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德叔,”周嵐哭著說,“我家男人真不敢藏欠條啊!”
“欠條是大家的命,我家男人做事有分寸的。”
“有分寸?”魏友德嘲諷道,“有分寸,拿了錢自己獨吞,不給大家伙均分?”
“我看他就是心太大了!”
“你要是個懂事的,就趕把欠條拿出來!”
周嵐緩緩爬起來,哭著說,“友德叔,我更不敢藏了,我要是知道欠條在哪,我肯定找出來給你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魏友德看了眼周嵐,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恰巧這時,魏栓子和魏剛兩兄弟被魏家人著,一起來了。
看到魏栓子,周嵐趕跑過去,哭著說,“當家的,咱家的一千塊錢被人拿走了!”
“什麼?”魏栓子雖然全都疼的厲害,但是聽到錢不見了,他立刻急紅了眼。
“誰?誰拿走了咱家的錢?”
周嵐剛要手指魏友德。
魏友德就自己出聲了,“錢在我手里!”
魏栓子聞言,急的一張豬臉都變了形,但還是先惡狠狠的瞪了眼周嵐,“沒用的東西,我要你有啥用?”
“你就是個只會下崽的豬,錢都護不住!”
周嵐被罵的抬不起頭,只能在一旁傷心的抹眼淚。
“友德叔,”魏栓子忍著疼沖魏友德嚷道,“那是我的錢,我的錢。”
“我真沒藏欠條,我發誓行不行?”
“我要是藏了,就讓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魏友德瞟了眼魏栓子,眼神冷漠,慢悠悠道,“這錢是大家伙的錢,一會兒我就給大家伙分了。”
“至于欠條?”
“你要是把欠條弄沒了,你要麼讓那個姓杜的再寫一份,要麼就自己寫一份欠條。”
“欠條是六千塊,現在我已經拿到了一千塊,你就寫一份五千塊的欠條好了。”
魏友德這話一落,魏栓子差點沒暈過去。
一千塊沒了不說,自己還要倒欠五千塊!
他魏栓子哪有那個本事,掙五千塊啊?
把他宰了,論斤賣,都不一定賣一百。
五千塊,他就算是每天不吃不喝一直干活,也攢不夠啊!
再說了,他還有三個兒子呢,他要是寫了五千塊的欠條,他三個兒子怎麼辦?
別說娶媳婦了,能吃飽不死,都算命大了。
不行,絕對不行!
“友德叔,你這是要死我啊!”
“我死你?”魏友德哼笑一聲,“栓子,你昨天怎麼對大家的,你忘了?”
“姓杜的那個人就給了一千五,這一千五本該大家平分,你呢?”
“你竟然和剛子獨吞,你有沒有想過大家伙的日子怎麼過?”
“我...”魏友德一時語塞,但還是道,“友德叔,欠條我沒藏,這一千塊你們可以拿走,但是...”
“如果欠條真的找不到,我可不可以不寫欠條?”
“你想得!”魏友德一點兒都不心,“五千塊錢,可是大家伙的錢,你說不寫欠條,就不寫了?”
“你咋那麼大方呢?”
“那麼多錢,我可不舍得不要!”
周圍的魏家人也紛紛開口附和;
“就是,好幾百呢,誰舍得扔了?”
“魏栓子,五千塊你拿不出來的,你一輩子都掙不到五千塊,快把欠條拿出來吧!”
魏栓子已經快絕了,渾濁的淚水順著他的眼角落,“我...我真的沒有藏啊!”
“一張欠條,又不是錢,我藏了有啥用?”
“你們不得找我的事兒啊?”
“友德叔,你想想,我魏栓子不傻。”
魏友德此時冷靜下來,的確覺得魏栓子不可能敢出藏欠條的事來,畢竟魏栓子只要還在村里住著,他就不敢得罪他們這麼多人。Μ.166xs.cc
可欠條為啥不見了?
其余人都說,昨天見過欠條,確定欠條沒問題。
而欠條一直在魏栓子手里,那唯一的解釋,就是魏栓子把欠條弄丟了!
姓杜的寫過一張欠條,要想再讓寫一張,基本不可能。
姓杜的可不是傻子!
欠條上五千塊,魏友德自家能分好幾百,是絕對不可能放棄的。
那唯一的解決辦法,只有...
讓魏栓子寫下五千塊的欠條。
至于魏栓子寫下五千塊的欠條后,以后的日子怎麼辦?
呵!
關他什麼事!
“栓子啊,”魏友德嘆了口氣,“叔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很聰明!”
“但五千塊,不是個小數目,你懂吧?”
“誰舍得不要啊?”
“欠條不見了,我要是同意你不寫欠條,大家伙也不會答應啊!”
魏友德這話一落,院子其他魏家人立刻嚷起來:
“不答應!不答應!”
此時,魏栓子眼神中已經著灰敗和絕了。
他抬頭看向幾個屋,心只希,真的是他記錯的,把欠條忘家里了,而不是弄丟了。
可...應該不會丟啊!
昨天晚上自己還見了,怎麼一大早就不見了?
很快,魏家人把魏栓子的家翻的底朝天,可欠條依然沒找到。
院子幾十個魏家人,虎目眈眈的盯著魏栓子,那著仇恨的目,嚇得魏栓子直接尿了。
淅淅瀝瀝的水聲在安靜的院子里格外響。
魏友德心里說實話有些失。
魏栓子幾斤幾兩,魏友德還不知道?
就算把魏栓子榨到死,他也掙不了五千塊。
那個姓杜的人就不一樣了,聰明,有干勁兒,有拼勁兒,說實話,是比很多男人都強!
是有能力賺到幾千塊錢的。
現在換了魏栓子,他們被欠的錢,啥時候能拿到手里呦!
“栓子啊,”魏友德湊上前,一臉心痛道,“你現在把欠條拿出來還不晚,如果你再不拿出來,叔只好讓你再寫一張欠條了。”
魏栓子腸子都快悔青了,他好恨啊,恨自己怎麼昨天晚上不把欠條就給他們。
“叔,”魏栓子此時已經顧不得上的疼了,他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真的沒藏欠條啊,你要相信我!”
“哎,”魏友德無奈道,“既然你還是不肯把欠條拿出來,那我們也只能讓你再寫一張了。”
魏友德一揮手,一個年輕人立刻非常有眼的跑了,沒過一會兒,手中拿著紙筆來了。
魏友德拿出紙筆自己寫了張五千塊的欠條,然后讓人從屋里拿了一針,刺破了魏栓子的大拇指,鮮瞬間流了出來。
魏栓子開始掙扎,“別,別...咱們都是親戚!”
“叔,你可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啊!”
“哥,咱倆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啊,別我啊!”
“林兄弟,咱們以前關系可好了,你別哥哥啊!”
被點名的兩個中年人,卻是一臉不屑。
“魏栓子,你要是真把我們當兄弟,昨天咋不把錢分了?”
“就是,你心里分明沒把我們當兄弟,我們以后也不會把你當兄弟!”
魏栓子拼命嚷,“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大家饒我一回吧!”
但所有的魏家人都沒有心,直接摁著魏栓子的手,讓他在欠條上摁下了手印。
摁下手印后,魏友德拿起欠條,小心收好,然后對一臉生無可的魏栓子說,
“這個欠條你想拿回去也簡單,要麼把原來的欠條出來,要麼,讓那個姓杜的再給你寫一份。”
魏友德說完,就讓人把魏栓子給放了,魏栓子躺在地上,淚流滿面,恨不得當著所有人的面一頭撞死。
可惜,他不敢,他沒那個勇氣!
就在這時,一聲蒼老的聲音響起:
“這是咋的了?”
眾人回頭,就見老支書拿著他的旱煙袋,從門外走了進來,邊還跟著哭哭啼啼,抹眼淚的周嵐。
周嵐看到躺在地上的魏栓子,趕忙跑過去,想要把魏栓子扶起來,擔心的問,“當家的,你咋樣?”
“上疼不疼?”
“疼不疼?”魏栓子剛站起,就狠狠的甩了周嵐一個耳,“你眼瞎嗎?你看不來我疼不疼?”
“要不打你一頓,看你疼不疼?”
魏栓子沒能力反抗其他魏家人,只好把積在心里的火,一腦的全都傾泄在了周嵐上。
“沒用的人,你這頭豬!”
周嵐被打被罵,只敢低頭哭,啥都不敢說,啥都不敢干!
很明顯,周嵐被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老支書見了,忍不住蹙眉道,“栓子干啥呢?”
“你媳婦兒只是關心你一下,你打什麼人?”
“打媳婦兒顯得你有本事是不是?”
魏栓子這才看到老支書來了,頓時灰暗的眼睛一亮,推開周嵐,‘噗通’一聲給老支書跪下了。
“老支書...”魏栓子嚎啕大哭,“您老可要給我做主啊!”
“我快要被這些人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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