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艷麗來過大柳村，知道王紅霞住哪。

很快，他們就站在了杜若家大門口。

院墻不高，張艷麗看著干凈整潔的小院，撇了撇。

餃子煮好了，王紅霞剛把杜若起來，母兩個準備吃飯，就聽到了外面的敲門聲。

杜若剛想站起去看看是誰來了？

王紅霞就把杜若按下，“你快吃，我去看看，小心餃子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王紅霞不由分說的站起，出了堂屋。

王紅霞打開大門看到站在大門口的三人，一時間有些愣神。

“你...”王紅霞指著張艷麗，“你是張艷麗？”

王紅霞驚訝的看著面前頭發半白，面容枯槁的人，實在無法跟印象中穿著一整潔干凈的藍工裝，神高高在上的人重疊在一起。

張艷麗看到王紅霞，臉上出一笑，“大嫂，過年好啊！”

“等一下！”

王紅霞瞬間清醒，蹙眉看著張艷麗，“你誰大嫂呢？我早不是你大嫂了，別。”

“哎呀，”張艷麗臉上出討好的笑，“咱們畢竟當過一家人，大嫂別這麼見外嘛。”

“再說了，杜若還我二嬸呢。”

王紅霞面無表，“說吧，今天來有什麼事？”

張艷麗嘿嘿一笑，“大嫂，我們是來給你拜年的，你總不能連門都不讓我們進吧？”

杜小雪趁機甜甜的喊了聲，“大伯母，過年好！”

看著杜小雪臉上甜的笑，還有站在一旁，眼神呆滯的杜耀祖，心善的王紅霞想了想，還是說道，

“你們進來吧，暖和暖和就趕回去。”

張艷麗應了聲，三人被王紅霞領進了屋。

杜若正在吃餃子，豬大蔥餡的，皮薄多，吃起來很香。

正吃著，忽覺一陣冷風襲來，杜若扭頭就看到王紅霞進屋了。

“媽，快來吃餃子，一會兒該涼了...”

話還沒說完，杜若就看到了跟在王紅霞后的張艷麗母子三人。

杜若驚訝的挑了挑眉，不明白，他們怎麼來了？

三人進了屋，只覺凍僵的終于暖和了不。

看到杜若，張艷麗自來的打著招呼，“杜若在家呢？”

杜若點點頭，“你們怎麼來了？”

杜小雪乖巧的喊了聲，“杜若姐。”

杜若看了杜小雪一眼，沒說話。

張艷麗的眼神落在杜若面前的碗里，碗里的餃子皮薄且白，冒著熱氣。

張艷麗咽了咽口水，覺自己又了。

杜若注意到張艷麗的眼神，輕笑一聲，“看夠了嗎？”

張艷麗猛地回神，沖杜若笑了笑，“我...，你們吃飯呢？”

王紅霞點頭，“你有話趕說。”

張艷麗沒有回答王紅霞的話，而是了自己的肚子，有些可憐兮兮的看著王紅霞，“大嫂，我肚子了。”

張艷麗還是比較了解王紅霞的，明明是個可憐的人，卻有一副好心腸。

王紅霞聽了張艷麗話，下意識的說，“了，就趕回家吃飯吧。”

張艷麗：“呃...”

“大嫂，”張艷麗一張臉垮下來，開始訴苦，“我也想吃飽啊，可...”

“家里糧食剩的不多了，若是不省著吃，我們娘三就要死了。”

“大嫂你是不知道啊，回了村這日子有多難熬，每天天不亮就要下地干活，累死累活就掙幾個工分。”

“咱媽又癱瘓了，一個工分整不了不說，我還得養著。”

“還有我這兒子，眼看年紀都這麼大了，也沒個媳婦兒，耀祖可是我家的獨苗啊！”

“香火要是從他這斷了，我對不起老杜家啊！”

“等等...”王紅霞目不悅，“誰跟你咱媽？趙梨花那個老虔婆早就不是我婆婆了。”

張艷麗著臉說，“大嫂，不管怎麼說，你也了那麼久的‘媽’。”

杜若翹著二郎，坐在一旁冷眼旁觀。

王紅霞黑著一張臉，“你們如果沒別的話說了，就走吧。”

“我們家不歡迎你們。”

好不容易進來，不達到目的，張艷麗哪里肯就這麼走了。

“大嫂，你救救我們吧，”張艷麗忽然‘噗通’一聲跪在了王紅霞面前。

見張艷麗跪了，一旁的杜小雪也忙拉著杜耀祖給王紅霞跪下了。

“大嫂，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的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張艷麗聲淚俱下的哭訴道，

“我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一個癱瘓的老人，日子太難了。”

“家里只剩下十多斤糧食，吃完，我們就得肚子，我這個當娘的死不要，可我不能讓老人和孩子死啊！”

“大嫂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借給我們一些糧食吧。”

王紅霞見張艷麗哭的可憐，心中有片刻的憐憫，王紅霞下意識的側頭去看杜若。

卻見杜若正笑瞇瞇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張艷麗，眼底沒有半點同，只有暢快和戲謔。

“媽，”杜若似是察覺王紅霞正在看自己，忽的地開口，“我還沒跟你說過，我到了京城后，二叔一家和趙梨花是怎麼對我的吧？”

此話一出，張艷麗面大變，立刻出聲，“杜若，看在我是你長輩的份上，給長輩留點兒面吧。”

“就算當初，我做錯了事，可耀祖和小雪沒做錯過事啊！”

見張艷麗神慌張，王紅霞心中有了個不好的預，立刻詢問杜若，“閨，他們怎麼對你的？”

“你告訴媽！”

張艷麗一臉哀求的看著杜若，緩緩搖頭，眼帶祈求。

“呵！”

杜若輕笑一聲，直接把事告訴了王紅霞。

“媽，他們把我到京城，說是給我介紹工作，實則他們一家子早就聯合起來，要拿我換親給杜耀祖娶媳婦。”

“換親的那家人都不是好東西，那個男人結過一次婚，還家暴！”

“什麼？”王紅霞瞬間炸了，“他們敢拿你換親？”

王紅霞一雙眼睛瞪得溜圓，眼底是一片濃郁的憤怒。

“他們怎麼敢？”

王紅霞氣的破口大罵，“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壞東西！”

“想拿我閨換親，”王紅霞怒視跪在地上的張艷麗，“你還有臉來找我借糧食？”

“你咋不拿你自己的閨換親啊？”

“我這也是沒辦法啊，大嫂，”事敗，張艷麗只好極力為自己掩飾，“當時小雪已經談了個對象，我總不能把他們拆散吧。”

“再說了，耀祖能不能結婚，關系著我們二房能不能傳香火的大事，我一時糊涂，這才...”

“滾！”

王紅霞氣的拿起墻角的掃帚，就朝張艷麗劈頭蓋臉的打了過去。

“你還有臉說...你還有臉說，自己的閨自己疼，你知道換親不好，就拿我閨換親，給你兒子娶媳婦兒，你心咋那麼黑啊！”

掃帚打在張艷麗上，發出‘砰、砰’的響聲。

“哎呦，”張艷麗只好從地上爬起來，抱頭鼠竄，“大嫂，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吧。”

“別打了，疼死我了，別打了...”

王紅霞只追著張艷麗打，地上的杜小雪被這一變故嚇得面一白，趕拉著杜耀祖從地上爬了起來。

張艷麗為了躲避王紅霞的追打，只能捂著腦袋往外跑。

兩人在院子里你追我攆，一時間，好不熱鬧。

張艷麗一邊躲，還一邊說，“大嫂，這件事我確實做得不對，但這都是杜為民讓我們這麼做的，不關我的事啊！”

反正杜為民夫妻都被抓了進去，張艷麗就把黑鍋扣在了杜為民的腦袋上。

王紅霞冷笑，“哼，你們都不是好東西，等杜為民出來，我再找他算賬。”

“大嫂，”張艷麗著氣，扯著嗓子喊，“你要打我，我也認了，但是咱媽癱瘓了躺在床上不了，你看在是長輩的份上，可憐可憐，把糧食借給我們吧。”Μ.166xs.cc

“死了才好呢，”王紅霞氣的微微抖，“拿我閨換親這事，肯定摻和了，我咒早點去死！”

見王紅霞不吃，張艷麗實在沒辦法了，眼珠一轉，忽然摔倒，摔了個四腳朝天。

“哎呦，哎呦，”張艷麗捂著自己的腰部，“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張艷麗表痛苦，甚至眼淚都出來了，看著不像是作假，王紅霞有點慌了。

“你...”王紅霞放下手中的掃帚，“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