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牛家灣的眾人各司其職，去買糧食的買糧食、去外地搞銷售的搞銷售。

買糧食比較容易，老支書派出去的都是本地人，各村各鎮都有沾親帶故的關系，誰家糧食多、誰家糧食，都門清，也不怕有人去舉報啥的。

他們只是拿錢換，又不是買。

糧食上午九點就買回來了，杜若帶著知青們開始鑼鼓的制作。

杜若的工作其實比較輕松，負責調料和統籌，知青們悉流程后，杜若就不用親自上手了。

制作的時候，老支書領著十個或年輕或年長的婦同志過來了。

同來的還有王隊長和郭嬸子。

杜若看到來人，忙笑著迎上去，“老支書！”

老支書笑著點點頭，說：“我把人給你領過來了，你挑五個留下來。”

杜若笑著應了聲，又跟王隊長和郭嬸子打了聲招呼。

這十個人里面，杜若就只認識王麥芽。

麥芽看到杜若，沖杜若出一個燦爛的笑。

其余的婦同志，杜若腦子里倒是有印象，畢竟都在一個村，平日肯定見過，只是不悉罷了。

這些婦同志能經過初選，肯定各個都是能干的人。

能被選中，心里也十分激，十分能被留下來。

老支書可是說了，目前廠子發展良好，等廠子效益穩定后，就會給工人們發工資了。

發工資啊？

那可是只有城市工人才有的待遇啊！

沒想到他們自家村里辦的廠子，也能發工資。

見杜若朝們看過來。

婦同志們一個個眼的看著杜若，眼睛里充滿了，有的甚至忍不住開口拉關系，講分：

“杜知青，昨天咱們還說話了，我邀請你去我家，你還記得吧？”

“杜知青，前幾天你鋤頭鈍了，還是我家男人給你磨得，你沒忘吧？”

“杜知青，我前幾天...”

“杜知青......”

幾個格潑辣的婦同志已經把杜若包圍了起來，七八舌的想跟杜若攀上關系！

杜若倒是理解們，但是吧...

為了廠子長遠發展，這個攀關系、走后門的口子不能開。

但直接拒絕也不太好，太得罪人。

于是，杜若把求助的目投向老支書和王隊長。

老支書沖杜若點點頭，示意不用擔心。

“都給我站好！”老支書蹙著眉，不悅道，“說兩句，該選誰杜知青有自己的判斷。”

“再說了，你們急什麼？只要咱們廠子效益好，以后你們肯定也能進廠。”

婦同志們一想也對，也就住了，安靜的站好，只是看向杜若的眼神依舊殷切。

杜若見此，心中暗暗松了口氣，接著面一肅，上前兩步，仔細觀察每個人眼神、皮、雙手、服等。

眼神渾濁、游移不定的，杜若都不要。

皮和雙手帶有污漬，特別是留著長指甲，指甲里還有黑泥的，杜若也不要。

服洗得不干凈，杜若也不要！

經過挑選，杜若終于選出了五個人。

其中就有麥芽。

五個人分別是麥芽、周二嫂子、朱大娘、還有一個白春柳的寡婦、一個田小魚的小姑娘。ωＷＷ.166xs.cc

小姑娘看起來小小的，五致、皮白凈，看起來很乖巧。

杜若看向老支書，“我選好了！”

老支書目在白春柳上停留了兩秒，最后還是沒說什麼，只點了點頭，“行！”

“憑什麼啊？”村里的張大嫂子指著白春柳一臉不服，一臉氣憤的囂起來，“我都不行，怎麼就可以？”

“一個寡婦，也配？”

白春柳是村里的寡婦，今年才23歲，17歲結婚，結婚才到半年，丈夫就突發疾病去世了。

留下和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七個月后，孩子出生是個兒。

白春柳的丈夫名崔英杰，排行老二，崔家二老有四個兒子、兩個閨。

崔英杰死了，崔家還有三個兒子、八個孫子，再加上白春柳生的是個閨，不是兒子，崔家二老就有些不待見白春柳母，把們母從家里趕了出去。

白春柳想帶著剛出生沒多久的兒回娘家，娘家卻說是嫁出去的閨，潑出去的水，連門都不讓進。

白春柳沒辦法，只要帶著閨又回到牛家灣，求了老支書，是老支書主持了公道，給了們娘倆一個居住的地兒。

村里不婦同志對白春柳有敵意，原因也很簡單，白春柳長得漂亮，村里不男人都喜歡看。

杜若仔細打量白春柳，五秀、材滿，上充滿了人味兒，一個很有風韻的人。

村里不男人私底下都喜歡拿白春柳開玩笑，開黃車，說黃段子。

這使得村里不人都覺得白春柳不正經，喜歡勾搭男人，不是個良家婦。

很多人卻不想想，男人拿白春柳開黃腔是白春柳的錯？

白春柳著那些男人開黃腔了？還是真的勾引那些男人了？

據杜若的觀察，白春柳是個格溫和有主見，同時又非常自、有分寸的人。

也知道村里大多數人不待見，所以平日里話很，跟村里男人幾乎不說話，平日在路上遇到，也是低著頭，步履匆匆。

這說明是村里某些男人下流，思想骯臟，而白春柳則是害者。

可沒人去同白春柳這個害者，反而刁難、指責，恨不得去死。

而某些男人，卻沒人去指責他們？

仿佛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男人都懂男人，所以他們不去指責那些下流之人也就罷了。

明明人最懂人的苦，人最能和人產生同理心，可村里大多人卻是思想上的男人。

從來沒有站在人的角度上去想問題。

面對張嫂子的質問，杜若一點兒也不心虛：

“張嫂子看你這話說的，難道白嫂子死了丈夫是的錯？”

“是把丈夫害死的？”

張秀娥話沒過腦子，張口就說，“那可不，如果不是這個掃把星進門，丈夫咋會死嘛？”

哎呦我去！

哪個封建茅廁沒關好，把給放出來了！

杜若不再客氣，呵呵兩聲，“張嫂子你這思想覺悟不行啊，紅寶書會被背嗎？”

“你這封建思想要是傳出去，那可不太好啊！”

張秀娥本來還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畢竟這些話，可沒和跟關系要好的姐妹說。

突然聽到杜若提到‘紅寶書’，張秀娥的腦子瞬間清醒了一下。

見杜若正似笑非笑，一臉嘲諷的盯著，張秀娥還不算傻，立刻改口：

“我...我胡說的，杜知青你別當真！”

杜若翻了個白眼，語氣鄭重的問，“那你現在告訴我，白嫂子的丈夫，是害死的嗎？”

張秀娥抿了抿，只好說，“...不是。”

杜若滿意的點點頭。

“白嫂子年紀輕輕，丈夫就去世了，一個人帶著一個孩子生活，特別不容易。”

“大家都是人，應該能會白嫂子的苦，以后還是說白嫂子的閑話比較好。”

“人何苦對人如此苛刻？”

白春柳一臉驚詫的盯著杜若的背影，被扎的千瘡百孔的心臟，似在這一刻，有一暖流涌，使得幾近枯竭的心臟，重新煥發了生機！

已經習慣了村民對的惡劣態度，習慣了村民對的謾罵和辱！

整個牛家灣對釋放善意的人，屈指可數，更沒有一個人敢明目張膽的幫說話。

可今天卻有一個人，為站了出來，說：丈夫的死，不是的錯！

當了寡婦，也不是的錯！

白春柳在這一刻突然覺得眼睛有些酸，大顆大顆的晶瑩淚珠順著的眼角落。

白春柳忙低下頭，死死咬著，才沒有哽咽出聲。

只是這次與之前的淚水都不同，這次是喜極而涕！

似乎心中的委屈終于得到了發泄，自己黑白的世界，終于有了一抹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