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別墅很大很新,旁邊沒有任何鄰居,再加上地理位置的得天獨厚,一般也不太可能會有路過的車專門拐進前面的那片小樹林。
所以本不存在什麼路過的人。
一樓布置了一個很漂亮的玫瑰花園,種的全是清一的龍沙寶石,花爬滿所有支架,花苞很鼓,由外至的白,像初春湖面上被微風漾開來的水暈。大風小說
層層疊疊的。
靳澤承說:“這個品種的玫瑰目前在世界上還是獨一無二的,這一整座花園是不是就像伊甸園一樣漂亮?”
原本確實是這麼覺得的,直到今天喻遙從醫院做完幾項產檢回來,走近看之后,才發現這些花兒其實都毫無生氣的垂喪著腦袋。
連末端的葉子都有些發黃。
前來照料的園丁,拿著幾段鉛,一臉可惜的說道:“哎,這都是因為沒有在一個合適的季節里,強行把這花移植過來的原因,你看看這月季枝條脆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到下月初了。”
喻遙斂了斂眸,往回走的時候,耳邊依然充斥滿了園丁的嘆息聲:“這用再好再貴的土壤和料又有什麼用呢,當一些東西被囿于不屬于它的地牢之中,怎麼可能蓬生長。”
花如此,人亦如此。
“又去哪兒了?”靳澤承見小姑娘進來,匆匆忙忙掛斷了手機電話,走過去將有些冷的外套了下來,重新披上了一件呢的針織衫,“天氣越來越冷了,小心別凍冒了。”
聽到這一句,喻遙才恍覺深秋竟然都已經過了。
這幾個月都是兩點一線度過的,不是在別墅里,就是在醫院做那些永遠都做不完的產檢。
好像當初湯以安懷孕,也沒見得要做這麼多的檢查呀?而且靳澤承請的還都是國外的醫療團隊,瑞典德國加拿大等等,湊桌麻將都互相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
他們用儀檢查自己的肚子也就算了,偶爾有幾次竟然還給做腦電圖檢查。
真的是千奇百怪的。
但是最后也沒能給出一個所以然來。
喻遙了手掌,問道:“對了,我這次的產檢況怎麼樣呀?你怎麼每次都一個人打電話,都不告訴我的。”
男人扯了扯角,在鼻尖上親了一下,笑著回答道:“很好啊,你只要負責安安心心的養胎就好了。”
“那我可以玩手機了嗎?”喻遙眼的著,卷翹的睫在半空之中撲扇了好幾下,“我都已經好久沒和湯湯、建建他們一起聊天了,真的馬上就要無聊到發芽啦!”
在這別墅里的日子也是生不如死。
除了可以用一樓客廳里的那臺電視機追追劇,聽聽音樂以外,基本上和互聯網就無緣了。
靳澤承對此的解釋是,雖然警方已經排除了的殺人嫌疑,但直到現在仍未抓到一個殺人兇手出來,所以網友們對的攻擊每天依舊是只增不減。
不僅詛咒,也詛咒的家人,更詛咒如果懷孕了,生出的小孩四肢不全等等。
或許在這群人的心里,他們想要的也本不是一個正義的答案,可以發泄自己心黑暗的豁口才是比什麼都重要的。
見男人眼神執著,喻遙主擺了擺手,“好了啦,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我不要手機了還不行嗎。”
“乖。”靳澤承了的腦袋。
喻遙倒是又得寸進尺了起來,小聲問道:“那恐怖片的頻道可以給我開通嗎?整天都看什麼科學自然學學的東西,我真的要不了了。”
是的,擁有了電視機,也沒能追劇自由。
狗男人其名曰一些“胎教問題”,限制了很多電視頻道,甚至連新聞聯播之類的東西都在其中。
他說,“不要看一切負面消息,快快樂樂的就行。”
沒有烏托邦,他就親手打造一個出來。
后,端著一籮筐餃子皮的阿姨突然出現,笑著說道:“太太,您也沒看那些東西呀,您看的不都是蠟筆小新和其他泡沫偶像劇嗎。”
每每遙控摁到一些科普類節目的時候,臉上的表比什麼都要嫌棄。
恨不得是有多遠躲多遠。
喻遙故作兇惡的瞪了過去。
那阿姨頗為尷尬的了自己的鼻子,又問道:“今天立冬,您要不要和我一起來包餃子?”
“去吧。”靳澤承主將轉了個,一把往餐廳推著,一邊說道:“等我今天把工作都理完了,陪你一起看一部鬼片怎麼樣?”
這段時間為了這個小姑娘,他也沒怎麼去公司上班。
會議都是線上視頻,那些要理的文件也都是蔣遠送過來的。
他也打算好了,等再過幾個月,小姑娘的月份更大,胎心也徹底穩定之后,公司的事就一概不管,找個溫暖點的國家,帶出去度假。
這麼一棟別墅,確實是關死這種從前快樂又自由的小靈了。
喻遙還算滿意的點了點頭,洗了個手就去拿著白花花的餃子皮玩了。
還跟小時候似的,以為這是在什麼橡皮泥,包出來的東西奇形怪狀,十個里面有九個都是會餡兒的。
阿姨頗為頭疼,有點懊惱上一秒邀請過來一起包餃子的決定。
不過還是沒有多說什麼的,眼神不經意之間瞥到了二樓的書房,笑道:“太太,這天底下的孕婦那麼多,就屬你最幸福了,靳先生是真的很你,次次產檢奉陪不落,聽說我們廚房每天拿到的食譜,都是他親自和營養師一起搭配的呢。”
“是麼。”喻遙扯了扯角,看著手上的面,蹭了一下之后,反問道:“你真的覺得我看起來很幸福嗎?”
許是一開始沒能聽懂這個問題,阿姨愣了一下,才又回答道:“當然幸福了,比如昨天晚上半夜里,您突然鬧著說要吃桂花棗泥糕,先生可是二話不說就來了廚房,親自……”
絮絮叨叨的話語,生生的將喻遙嚨口馬上就要涌出,很突兀的“囚”二字給再一次到了心底深。
是啊,很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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