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澤承走到了這條走廊的盡頭,恰好有一扇半開的窗戶,看得見層層疊疊的綠葉織在朦朧的月里,風一吹,像一層波紋似的抖開來。
他煩躁的了子口袋,沒有煙盒。
到底是嘆了一口氣。
想到剛才邵雨薇說的那些話,連嚨口都開始發了。
但不管怎樣,喻遙和這個孩子,他都不會放棄的,他也會尊重小姑娘的一切選擇。
推開病房的門,第一眼沒能在病床上看到人影。
轉了轉頭才發現,喻遙竟然站在沙發的后面,手里不知道拿著什麼東西,正用力的朝著自己的刺來刺去。
走近一看,果不其然是一把小刀。
靳澤承當即眼皮一跳,快速走了過去,想也沒想就把那把水果刀拍在了地上,怒斥道:“你在干嘛?”
“啊!”喻遙反倒是被他給嚇了一跳,往后退了兩步靠在白瓷墻上,出手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回答道:“我只是想試一試花小梨上的刀口形狀是怎麼來的而已。”
不過是模擬現場,做個死法的側寫罷了。
這男人一驚一跳反而更可怕。
聞言,靳澤承握住了的手臂,拉在燈下,仔仔細細將從頭到腳都檢查了一遍,發現確實沒有傷口之后,才松了一口氣。
剛才看到的那一幕,還以為小姑娘是在自殘……
說實話,從小到大,那份神醫學檢測報告文件書上的“確診為反社會人格”,這短短幾個字真的讓他神經繃了二十幾年。
怕真的會像那些兇殺案例的人一樣,去殺害別人,更害怕傷害自己。
二者無論是哪一跳,他都無法接。
所以想著,給予這個小姑娘足夠多的,到后來則是變心甘愿的付出,盡量讓活在一個好的世界里,無論想聽多遍《人魚》的故事都可以。
但總歸事與愿違,就是不了人讓一而再再而三的陷這種很有可能會刺激到心理的事件之中。
有的時候真的想買一座海島,把帶過去一起住著,早上看日出晚上賞極,養一條狗養一只貓,運氣好點的話有個可的孩子。
就這麼舉案齊眉,比翼雙飛就好。
“你怎麼了呀?”緩過神來之后,喻遙好奇的歪著腦袋詢問道,瞥到男人手里還有幾張紙時,直接很不客氣的搶奪了過去,“這是我的報告嗎?”
靳澤承斂起眸,點了點頭。
倒是沒想到這小姑娘搶走之后,自己又不敢打開來看了,眼神閃躲,畏畏的問道:“我……我沒得什麼胃癌之類的吧?”
畢竟這種癌癥也會造人吃不下東西,聞什麼就反胃什麼的壞病的。
男人氣笑了。
他握著喻遙的手,一起翻開了報告的封面,指著最末尾的“”兩個字,就好像夢回一年級,教慢慢識拼音一樣:“這兩個字,認識麼?”
小姑娘很乖巧的點了點頭。
“遙遙,你要做媽媽了。”他輕聲回答道,眉目似水,連鼻翼都泛著一層暖意。
將懷里的小姑娘轉了個,靳澤承在潔飽滿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隨即額頭相抵,視線則是向了一如既往平坦的小腹上。
嗓音沙啞低厚,帶著不易察覺的:“遙遙,未來這條路可能會走的很艱難,可能會有許許多多我們預料不到的壞事發生,但是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對你、對寶寶竭盡所能的,好嗎?”
即使是獻出他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只要開心,寶寶平安就好了。
其他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喻遙還是有些懵的,大腦總是在這種接收到了關鍵信息的時刻,卡上一拍,的兩只手不可置信的到了自己的肚子上,隔了半晌,緒開始變得慢慢激了起來。
……真的有寶寶了?
還是和靳澤承的寶寶?
來的太突然,懷孕這種事,就算是為之準備個七八九十年,當真正看到了報告上的確認結果之后,還是會覺得很神奇的。
與之同來就是喜悅與沉重的責任了。
當一個好媽媽,估計比蟬聯十屆影后獎還難吧?
雖然也是一屆都還沒能拿下呢。
所以……真的可以適應一個全新的份嗎?
“在想什麼。”靳澤承笑著問道,心念微著,連眼眸都刻滿了愫。
喻遙抿了抿,回答道:“在想,我真的好牛啊。”
靳澤承:“……”
他屬實被噎了一下。
腦海里輾轉了好幾遍的那些關于“”的大道理,都因為小姑娘的這一句“牛”,而在一瞬間里變得煙消云散了。
但按道理講,他應該更牛一點,不是嗎?
夫妻檔的溫節目到此結束。
接下來要面對的才是頭等大事。
靳澤承深呼吸了一口氣,拉著喻遙的手,坐到沙發上,低聲說道:“遙遙,現在你已經懷孕了,有些冒險的事、危險的舉,從這一刻開始,都不能做了知道嗎?”
就好像剛才,拿著把刀在空氣中胡飛舞,萬一一個不小心,真的扎在里了怎麼辦?
這原因要是說給醫生聽,醫生估計都得笑個老半天吧。
“都不能做……”喻遙若有所思的向后抓了抓額前的頭發,的視線不懷好意的落到了男人上,笑容有些不那麼單純:“你也不能做嗎?”
沒心和在這種時候開這種黃腔,靳澤承毫不猶豫的在腦門上賞了兩顆糖炒栗子,角微微搐著:“你給我坐好了,我在講正事。”
想想這什麼反社會人格也真的還功不可沒的。
小姑娘無論何時何地,哪怕下一秒火山發和海嘯一起涌到面前,估計都不帶害怕的。
要是在喝大的況下,可能還要高低給這兩個自然災害鼓個掌?
這種被人污蔑殺人兇手,不僅遭到全國網友的詆毀和謾罵,當時一睜開眼睛還是和尸躺在一個隔間里的,沒大喊大也就算了。
眼下居然還有心可以開玩笑。
真的是又氣又想笑。
喻遙很聽話,還乖乖的把兩只手都放在了膝蓋上。
瞥了眼的小學生坐姿,靳澤承舌尖抵了抵上顎,頗為無奈的說道:“遙遙,郊外的別墅我已經安排好了,我們一起住過去,接下來的幾個月,就當是養胎,好不好?”
雖然很懷疑自己目前還背負著“殺人嫌疑犯”的這個頭銜,到底可不可以離開人民警察的監視,但是喻遙表示自己真的很不了男人一本正經的溫。
諸如“好不好,可以嗎”等詢問詞的結尾。
想也沒想就點了點頭。
要多乖,有多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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