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墨寒出事的念頭在我的腦海裏盤亙,那力量越是靠近,我心裏就越是抗拒。
突然,一道的紅從寒淵更深的地下發出,驅散了那朝我們攻來的神力量。
我的腔之中,有什麽東西在抖,與那抹紅相呼應。
紅仿佛一條紅綾纏在我手上,綢般的質,一路向上爬去,鑽進了我的眉心。
我忽然看見了墨寒。
他站在寒淵之上的斷崖,著腳下深不見底的寒淵,若有所思。
“哥,怎麽了?”墨淵沒個正形,蹦蹦跳跳的從寒淵外走進來,停在了墨寒邊。
“無事。”墨寒淡淡道。
墨淵輕笑:“沒事你回寒淵來幹什麽?你隻有想不通什麽事的時候,才會回來。說吧,什麽事?我幫你分析分析。”
墨寒想了想,如實說了:“冥後之事,真的有那麽重要?”
墨淵嗤笑:“還以為你想什麽呢!我們倆都在,冥後有什麽重要的?最多,也就隻能背著我們做什麽手腳。”
“我也是這麽認為。隻是,既然如此,淩重為何還是這麽看重冥後之位?”墨寒又問。
提起淩重,墨淵一臉不爽:“那老家夥貪心唄!冥後對我們來說是無足輕重,但是對那些鬼來說,哪個不是趨之若鶩的?你娶誰,立誰為後,就代表著你支持誰。”
“我沒想支持他們任何一家。”墨寒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我也不想!”墨淵一臉嫌棄。
兄弟兩人沉默了會兒,墨寒若有所思的開口:“聽聞人間有,有人終眷屬。,為何?”
他的眼神很疑。
墨淵帶著幾分嘲弄的笑意:“這個我倒是聽一個活人說過,說什麽,直教人生死相許……哥,你想想審判司那些哭天搶地不願投胎的死魂,哪一個不是為所困?”
墨寒垂眼,細細想了許久,眼神逐漸清澈起來,淡淡道:“不過是場虛妄。”
墨淵點頭表示同意,這下墨寒又有些不懂了:“你也覺得這般?”
“是啊,怎麽了?我像那種有鬼嗎?”墨淵覺得好笑。
想起墨淵那眠花宿柳的日子,墨寒問:“你不是留麽?”
“逢場作戲,找點樂子而已。哥,你要不要也找隻鬼?反正還沒婚,淩璿璣也不敢管你的事。”墨淵壞笑著。
墨寒剜了他一眼:“不必。”
淩璿璣也好,其他鬼也罷,對墨寒來說,都沒什麽特別的意味。
他不想和淩璿璣走太近,也不想和其鬼走太近。他不想娶淩璿璣,也不想娶其鬼。
隻是,瞥過正打量著自己新折扇的墨淵,墨寒想起當年糊塗答應下淩重的事,還是有些無奈。
娶就娶吧,墨淵沒事就好了。
反正,他也會上誰。
他的心從來都宛若古井無波,若不是當年墨淵被淩重算計差點被吃掉,墨寒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也會有憤怒的時候。
然而,憤怒過後,也再無多餘的。
冥界的死魂或悲或喜,於他,都無關要。
他隻要做好冥王的指責就夠了。
墨淵輕搖著他的折扇,袖間驀然掉落出一方帕來,他順手撈起來了。
“這是誰送我的來著?”墨淵著那帕若有所思,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是誰,索直接揣進了兜裏不去想了。
墨寒不明白,墨淵也不見得多喜歡那的帕,為什麽還要留著。
“哥,你說,我們以後會有喜歡的鬼嗎?”墨淵忽然有些惆悵的問。
“你喜歡誰?”墨寒問。
墨淵有些苦惱:“我前兩天吧,看中了隻才死沒多久的鬼,但是居然看不上我!”
說到最後,墨淵跟吃了火藥一樣。
墨寒倒還是第一次聽見有鬼會拒絕墨淵,便多問了一句:“為何?”
“說要等未婚夫。哥,我想拆了奈何橋!不知道哪個混賬活人傳出去的謠言,說什麽奈何橋上見麵,來世還能再續前緣的!那鬼就心心念念的在橋上等著!”墨淵那一個恨。
墨淵雖然花心了些,但是基本的道德不會忘記。強搶民和奪人妻子這種事,他最多就這麽發兩句牢而已。
而且,這種爛桃花,他向來提起子就忘記。現在能記住三天,已經很了不得了。
墨寒知道自己弟弟的德行,沒說什麽。
奈何橋要是拆了,對岸的亡魂就過不來了,還得冥王去善後,墨淵懶的跟個什麽一樣,才沒那麽傻。
沉默了半天,墨淵還是有些不甘心的開口問道:“哥,我們是不是不會有喜歡的鬼了?”
墨寒本想說是的,但是看墨淵這個樣子,安了他一句:“大概吧。”
因為你喜歡的我是活人,不是鬼呀。
我在心裏道。
“我還是想試試有一個喜歡的人是什麽覺的……大概,不會這麽無聊了吧……”墨淵道,看不出他也有這樣小男生的時候。
墨寒沒說什麽,他覺得,墨淵也許會有,他,卻是不會了。
“哥,你呢?有沒有想過,自己以後會喜歡怎麽樣的人?”墨淵問,“你應該不會喜歡淩璿璣那種驕縱大小姐了。那你是喜歡那種溫婉可人的,還是活潑好的?我都喜歡的……”
花心鬼!
我們家墨寒隻喜歡我!
誒,這好像是好多好多年前的事,為什麽我能看到?
我驚訝了一下,更多的則是期待墨寒的回答。
墨寒的理想人會是什麽樣子的呢?
我知道我還是有點小任的,尤其是墨寒還一直寵著我。得改了!照著墨寒喜歡的改!
誰知,墨寒卻道:“沒什麽喜歡的。”
墨淵有些失,墨寒解釋道:“我允諾了淩重立淩璿璣為後,不會有喜歡的鬼了。”
墨淵歉疚了起來:“哥,對不起……”
“沒事,隻是個冥後之位而已,我也不需要。”墨寒寬道。
沉默了會兒,墨淵又道:“那你想想嘛,喜歡的鬼該是怎樣的?我給你留心著,萬一有和你心意的,就算是婚了,你也可以帶回冥宮做寵妾!”
墨淵這家夥就會教壞我們家墨寒!
“不必了。”墨寒心如止水。
墨淵追問了幾次,都沒有得到回答,懨懨的走了。
我看得出,這時的墨寒,對未來真的沒有抱過任何希。
忽然,就心疼起他來了。 寒淵的鬼氣淺淺的流在墨寒的腳邊,他獨自矗立了好一會兒,才轉離開。
他的眼角掠過寒淵,無意間看到一抹紅,詫異了下,立刻分出一道鬼氣去查看。
沒一會兒,一抹紅就被他從中攫取上來了。
那是一粒淚滴模樣的東西,還沒我小指指甲蓋大,卻是紅的。
墨寒的眉頭當即皺了起來。
寒淵裏果然有其他的東西!
墨寒的鬼氣想要侵這紅淚滴當中,卻都被彈開了。墨寒又試著想要用鬼氣化掉那東西。
凝結起來的紅淚滴在他手上化開,染了他一手的,甚至都灼傷了他的掌心。
墨寒迅速將那些跡從自己手上退,鮮紅的灑路偶在空中,一張人臉在其中一閃而過。
我愕然。
那是我自己的臉……
墨寒顯然也看見了那張臉,同樣詫異了一下。
細的霧在空中再次凝聚淚滴,自的飛回到了墨寒的掌心。這一回,卻沒有再灼傷他的手。
我的子周傳來很舒服的冰涼,就好似被墨寒擁抱著一般。
墨寒不解的凝視著手中的紅淚滴,也沒有下一步的作。
我現在是以第三人的視角觀察著這一切,可是腦海裏卻漸漸傳來另一端影像。
那裏,墨寒的臉正對著我,他正俯視著我。
如果將兩個畫麵重合在一起來看的話,我應該就是墨寒手中的那滴淚。
這麽說的話,那紅淚滴,就是凰傲晴的心頭,就是我?!
我震驚的一塌糊塗。
正要繼續看下去,意識卻被人猛地一拉,我又回到了寒淵之中。
墨寒已經坐起來了,他單手擁著,另一隻手還保持著驅散了什麽的姿勢。
看到剛剛是有什麽東西想襲我,還好墨寒及時醒來了。
“這是我妻子!”他厲聲道,不知道是對誰宣布的。
聽到他的聲音,我卻整個人鬆了口氣,忙問:“墨寒,你好了嗎?”
“嗯。”他點頭,心疼的捧住了我的臉:“這段日子,辛苦你了。”
我幸福的搖頭:“不辛苦,你醒來就好了!傷勢都好了嗎?不許再瞞我了!”
“都好了。”他擁過我,將保持著半跪姿勢的我抱到了他的上坐下:“不瞞你,傷勢不僅好了,修為的瓶頸也突破了。”
“那太好了!”我高興極了,當即就給了墨寒一個大大的擁抱:“你恢複就好了!擔心死我了!”
“這些天,一個人在這裏,嚇壞了吧?”墨寒心疼的給我了肩,同時囑咐道:“不許再燃燒你的魂力做任何事了。”
燃燒魂力雖然威力大,但是是種非常極端的手段,不到萬不得已是絕不會有人用的。
而墨寒是絕對不會讓我用這種自殘的方式做任何事的。
我都是做的,他怎麽知道的?
看穿了我的心思,墨寒道:“你忘了我給你點的魂燈嗎?你的魂魄安好與否,我最是清楚不過了。你當時在識海之中為救寶寶就燃燒了部分,之後怎麽還敢燒!”
他說著板起了臉,“做事這麽不計後果,盤族靈也護不住你。”
我心虛的吐了吐舌頭,忽然想起墨寒當時不是昏迷了麽,怎麽還知道這件事。
“你當時昏迷著,怎麽會突然醒來的?”我問。
“你的魂魄馬上都要被燒完了,我等不醒來嗎?”他無奈的用自己的鼻尖蹭了下我,“虧得我給給你點了魂燈,能知道你的況。不然,你怎麽辦?怎麽這麽不計後果?”
我更加心虛了,強撐著強道:“你還不是一樣!把我的傷勢都轉移給了你的自己……還強行召喚出來了寒淵……你怎麽能這麽不計後果!”
我倒打一耙,墨寒無奈了,隻能順著我的心意哄著我:“為夫錯了。”
“我也錯了……”我低聲道,想起墨寒重傷時的模樣,就忍不住的難過:“墨寒,我又拖累了你……”
“傻瓜,我們是夫妻,哪有什麽拖累不拖累的。若是無法護住你,我還怎麽算是你夫君?”
“墨寒,教我修煉吧,好不好?認真的修煉!不再像以前那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了!”我認真道。
墨寒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了,也看得出我這是被這次的戰鬥刺激了,寬道:“這次的對手是洪荒天道,你不要自責,我們都安然無恙已經是個不錯的勝利了。”
我和墨寒是沒事,也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樣了,尤其是大鵬,他的傷勢最重。
還有藍天佑……
想起他,我也是一陣難過:“墨寒……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什麽事?”
“藍總死了……為了救我……”
墨寒抱我,了我的頭:“我知道,我昏迷的時候,你說的所有話我都聽到了。我們離開寒淵後,便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殘魂。”
“你願意救他?”
“不願意。”墨寒道,我正要失,墨寒又道:“他跟我搶你,我非常不喜歡這個活人。但是,他既然救了你,不喜歡歸不喜歡,總要是非分明的好。”
果然是墨寒的做事風格。
“也不知道寶寶和昀之怎麽樣了……”想起昀之,我又有些惆悵。
“寶寶吸收了幽冥鬼氣,不必太擔心,墨淵會照顧他。至於昀之,還不清楚他隻是單純的被控製,還是天道化形。無論是那種,對洪荒天道而言,昀之都還有利用價值,你也不必太過擔心。”
我不知道這該笑還是該哭。
墨寒輕吻過我的臉頰,又吻上了我的:“別想那麽多了,你現在最該擔心的,是你自己的子。”
“我好的。”
才說完,就看到墨寒的眉頭皺了起來:“你的魂魄稀薄,靈力耗盡,承了盤族靈後,全經脈都於隨時會斷裂的況,這還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