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峽關前煙塵滾滾。
看著關門大開,無數東靖戰士從關沖出來,羊慶之臉上一喜,道:“軍師,他們應戰了!”
灰袍‘嗯’了一聲,聲音聽不出緒。
羊慶之立即傳令道:“列陣!應敵!”
趙演、聶政、崔無命、肖某四位宗師依然在手,中軍暫由烏花統領,他率十萬人以雷霆之勢朝南周軍殺來,趙虎與衡文昊各領五萬人馬隨其后。
趙澄和程詡在城頭上看著,并沒有隨軍出征。
羊慶之道:“南周男兒!”
“在!!!”
“拿出你們的斗志,東靖軍想沖陣,阻止他們!”
“諾!!!”
見灰袍一言不發,羊慶之湊近灰袍一些,輕聲道:“軍師,可是有何不妥?”
灰袍凝視著前方,沉聲道:“我只是沒想明白,趙澄了這麼久都不出戰,為何偏偏選擇在今天,這些天他在等什麼?”
羊慶之認真的觀察戰場,道:“趙虎和衡文昊后面沒有別的隊伍了,不是在等援軍。”
灰袍道:“這便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說著,灰袍朝周圍去。
羊慶之猜到了灰袍在想什麼,說道:“每日我都安排了斥候探查周邊,這次絕不會給東靖軍奇襲的機會。”
灰袍道:“趙澄此人用兵詭譎,小心一些。”
羊慶之點點頭,道:“前軍列盾陣!后軍騎兵分開,做好沖鋒準備!”
“諾!!!”
雨水在馬蹄的踐踏下和灰塵混在一起,地面上逐漸升騰起一陣陣水霧,灰袍過水霧眺,忽然看到正在沖鋒中的東靖軍發生了一些變化。
烏花的中軍依然在加速沖鋒,但趙虎和衡文昊的左右兩軍已改變了方向。
他們不再走直線沖向南周軍陣,而是朝兩翼散去!
羊慶之疑問道:“這是要同時沖擊我軍腹部?”
灰袍沒回答。
羊慶之立即下令道:“兩翼也列盾陣!只要擋住東靖軍的第一波沖陣,我們的騎兵就能收割他們!”
戰士們依令行事,可讓羊慶之和灰袍更意外的事發生了。
趙虎和衡文昊本就沒有沖陣的打算,他們和南周軍陣的距離越拉越遠,竟直接繞開南周軍陣往南方奔去。
仿佛這里的戰斗和他們沒任何關系!
而這時,烏花部已與南周軍前軍到了一起。
大戰一即發!
“趙虎和衡文昊這是要……”羊慶之回頭看向越來越遠的趙衡兩部。
“南通!”灰袍突然說道。
羊慶之皺眉道:“這樣打沒道理啊!南通城有何彪的五萬人駐守,就憑他們想奪城沒那麼容易。為何要舍近求遠,不集中兵力與我們對抗,而是只留下烏花一部在這?我們的兵力本就比他們多,現在兵力的差距更大了。”
灰袍一時沒有回話,腦子飛速的轉著。
他眺著前方正在戰的雙方戰士,看著那些刀劍影,看著那些鮮與鐵蹄,看著瓢潑而下的大雨和茫茫的水霧……
突然,灰袍的一滯,瞪大了眼睛!
“不好!”
“怎麼了軍師?”羊慶之擔憂的問道。
灰袍反問道:“小都督,南通城的地勢如何?”
羊慶之道:“南通乃是平原之城。”
灰袍又問道:“和周圍的城池比呢?”
羊慶之想了一下,道:“去年我占領云荊郡后曾探查過,南通城的地勢……比周邊是要低一些。”
灰袍猛地振臂,雙拳,喝道:“這雨已經下了將近一個月了,我們中計了!”
羊慶之也想到了什麼,凝神道:“你是說……趙澄要用水攻?”
“用水攻倒不至于,但我們的軍械!我們的糧食!!”
灰袍仰頭看著天空,大聲道:“我終于知道趙澄這些天在等什麼了,他等的是這老天爺多下些雨!”
“速回!小都督,速回南通城增援何彪!”
羊慶之猶豫了一些,放眼看向城頭上的趙澄,厲聲道:“我軍兵力兩倍于烏花,干脆一鼓作氣滅了他,生擒趙澄!”
灰袍果然的說道:“萬萬不可!趙澄既然布了這個局,那麼在發現我們要孤注一擲的時候,一定會下令烏花再次回到江峽關。”
“我們若打不下江峽關,又丟了南通城,那被夾在中間的我們要糧草沒糧草,要軍備沒軍備,那樣就全完了!”
灰袍抱拳道:“請小都督下令火速增援何彪,我怕再晚一些就來不及了!”
“我們的糧草全在南通城中!”
聽到灰袍最后一句話,羊慶之的神頓時變得極為難看,終于下令道:“傳令下去,李赟慶領前軍斷后,其余人隨本都督殺回南通城!!”
江峽關城頭。
看著后軍變前軍火速離開的南周軍,趙澄臉上流出燦爛的笑容,出雙手去接落下的雨滴,贊道:“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真是一場好春雨啊!”
南通城。
“何將軍不好了,不好了!”
何彪與副將在廳飲酒,一士兵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何彪怒罵道:“瞎喚什麼?前線打敗仗了?”
“不是……”士兵咽了口口水,接著說道:“我們的糧食……糧食全發霉了!”
“什麼?!”何彪站起來,指著士兵說道:“五日前,本將軍不是讓你們把糧食都放在高嗎?”
士兵戰戰兢兢的說道:“將軍下的命令是把軍械放在高,沒說糧食。”
“混賬!”
何彪將案幾一掀,大怒道:“這還要本將軍詳細說,你們都是廢嗎?!軍械能被泡壞,難道糧食不會??!”
“氣煞我也!!”
“將軍息怒。”副將急忙過來說道:“事到如今要趕做兩手準備,一是趕把尚且能吃的好糧食摘出來,二是通知小都督。事關補給大事,不能再瞞著小都督了!”
“對,你說得對!”何彪急的來回度著步。
這時,又一個士兵跑進來,神更加慌。
“何將軍,不好了不好了!”
何彪朝士兵瞪了一眼,一腳朝他踹了過去,怒喝道:“本將軍是不好了,你魂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