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周叛將?"劉奕大步上前: “郡主,這人竟是昊周的將士?”
他側的刀營將領亦是沉聲道: "觀他的所用的刀法,確實并非是一般的野路子。"
溫月聲出發邊疆前一夜,晏陵曾將手中所掌握的消息,都有盡數告知。這里邊,便包括得有昊周知名戰將的消息。
晏陵當初可以獨一人昊周,且最后全而退,并非是全然沒有道理的。他在昊周安了眼線,以方便收集和傳遞消息。這也是為何此前可以促了兩國聯姻的本原因。
戰場作戰,知己知彼,方才能夠更好應對。
在晏陵掌握到的昊周戰將的消息中,他曾經提到了這麼一條:
"……昊周國除去了皇室之外,另有幾大勢力影響深遠的部族,努烈、泰蘭等人就是出于這些部族。"
晏陵說罷,微頓片刻后道: “其中又以三大部族為首,昊周五大名將,均是出自于三大部族。”
“而這種強盛的部族里,都有許多驍勇善戰的勇士,全記的話信息太過龐雜,我只告知郡主幾個主要的。"
“昊周人本好斗,在本部族出類拔萃的,都是萬里挑一的猛將。昊周五大名將名已久,而在五大名將之外,亦還有猛將。"
“中有一人尤為特別,曾在昊周的武斗上,一人戰勝了努烈、泰蘭等五大名將中的四位,也是四年前,曾帶兵一舉攻了源城的主帥。"
四年前邊疆,源城在十幾年的戰役中,第一次失守。
也正是因此,皇帝震怒,才派出了陸家三將奔赴戰場,有了陸家一門三將連續三年多四年都鎮守邊疆的事。
但在此之前,溫月聲是第一次聽到這名昊周將士的名字。
晏陵眼眸深邃,聞言道: “不是郡主沒聽聞過,就連帶著昊周國,如今也只聞五大名將的聲名。"
“就連陸家一門三將,也沒有跟對方過手,其主要原因……便在于這名昊周將士,在攻了源
城的第三日就叛變了。"“甚至在其離開之前,還將源城的大門大開,令得陸庭玉率兵趕到時,殺了昊周一個措手不及。”
“此后大徽將士長驅直,方才收復了源城。”
“而自那之后三年,此人便徹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所能探查得到的消息,就是他所在部族派出了千人兵去剿殺他,卻都是鎩羽而歸。"
晏陵抬眸,與溫月聲對視: “此人在叛變離開昊周后,曾想投大徽軍中,卻被當時的珞城主將拒收,此后再不見蹤影。"
“晏陵猜測,他多半藏匿在了邊疆防線界。”
“郡主若在出征途中遇到此人,不妨加以利用。”他微頓,眼中神不明: “此人名博爾焰,是三大部族之一的博爾氏家主的第三子。"
“據邊疆見過他的將士所言,博爾焰容貌俊朗,且……似有大徽統。”
有大徽統,年紀也對得上,眼前這個人,應當就是晏陵口中的博爾焰。
在此攔截他們的人,除了他和那個二首領外,武藝都算不得多高,溫月聲將江焰的頭顱踩在了泥地里后,其他的將領很快將這邊所有的人都制服了下來。
聽得對方是昊周叛將時,許多人皆是變了神。
溫月聲淡聲道: "將他綁起來。"刀營將領瞬間令下,用將那被溫月聲踢斷了一條和一只手的江焰捆了起來。
江焰被拉了起來,一雙眼眸沉沉地看向了溫月聲。
他習武多年,亦是第一次遇到了這麼可怕的對手,且還是個人。對方一開口,還直接道出了他藏匿了許久的份。
他等著溫月聲開口質問他,卻不想在他被鐵制的手銬腳鐐捆綁住后,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只差人前去,將堵住的道路清理開來。
等待過程中,劉奕審問了底下的人,問出了他們的賊窩。聽到他們要往那邊去,和江焰一伙的人皆是變了神。
可溫月聲等人沒給他們反應的機會,其他的將領在這邊清理道路,溫月聲便帶著陸紅櫻和劉奕,直接去了他們的營地。
走在了路上時,陸紅櫻還憤憤不平: “就該直接殺了這些敗類才是,他們盤踞在此許久,還不知道犯下了多惡事。"
劉奕卻道:“那個賊首若真的是昊周叛將,自是不能讓他這麼輕而易舉地就死了。”
在戰場之上,一個小的消息都能夠引發軒然大波。對方如果真的出昊周,那對于他們的利用價值當是極大的。
陸紅櫻也知道這件事影響極大,便沒再多說。只設想過很多,在真的抵達了這群劫匪的賊窩后,卻有些傻了眼。
原因無他,這地方說是賊窩,其實更像是個小小的村落。被他們抓住的江焰、二首領和所有的劫匪,都是男人,而留守在了這邊的,居然全都是子。
當看見陌生面孔出現時,還將這邊的人嚇了一跳。
看清楚他們只有三個人,其中兩個還是人后,們才松了口氣,但也不敢隨意與他們攀談,而是對視了幾眼,去后的一個茅草屋里,攙扶出來了一個人。
被出來的人,著一簡單的布麻,面容枯槁,神憔悴,似是重病纏,連走路都需得要周圍的人攙扶著。
可即便如此,依舊能夠看得出姿容不俗,即便是上了年紀又被病痛折磨得格外消瘦,都依稀能辯得對方容貌跟江焰有些許相似。
人出來后,當看見了溫月聲三人,尤其是溫月聲的姿容后,先是愣了下,隨后道: “幾位可是逃難到此的?"
聲音嘶啞,說話時還在劇烈咳嗽。
逃難?
劉奕皺下了眉頭。
卻聽側的溫月聲冷聲道: “你是博爾焰的母親?”
聽得博爾焰三個字,人神巨變,干裂的了下,問道: "幾位是大徽人?"
看了下他們的后,沒看見江焰的影,終是反應過來了些什麼,忙道: “還請各位高抬貴手,饒了啊焰一命!"
急之下,膛劇烈起伏,一張臉漲得通紅。周圍那些人見狀,俱是都神警惕地圍了過來。
江芮見狀,忙攔住了們。
跟江焰為了躲避博爾家的追殺,這幾年四躲藏,江焰一個人還好,他武藝高強,再如何也能自保。
是拖了江焰的后,為了給治療,他們不得不躲藏在了這個劫匪窩中,小心度日。
知道江焰尋常用的銀子,只怕是來路不正,也勸阻過江焰放棄,自己離開,但到了如今,已經是江焰唯一的親人了,無論怎麼勸說,江焰始終都不同意。
看眼前的子容貌和氣勢,都不像是尋常人,便料想到江焰這次必定是栽到了對方的手里。
對江焰的武藝沒有個的認知,但從前也是大徽良民,如何不知攔道搶劫乃是重罪。府若是追究起來,江焰尚不知要落得個什麼罪名。
尤其,對方還道出了江焰從前用的舊名。
出于此,江芮閉了閉眼,命自己強行鎮定下來,低聲道: “……還請幾位高抬貴手,我們雖說藏在此許久,可江焰從沒有殺過一個無辜百姓。"
“他、他只是為了給我治病,為了給我們這些命苦的子些許的活路罷了。”這話一出,周圍的子俱是附和不已。
陸紅櫻見們這些人,都不像是非自愿的樣子,一時間心中納悶。
等到們為了給江焰罪,將自己所知曉的事皆是盡數告知后,陸紅櫻心中的緒就更加復雜了。
在這里的人,確實都是江焰‘搶來的。
他們攔路搶劫,只要人和金銀的本原因,是因為離這邊幾十里地,有幾個小鎮子,從昊周與大徽開戰后,這邊的小鎮因為離源城主城池較遠,總是會到昊周侵襲。
昊周侵,搶奪金銀、人,所擄走的人人數眾多。而這些人的下場,俱是常人難以想象的恐怖。
邊疆戰事頻發,源城也加派過將領來這邊鎮守,但都是見效甚微,大軍要防止昊周突襲,難以調,便導致這邊的人日子越發難過。
這邊的賊窩,在江焰來之前,是靠著攔截過路的商隊過活。江焰來之后,因為江芮的原因,還會阻攔商隊里的人進源城地界。
搶奪來的人,若愿意留下,就在寨子里做些漿洗、做飯的活。不愿意的,便會由江焰每月里,送往主城邊界。
時日久了,這邊收留的人,還有不是昊周侵時,江焰擊殺的昊周將士手中救下的人。
這里的賊匪,若生了心思對人下手,就會被江焰斬殺。
江焰做事也如同匪徒一般,蠻橫不講理,只按照他的想法來做,但這寨子里從上到下,俱是沒有不服他的。
們并不知道江焰為什麼要這麼做,但知道他這般強勢的做法,讓們避免了落敵軍慘遭凌。辱的下場。
江焰殺人,劫掠,算不得什麼好人,但至在他這里,們還能好好地做人。
陸紅櫻聽到了這些人的遭遇,神變了又變。怎麼都沒有想到,在離京城最遠,距離昊周最近的源城中,竟是會有著這樣的事發生。
戰爭這個詞匯,在遙遠的京城聽著,僅僅只是一件事,而落在了這里的每個人上,都為了慘痛和殘忍。
而在這些人中間,經歷最為悲慘的,當屬江芮。
江芮并不是江焰的親生母親,但和他確實也有著緣關系,是江焰生母的胞妹。江芮一家一直都生活在源城,十九年前昊周侵大徽,姐姐江芙被昊周軍隊擄走。
隔了三年不到,江芮也被擄至昊周。
在昊周中,遭了許多非人的對待,但因容貌生得好,始終沒被殺死,反而是在多年后,被獻給了博爾氏家主。
進了博爾府之后,江芮才知道,當年姐姐江芙就是被博爾烈恒擄走的。博爾烈恒,便是江焰的生父。
昊周大名鼎鼎的博爾將軍,三大部族之首。
江芙生得貌,可被強擄到了昊周后,沒多久便香消玉殞了,只留下了一個兒子,就是彼時還做博爾焰的江焰。
江焰因為有大徽統,即便是博爾烈恒的親生兒子,在部族也不重視。
自小被邊的兄弟欺凌長大。
在沒有遇見了江芮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的母親是個不要臉的大徽子,為了跟在了父親的邊,用了卑賤的手段爬上了父親的床。
他對于上的大徽脈憎惡非常,并且還厭惡一切的大徽之人。
為了得到父親的喜歡,加上自天賦極高,江焰小小年紀就已經出沒軍中,逐漸長了博爾家最為兇猛善戰的將領。
曾經欺打罵他的人,已經漸漸不敢再對他手。他背負著滿的傷痕,以最為不要命的打法,在昊周揚名,并且還率領大軍,第一次攻破了大徽
源城。
……那個他不知道是母親故鄉的地方。
江芮出現之前,江焰在逐漸掌權之后,其實已經查到了當年的事的一些端倪。
江芮出現后,他得知了母親當年并非所愿,是被強擄昊周后,暴怒非常。
他當晚就駕馬回了博爾家,在抓了幾個博爾家的下人,嚴刑拷打,加上他當堂質問博爾家主母后。
才得知了江芙最后是因為不肯低頭討好博爾烈恒,不愿意留在了昊周,惹怒了博爾烈恒。
被博爾烈恒勒令底下的戰將,將其凌、辱致死后。
江焰發了大瘋。
他一把火燒掉了曾經欺凌、辱他們母子的博爾家所有的戰將,帶著江芮,一路從博爾家殺回源城。
擊殺源城的昊周將領無數,把源城大門打開,讓那些大徽將領趁著夜,直接攻了源城。
做了個昊周人人喊打的叛將。
博爾烈恒因為他叛變的事,近乎丟掉了手中所有的職。他子嗣眾多,如果不是江焰有用,甚至都想不起來有江焰這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