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晉東返帶著許多重要人，除了大食王子馬赫迪以外，還有前呼羅珊總督阿斯。這些人當初在大食帝國部都是握有實權的，跺一腳土地都要三。

除此之外，還有從波斯波利斯等地招募的各類型人才，加起來總共有數千人之巨。之所以如此，為的便是在回到長安以后，可以進一步的研究并記錄波斯與大食的人文歷史。

這些人中只有一小部分是戰俘，他們當中許多人都對唐朝的長安懷有無盡的憧憬，著能夠在異域的都城一展所長。

經過木鹿城以后，他們遇到了石國的叛，一開始不人多有些慌，生怕這場仗打起來就會延續個一年半載。但形勢的發展總是出人意料，這場叛僅僅持續了十幾天便宣告失敗。

神武軍幾乎沒怎麼出手，叛者就陷了分崩離析，作鳥山的境地。

尤其是向北渡過烏滸河以后，大批的粟特人首領向這里聚集，趕來謁見大唐丞相，一派萬眾歸心的場面，實在是很多人難以預料的。

秦晉屏退了一直跟在側的馬赫迪，讓他回去休息。

著這位大食王子的背影，秦晉的臉上凝出一冷笑，不難猜測，此人心中究竟有多分是盼著神武軍陷戰爭泥沼的。

可惜啊，讓他們這些人失了。

“末將周文遇拜見丞相！”

秦晉再次抬起頭來之時，周文遇已經跪在了面前。他趕忙起離座，雙手將他扶了起來。

“周校尉此番冒險收獲甚巨，可遠超計劃啊，廢太子能夠被活捉，免去了神武軍離開以后，一大患，實在是大功一件。”

周文遇當然不是什麼隊正，而是近衛軍中一名校尉，此番主請纓，其任務是偵查廢太子軍中形，并相機拉攏其部可以被分化的人。

想不到，一直頗為倔強的郭明竟然了被拉攏的首要對象。

“快說說，獨孤良佐是如何一手促了叛軍崩潰的。”

在此前的軍報中，周文遇已經簡明扼要的敘述了基本況。現在，他主要想了解一下，叛軍部究竟有多人適合改編加神武軍中。

畢竟秦晉一直最重視的就是人才的吸收。

周文遇思忖了一陣說道：

“廢太子本不至于這麼快就失敗，都是他邊的那些人，掣肘添，竟然對郭子儀這等忠心耿耿的大將下黑手，焉能不失敗？”

他對此多還有幾分憤然，如果李豫不是對邊的那些親戚縱容包庇，恐怕也不會有今日之敗，說白了也是自食其果。

秦晉輕嘆一聲。

“這注定了李豫不能東山再起，與朝廷分庭抗禮，是朝廷之福氣，也是他本人之福啊！”

從秦晉的話里，周文遇聽出了一弦外之音，暗自揣測著，難道丞相并不打算殺死李豫嗎？

要知道，像李豫這種親自舉兵造反的廢太子，歷朝歷代都要斬草除的，如果一味的追求仁義名聲，唯恐橫生禍端。

在他看來，秦晉這是有些婦人之仁了。

為此，周文遇直言不諱的提及了李豫將來的命運。

“末將建議，宜將廢太子決，可將其帶回長安，擇地安葬，既免除了無端之禍，亦能對朝野有所代。”

總而言之，一個活著的李豫比死了的李豫危害大得多。

秦晉并不避忌與部下商議這等大事，只搖了搖頭，說道：

“李豫不能死，這些造反的罪名只能往他邊的人栽，殺一些人是在所難免了……”

“難道，郭……”

周文遇心中一凜，說了半截的“郭”字是指郭子儀。他有個一直未對郭明說起，他曾經是郭子儀的部下，后來在長安保衛戰時才被編了神武軍。

就實而言，周文遇對郭子儀其人還是抱有一些期待的，希他能夠迷途知返，亦期秦晉能夠原諒他，讓他有改過自新的機會。

但現在看來明顯有些一廂愿了，像郭子儀這些人恐怕都難逃一死。

“郭家八郎也算有些功勞，丞相……”

“此人或可免死，但回到長安以后，只能發回原籍，永不敘用！”

郭明是一心附逆的，如果不是有獨孤良佐等人從部作，他和郭子儀都是不余力與朝廷和神武軍做對的。

而且，郭子儀的命運已經注定，此人定然不忿兄長的遭遇，對朝廷和神武軍多半也會心懷怨恨，所以能夠讓其返回原籍而不追究其罪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

“郭子儀有傷在，獨孤良佐沒難為他，李豫邊出了這等蠢貨，不敗才怪呢！不知丞相打算如何置他本人及其部下？”

“你的建議呢？”

秦晉不答反問。

“末將建議，安全押解回長安以后，明正典刑，以警告天下心懷叵測之人。”

秦晉贊同的點了點頭，郭子儀確實活不了，只要他死才有價值，也算是對朝野上下有所代。

原本他對此人抱有很大的期，但在吐蕃人攻陷長安時，其選擇了叛逃，從那時起其人的命運早就不能更改了。

“丞相要不要見一見郭？”

周文遇試探的問了一句，秦晉搖頭道：

“道不相同，見又何益呢？不過，可以見一見郭家八郎，可惜這個年輕人了。”

他的話中充滿了無限惋惜，郭明這種人如果加以引導，確實可以為國家需要的棟梁之才。然則，以他此時復雜的背景與經歷，已經不適合留在朝中為。

郭明見到秦晉時，臉上多還帶著點尷尬。此前他一直對秦晉抱有相當的敵意，又想到了在俘虜營中那些丟盡臉面的事，不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還是秦晉打破了尷尬的局面。

“坐吧，這次平叛你是有功的，回去以后，我會向天子為你請功。”

聞言，郭明聲道：

“郭某愿與兄長一同赴死，若獨善活命，豈非讓世人嘲笑貪生怕死，變節求榮嗎？”

“咳……郭兄失言了……”

不等秦晉說話，周文遇趕忙提醒郭明，不要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