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給法顯嚇得魂飛天外。他急忙站起來,手持匕首:“誰?”
就見從樹後轉過來一個男人,30多歲,個子很高,著襤褸,胡子拉碴的。那張臉,都是黑漆,最醒目的,眼角一道疤痕,直到邊,顯得十分猙獰恐怖。
這男子湊到法顯邊,咽了口唾沫,雙眼現出熾熱的芒:“快,給我吃一口。”
法顯一看,雖然來者奇怪,但就一個人,當時也就放下心來,道:“你誰啊,怎麽在這深山老林裏。”
男子好像沒聽到他說話,手就去搶蛇。法顯向後一閃,抬腳就踢到他肚子上。這一腳,給男子蹬出去2米多遠。
這男子掙紮著爬起來,嗷嗷大:“給我吃一口,我要吃。”又衝了上來。
這人雖然高壯,但並不會功夫,自然不是法顯的對手。沒一會,男子就又被打倒在地。這回傷的不輕,掙紮了兩下,沒起來。
法顯蹲在他邊,一薅頭發,把匕首架在脖子上道;“你是誰?”
男子蔫了,抖地道:“別殺我,別殺我,我石軍,是三合鎮的。”
斷斷續續,石軍也沒瞞著,介紹了自己。法顯這才知道,原來這是個逃犯啊。
石軍從小就遊手好閑,曾因為打架鬥毆被勞改過。一個月前,他看上了鄰居一個小媳婦,先後殺,這要被抓住,肯定是死刑了。這小子帶了點吃的,逃進了深山老林。也虧的這地方山高林,始終沒被抓到。吃的早就沒了,他隻能摘野果子,挖耗子。這回,他是被蛇的香味吸引來的。
法顯心中一,問道:“我問你,從這一直往西走,能到哪?”
石軍道:“哎呀,那可遠了。大約得走兩天吧,才能出了山,到我家三合鎮。”
法顯又問:“三合鎮離鐵架山多遠?”
“鐵架山?哦,聽說過,哎呀,可不近啊。不過,你可以倒長途汽車。”
法顯點點頭,心中有了計較。看來,往回走是不行了,隻能穿過林子到三合鎮,然後再想辦法。
石軍這時道:“大哥,您也是逃難的吧。哎呀,這回好了,都是同道中人,咱們也好有個伴兒,還能······”話沒說完,就覺得脖子一涼,噴出來了。
石軍想喊,但氣管斷了,出不了聲,手刨腳蹬了一會,咽氣了。
君庭嚇的往後直退,道:“你這個壞人,為什麽殺人?”
法顯冷笑道:“他早晚會的不了,出林子被抓。到時候,供出我們行蹤,怎麽辦?”
韓君庭道:“那你也不能隨便殺人啊,那是一條人命啊。”
法顯道:“人命?你沒聽他說,他犯了殺的罪。被他殺的那個小媳婦就不是人命了?這世上,從來就是弱強食。再說,我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有什麽錯?”
君庭直搖頭,畢竟年紀小,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反駁法顯。
法顯把石軍的扔在一片草叢中,然後拉起韓君庭道:“這兒不能呆了,走吧。”
兩個人又開始趕路。這回吃飽了,歇夠了,神頭也足,上也有了勁兒,一口氣走到了半夜。林子更了,樹木繁盛,遮天蔽日的,都看不到天上的月。
法顯累得氣籲籲,君庭小早就酸疼不已。但是,孩子不願在法顯麵前示弱,咬牙堅持。法顯眼觀看君庭,也不暗中讚歎,罷了,這孩子,是夠堅強的。
走走停停,兩天後,他們終於出了這片山。這兩天,法顯摘野果子,挖蛇,一頓飽一頓,十分疲累。
山下是一條小路,彎彎曲曲。四周十分荒涼,沒有人煙。法顯不知道該往哪走,正犯愁呢,就見遠來了一架馬車,馬上坐著個老頭,正悠閑地走來。法顯琢磨了下,還是給韓君庭又用上了迷藥。他明白,現在自己很虛弱,萬一韓君庭喊,雖然是個老頭,但如果趕車就跑,自己也追不上。
韓君庭昏迷前瞪了法顯一眼,想說什麽,但卻沒張開。
馬車走到近前,法顯急忙攔住道:“大叔,大叔,停一下,搭我們爺倆一段吧。”
“籲——”老頭停下馬車,看看法顯,又看看他懷裏的孩子,道:“你們去哪?”
法顯道:“三合鎮。”
“啊,那道兒可不近啊,上來吧。”
一路上,老頭和法顯閑聊著,問東問西。法顯一邊敷衍著,一邊觀察四周。最後,老頭拐彎下道回家,法顯才把君庭救醒。
君庭問法顯這是哪,法顯也不知道。但他問過老頭,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就能到三合鎮。君庭腦袋,道:“法顯,不是說以後別用迷藥了嗎?我又不跑了。”
法顯道:“你小子這兩天在林子裏倒是老實的,誰知道看到人了,會不會心思。別廢話了,走吧。”
兩個人繼續趕路,也不知道多久,又累又又,終於三合鎮出現在眼前。m.X520xs.Com
要進鎮子了,法顯想給君庭迷暈,可掏了半天,才發現迷藥用了。他心中暗不好。但是,臉上不聲,對君庭道:“我說小子,我不給你用迷藥,但你要聽話。你要是敢整事兒,別怪我心狠手辣。我是不敢殺你,但是我能殺別人啊。”
君庭道:“行了,一天除了打打殺殺,你還會別的不?我在這兒人生地不,沒了你,也回不去,你就別擔心了。”
法顯拉著君庭的手,來到鎮子上。三合鎮是最近最大的鎮子了,著實不小,人來人往熱鬧。法顯一兜裏,從解放車司機上拿的錢還在,心中有底,找了個小飯店進去了。
小店不大,就一個老板,也沒服務員。屋裏支一口大鍋,咕嘟咕嘟冒著熱氣,滿屋香。法顯喊道:“老板,有啥吃的沒?”
老板是個50多歲的老頭,帶著白帽子,肩膀搭條巾,道:“咱是羊湯館,就有羊湯和大餅,還有醬羊蹄子。”
法顯道“先來兩碗湯,十個大餅,四個蹄子。有白酒嗎,給我來半斤。”
不一會,吃的喝的上桌了。法顯端起湯碗,也不管燙不燙,喝了一大口,就覺得渾這個舒坦。君庭拿起大餅,一口餅,一口湯,狼吞虎咽。
老板看著這兩人,心說這都是死鬼托生啊。
一人一碗湯,很快都喝進去了,裏麵的羊雜也吃了。法顯又要了兩碗,這回肚子裏有底了,開始啃羊蹄,喝酒。
這頓飯,君庭喝了兩碗湯,吃了四個大餅,啃了一個羊蹄子,撐得直翻白眼。剩下的都讓法顯吃了,這還不夠,又多要了兩個餅。
吃飽喝足,算完賬,兩個人走出小飯館。法顯兜裏錢就剩下幾了,不由地犯了愁。剩這點錢了,別說坐車回鐵架山啊,就是今後吃飯都了問題。
原打算找個旅館休息休息,但上沒錢,也就斷了念想。最後,法顯在鎮子外邊找棵大樹,和君庭靠在樹上,閉目養神。
這一吃飽喝足,困勁兒上來了。法顯想睡一覺,但又不放心韓君庭。有心給他捆樹上吧,此地離鎮子這麽近,總有人走來走去,讓人看到沒法解釋。
君庭可不管那個,倚在樹上,不一會就傳來了鼾聲。法顯心說,我這是給自己找來個爹伺候啊。
君庭這一覺醒來,天就黑了。他一看法顯,靠在那上下眼皮直打架,心中好笑,道:“哎呦,沒睡會啊,你可真夠神的。”
法顯心裏直罵,臉上不聲道:“你家道爺是練武出,豈是你這孩子能比的。”
君庭點頭道:“對,你多厲害啊。殺個人,眼睛都不眨。晚上吃啥,我這肚子又有點了啊。”
法顯瞪了他一眼,道:“就知道吃,一頓不吃能死啊。”
君庭道:“這話說的,咱現在不是在鎮子邊上嗎,能弄到吃的。要是在林子裏,沒吃沒喝的,也就忍了。”
法顯道:“晚上不吃了,一會找個地方歇腳。”
君庭看了看他,笑嗬嗬地道:“法顯,你是不是沒錢了?”
法顯道:“沒錢又怎麽樣?就憑我的手,想弄點錢,那還不容易。”
君庭一撇,道:“你能不能別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啊。沒錢好辦,我有辦法。”
“你?”法顯啞然失笑道:“你也不怕風大扇了舌頭。”
君庭道:“那,我要弄來錢,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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