到自己。

韋釗喊了聲，“媽，這又是咋啦？”

屋前站著兩個人，一個是韋釗的媽媽陳招妹，一個是韋釗上高中的妹妹韋雪，媽媽一手腰一手指著韋雪在罵，臉鐵青，怒氣橫生。

罵了韋雪又罵小兒子韋志，再到韋釗。小的兩個上學不是逃課就是上課說話，再不是跟人攆追狗，討人嫌。大的那個呢，一天天的不見人影，正經工作沒找一個，還累了一壞名聲，現在婆看到他們家都繞著走。

最后總結，“我上輩子挖了你們祖墳還是咋的？生了你們幾個討債鬼，嫌我死得不夠快，你們盡管作！”

“是你要求太高，我有什麼辦法。”韋雪梗著脖子辨了一句。

“我覺得是媽以前常罵我爸笨，所以他生的兒子兒也是笨咯。”韋志覺得是家族傳承。大風小說

陳招妹氣得又要抄起門邊的掃把要過來打，韋釗把人攔住，“媽，你消消氣，我來收拾他。”

陳招妹看見這個大兒子也是煩，“給我滾，你也不是好東西！”

韋釗了鼻子，轉瞪著弟弟妹妹，佯怒道：“都給我去做飯，收拾屋子，吃完飯趕去寫作業。”

陳招妹冷笑了聲，“做飯？去瞧瞧米桶還有沒有米？靠我種兩塊田，吃風呢！韋釗，別給我整有的沒的，今天讓你給大隊送煤送了？”

韋釗會開拖拉機，這幾天大隊的拖拉機司機病了，大隊主任就找了韋釗開幾天拖拉機，進臘月了，各家各戶用煤就多了起來，大隊統一幫忙拉回來。

韋釗去幫幾天忙，能領幾天工資，主任也比較關照他，允許他拉完煤之后的空余時間用拖拉機，不過油就得自己加。

陳招妹就想讓他早點去煤礦廠，把幾車煤拉完，然后再去車站拉些人，或幫忙拉些貨，掙上幾個錢。

知道母親的潛臺詞是問有沒有在送完煤后去掙錢，韋釗臉上閃過心虛，“媽，今天到了些事……”

話沒說完，陳招妹的拖鞋又到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哪回你不是這樣，就你事多，就你本事大，就你能！你帶著你兩個討債鬼弟妹給我滾出去！”

陳招妹真是氣得眼睛冒火，他們那個死鬼爹死得早，全靠拉扯著這三個討債鬼，白天到地里干活，晚上還去附近工廠接手工回來做，拼死拼活，才勉強沒讓三個討債鬼死，再咬咬牙，省一些，問親戚朋友借一借，讓三個討債鬼都上了學。

這兩年大家的日子都好過了些，土地分包到戶，種的糧食，除了點稅剩下的就是自己的了，養活幾個孩子不問題。熬到大兒子年，只要他踏踏實實上幾年班，家里就有盼頭了。

哪想這討債鬼，復員回來，好好的工作作沒了，有一天沒一天地跟著別人去做瓦泥活，錢沒見多回來，不是幫這個就是幫那個，菩薩都沒他這麼能。

韋釗了鼻子，讓弟妹不要再惹母親生氣，他出去借點糧回來。

……

云珊出去找了人，把門窗修好了，潘紅霞還心有余悸。

很慶幸今天去了建設路那邊，也多虧了韋釗幫忙。

由韋釗就想到婿，心又了起來。

先是云珊面前說了幾句婿好話，又跟云有福說，要不要打個電話去問問林隨安的況，這麼久沒有個消息，實在是讓人擔心。

云有福也同意。

云珊這兩天加班加點，領子整了兩百多件出來，剩下估計還有兩百件的布料，得這幾天全部做出來。

其實也是多虧母親幫忙。

潘紅霞對做服特別興趣，其實以往在家里也有自己做服，特別是前幾年，貴，買不起，只能攢著布票，買布回來自己做。也不講究做得有多好，就有個服樣子就。

巾也會織，線也是比便宜，一般會持家的婦都會選擇自己織。

這會兒看到兒做這領子，也在邊上學，希自己能幫上忙。

云珊對于自己母親肯定是傾授全部的，從畫板到剪裁，再到紉，一直覺得母親有天賦，以前母親做的服，也沒師傅教過，都是自己索的。現在自己不過是點了下，就能領悟過來。

燦燦白天要睡兩回，最一次出去遛彎，其他時間，只要給吃飽，就能放到床上，讓自己爬。的吃食也比較好弄，除了給沖，就是熬點粥，或煮個糊糊，這些拿個小爐子放到廳里也行，可以一邊看著火一邊做著服。

然后燦燦的尿布這些，可以先放著，到了晚上集中再洗。

兩個人安排好這些，做領子的時間就多了起來。

云珊有回出去買菜，驚訝地發現，街上有人開始穿搭襯衫，不僅一個。

看來這時尚之風興起來了嘛。

云珊依次跑了聯廠、機械廠、市委大院，每去一次目的地，基本都能把領子賣。

男款款都好賣。

剩下六七十件時候，云珊也賺到了一千五百多元。

潘紅霞這會兒不說擺攤名聲不好聽了，跟說，“這馬上就賣完了，咱要不再進些布？”

云珊道：“這布料是可遇不可求，就算能買到，也不是之前的價錢。要還是一塊二一尺的話，咱一個領子賣四元，本沒得賺。”

潘紅霞滿臉可惜，但又一想，“咱能不能提一提價錢嗎？賣個五元咋樣？”

云珊搖頭，“這樣的話，能賺是能賺，但也賺不了幾錢，客人也不一定能接，有些人覺得還不如自己買布回去做劃算些。”

潘紅霞道：“這是說做就能做的嗎？沒點手藝沒得白白糟蹋了布，要我說還不如多花一塊幾買一件呢。”

云珊失笑，平常那個打細算的人仿佛不是。

在們還要不要再進一批布料討論時，云珊這小攤被人舉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