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溫玄策”這三個字時,溫明棠心中嘆了一聲,暗道了一句“果然”。
這位貌端莊的賢助果然不是特意爲年節點心盒子裡的點心,將請進宮中的。
溫明棠想起林斐待他的話,定了定神,開口道:“多謝娘娘誇讚,只是民對這個父親已沒有多印象了。”
溫家滿門盡數被滅了不假,可那些曾經的溫家下人、奴僕卻還在,皆被轉手發賣了,有些離了京,有些卻還留在京城。同溫玄策父如何,有心想查,問一問這些當年扽下人奴僕便知。
果然,這話纔出,皇后娘娘便嘆了口氣,幽幽道:“溫玄策當年事多,確實鮮有功夫照拂到後院的眷。”
“忙同是否有心是兩回事啊!”溫明棠苦笑了一聲,搖頭道,“他本不在意同重視我母親,也不在意同重視我這個兒。”
若非如此,有功夫託人傳話手下,怎的至死都不曾給原主留過一句話?
“世人當年盛讚我父親母親在一起是才子佳人的佳話,卻不知佳人傾慕才子不假,可這才子卻本無暇顧及男長之事。”溫明棠說道。
皇后娘娘聞言,目特意轉至溫明棠的臉上頓了頓,半晌之後,才輕笑一聲,道:“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溫明棠對此,只輕輕應了一聲,是否不得已什麼的……從細自也能看得出來,溫玄策在私下裡,對溫夫人的敷衍,原主不是覺不到的。
這一聲雖是應和,可對面那位賢助又怎會看不出的口不應心?拿起手中的茶盞,輕啜了一口茶水,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起了年節點心以及溫明棠這一番手藝之事。
“不管是林卿,還是國子監裡那幾個忒挑剔的名士,莫瞧著皆是什麼知禮的,可要知曉這幾個的不管是說話還是吃飯都是刁鑽的。你不若這幾日便留在我這裡,本宮也著實好奇能這幾張都滿意的手藝。”皇后娘娘笑的說到這裡,手拍了拍的肩膀,又道,“再者,過幾日便是上元節了,不妨自宮裡帶幾盞燈再回去。”
溫明棠自是不會聽不明白皇后娘娘話裡的意思,是要將留到上元節了,連忙叩頭謝恩。
又同溫明棠寒暄了幾句,皇后娘娘才手打了個哈欠,道昨晚睡的晚了,乏了,想補個覺云云的,讓人帶下去歇歇了,道待過了午時,再去教小廚房裡幾個宮婢做點心。
看著皇后娘娘眼底不見半點疲意的神采,溫明棠很識趣的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待到溫明棠走後,打哈欠道“乏了”的皇后娘娘猶自坐在原地翻了半個時辰的書,待到宮人一聲“陛下駕到”,方纔起迎接。
帝后正是濃之事,是以陛下進來之後,問了皇后兩句昨日睡的如何,早上吃的如何,便揮了揮手,殿裡的人很是識趣的都退了下去。
待到殿中人盡數退下之後,皇帝才問皇后:“如何了?”
“問過了。”皇后娘娘說著,在額頭的方向比了一比,道,“是個聰明,懂藏拙的。在這裡留了個蓋,遮了大半張臉,不過瞧那底下出的臉,便知是個不可多得的人,也難怪他會相中了。”
這話一出,皇帝便笑了,他手搭在皇后的手上輕輕拍了拍之後,便握住了皇后的手,道:“那位溫夫人當年便是京城排得上名號的人,溫玄策容貌也生的不錯,這兩人的孩子自然不會醜。”皇帝笑著說道,“朕同他相識這麼多年,幾時見他如此關注一個子了?一聽便知他心裡有旁的意思,稍稍一詐,果然朕詐了出來!”
一旁的皇后看著說笑的皇帝,忍不住在一旁輕笑:“他也是有意你詐出來的。便是沒有溫玄策這檔子事,只是個普通子,他家裡這狀況……想娶也無異於癡人說夢!”說著,忍不住嘆道,“權貴子弟娶妻,對子的出總有要求的,越是高門,要求越多。”
說話間的悵然聽的一旁的皇帝握住皇后的手了,忙安道:“朕知道。”
皇后也是出高門,可於彼時是儲君的太子而言,想娶,尤其只想娶一個,也是解決了不麻煩才辦到的。
“總是林斐喜歡的,這麼多年,他還是頭一回求到朕面前,”皇帝說著,深吸了一口氣,道,“朕自是便在林家那裡當個惡人,也要替他辦到的。不過娶妻之後,要護住不被苛難,便要看他也要看那子自己的了。”
“林斐是什麼人你不知曉?”皇后聞言卻是瞥了眼皇帝,不以爲意的搖了搖頭,道,“再者,我瞧著那子也不是個蠢的,若不然……他什麼人沒見過?”
這倒也是!皇帝點了點頭,頓了片刻,卻又道:“他二人自己的事不算什麼大事,真正的麻煩怕還在於靖國公同溫玄策的舊怨之上,那件事若是真的……”話說到這裡便收了口,未再說下去,只搖了搖頭。
皇后見狀,也沉默了下來,半晌之後,才道:“所以,此事更該查清楚纔是,若是不然,不管於他二人的私事還是整個大榮,怕是會引來刀兵之禍。”
毀去大榮盛世,一場戰爭便足夠了。
皇帝自是清楚這些的,頓了片刻之後,開口道:“朕過兩日會召靖國公宮一趟,探探他話裡當年之事的口風!”說到這裡,他轉頭對皇后道,“屆時,你讓帶著茶水點心,過去送一趟!”
這話一出,皇后便是一愣:“你的意思是要讓靖國公同二人一面?”
皇帝點頭,道:“靖國公每每遇到溫玄策之事都憤慨難掩,待見了,定會提及不當年之事。阿斐相中的這個子可不是包子,你略微提點一番,讓知曉背後有我二人撐腰,兩人免不得一番相爭。朕想聽聽這等時候靖國公會說什麼,再定召見靖國公時要問什麼。”
皇后恍然:“臣妾明白了。”
皇帝嘆了口氣,道:“朕想看看他忠心的究竟是什麼,纔好決定是否讓阿斐來接手調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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