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親手給韓念文蓋上白布,扭頭和林武等人打了聲招呼,然后就全部退了出去。
林武蹲下/子對著黃明香安道:“黃大嬸節哀,有你們陪在邊,韓大爺的臨終愿也完了,他走的很安詳。”
黃明香捂著點了點頭,依舊說不出話來。
這個時候,即便是林武說再多安的話都沒用,只有不顧一切的哭過一場,才能紓解心頭的那份悲痛。
因為韓恒剛回來,對于大陸的很多事都不悉,所以韓念文的后事幾乎是林武一手包辦的。
三天之后,那個長得很高大的老爺子就只剩下了一堆骨灰。
黃明香找來了一塊白布,仔仔細細的包裹起來放在自己邊。
三人并沒有打算在大陸生活的打算,上半輩子都是在港城生活的,現在留在大陸,各方面都會存在問題。
他們打算把韓念文的骨灰帶回去,以后就供奉在家里,這樣也算是圓了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夢想。
四合院里,張香云在做飯,滿滿一大桌子的菜肴,香氣撲鼻。
“林文,你去收拾收拾,馬上吃飯了。”
“早點吃完飯,也好讓他們去車站,多騰出一些時間,也免得到時候趕趟。”
林文點了點頭,起開始收拾桌子。
林武提著箱子走了出來,眼睛在院子里掃了一圈兒,發現韓恒蹲在角落的臺階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黃明香眼睛紅紅的,時不時的看向韓念文居住了大半輩子的屋子。
至于韓田,這姑娘好像天生就很冷漠,此刻靠著柱子煙,瞧見小萌萌跑過來,還故意齜牙咧的嚇唬孩子。
林武沒心思管,提著箱子來到了黃明香的面前。
“黃大嬸,這是韓大爺給您留下的。”
黃明香回過神來,看了看箱子,有看了看林武,支起上半問道;“這里邊兒……是什麼?”
何潤喜原本一直坐在自己屋子門口的臺階上,聽見聲音也看了過來。
他的眼眸閃了幾下,好像有火焰在跳。
林武沒說話,蹲下/子直接打開了巷子。
里邊兒裝滿了鈔票,整整二十五萬。
在錢的上邊有一個荷包,那是韓念文一直的東西。
一看見那荷包,黃明香就又哭了出來。
捂著哽咽著說:“那個荷包……那是我們當年結婚的時候,我親手的啊!”
林武低頭看去,荷包已經不知道漂洗過多次,都已經褪盡,甚至還破了無數個口子。
原來是黃大嬸親手制的啊,難道韓大爺這麼多年都舍不得丟。
林武想了想,還是嘆了口氣。
“哎,人已經走了,你們就別太傷心了。”
“給,這是韓大爺生前寫的書。”
林武拿出一封信,看都不看遞了出去。
這畢竟是韓念文留下的書,他一個外人不好打開,于是便親手封存了起來,上邊兒的火漆還火紅火紅的。
韓恒接過書,對著林武道了聲謝便打開了信封。
看了幾眼,他朗聲說道:“這封信是我爸爸對這筆錢的分配。”
抬頭掃視了四周眾人一圈兒,韓恒有些錯愕。
“我爸爸說了,這二十五萬分三份,十萬塊給我們母子,十萬塊給小萌萌和林武,剩下的五萬給何潤喜。”
韓念文知道自己得了癌癥之后,便立刻把所有的事都準備好了。
聽著這筆錢的分配計劃,所有人都沉默了。
何潤喜驀然起,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還有我的份兒?”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于激烈,不太適合這樣的場合和氣氛,他趕忙又蹲了下去,低頭開始索兜里的香煙盒子。
他的反應沒讓別人太在意,畢竟這樣的分配結果的確讓人意外的。
韓恒沉默了許久,到最后也沒多說什麼,終究是選擇尊重父親臨終的愿。
他蹲下/子,親手把錢拿出來清點了一遍。
倒不是他多在乎這筆錢,只是對于韓恒來說,父親的分配結果不管合理與否,都肯定有著他自己的道理,作為人子,他沒理由干涉。
更何況,他心還頗為愧疚。
把錢清點出來放在以前,韓恒說道:“林武,十萬塊錢現在就……”
話還沒說完,他的聲音就戛然而止了。
扭頭看去,是林武按住了他的手背。
林武面嚴肅的搖了搖頭:“韓哥,我那份就算了。”
韓恒一愣:“林武,你是怕我不愿意給嗎?放心吧,這筆錢是我爸爸專門留給你和孩子的,他既然愿意給,我自然不會有意見……”
“那倒不是。”
林武再次搖頭,咧笑了笑說道:“我有錢,不需要韓大爺的產。”
這話說的有些張揚,就連一直對此漠不關心的韓田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林武是個實在人,此刻也沒打算瞞著韓恒一家人,當即就解釋了起來:“我說的是真的,我自己也有錢。”
“實際上,韓大爺留下的二十五萬還是從我這里出去的,我用這筆錢買下了韓大爺的兩四合院。”
“錢貨兩清了,現在我再拿韓大爺的錢,那也太不講究了。”
見韓恒還想說些什麼,林武打斷了他。
轉沖著小萌萌努了努,林武嘆了口氣:“韓哥,不瞞你說,韓大爺喜歡我兒,基本上就是把當自己孫兒看待的,所以才會留下這十萬塊錢。”
“只是我在京都城有房有店的,哥哥嫂嫂都在邊,完全不需要這筆錢。”
“真要是拿了這十萬塊,怕是我以后都睡不安穩了,實在是良心不安。”
看了看哭腫了眼睛和滿臉錯愕的韓恒韓田,林武表現的無比平靜:“更何況,相比較起來我家的況,你們應該更需要這筆錢才對。”
“九龍村不是什麼好地方,韓哥,你得做好打算。”
“這……”
韓恒聽著林武的肺腑之言,鼻子酸酸的。
他重重點了點頭,鼻音很重的道了聲謝。
十萬塊錢,在這個年頭已經是一筆巨款了。
至于林武說的他有錢,這顯然就是個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