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冬日和煦的暖灑在魔都出版社的辦公樓上。

此刻，會議室卻是一片肅然。

李明川坐在會議室的第二席位上，他的旁坐著數十位年過半百的資深老高管。

這是他近三年來第一次坐在會議室的第二席位。

也是第一次開會這些老家伙全部到場的。

他拿起面前的保溫杯，打開輕輕抿了一口。

“咕嚕！”

熱騰的黑枸杞水喝著不知怎的竟是有子濃厚的火藥味。

李明川關上保溫杯，面無表，不說一句話。

“主編都已經有好幾年沒管出版社了，平時都是李副主編負責開會做決策，怎麼今天會突然通知開會呢？難道是要退休了？”

“想多了，按照工齡，他得明年過完年才能退！”

“那開這會是要干什麼？”

有不高管不知所以然，便小聲的流了一起來。

“我聽說是李副主編昨天做了一個決定，要把前一陣子拿到的網絡小說《誅仙》印一百萬冊，按照頭部作品的標準去推廣，這消息讓人給捅到了老主編那！”

“什麼！網絡小說要印一百萬冊？”

“李副主編這是瘋了吧？”

“瘋沒瘋我不知道，但你沒看這麼多平時不上會議的老人都來了，今天這會肯定不簡單！”

一眾議論聲在數十人間流傳。

不多時。

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

一個頭發花白，穿著中山裝的老者邁步而。

他走到會議室。

并沒有坐在第一席的座位上，而是徑直走到李明川的面前。

老臉嚴肅地盯著他：“小李啊，馬上就要過年了，你這一天天的到底在鬧騰什麼？”

言語間，仿佛是一位前輩在訓斥小輩。

老人的言語不算大聲，但會議室的一眾人聽得卻是十分清晰。

一威嚴隨老人的言語蔓延而出。

四下驟寂。

眾目匯聚向李明川。

李明川面不改，道：“刑主編，我哪鬧騰了？”

聲音不大，卻也有子聲勢，未在對方的氣勢下落了下風。

老人聞言，怒瞪著他道：“那一百萬冊的網絡小說是怎麼回事？”

李明川淡淡道：“我覺得那本《誅仙》不遜于當年金老先生的武俠，它有大火的資質！”

老人面一沉，沒有直接回應，而是轉坐到第一席上，目冰冷的掃向李明川道：“你知不知你在說什麼話，這《誅仙》是一本網絡小說，跟金老那等名家之作有什麼可比？”

“哪一個名家不是從籍籍無名開始的？”

李明川反問。

邢道木老臉出沉怒之：“那也不能是網絡小說呀，這幾年網絡小說出版的，有幾本能賣到百萬冊的？”

他還有一年就要退休了。

從出版業開始，四十幾年間，前二十年在書海沉浮中眼銳利，打造出不大賣的書籍，而后二十年，雖未能對出版社有什麼大的貢獻，但也勤懇本份，從未有什麼過失。

而李明川此舉，無異于作賭。

若是前幾年，賭也是無妨，可是在他即將退休之際來賭，那無異于拿他的聲名去賭。

這《誅仙》要是沒有賣好，那臭名可是要記在他的履歷上。

李明川一眼便看出邢道木的想法，淡淡道：“刑主編，關于《誅仙》上市前后之事都有我所決策，若是出了問題，我會一力承當！”

邢道木渾濁的眼眸閃過一抹思索，沉重的面緩和了些許。

既然李明川主承當責任，那自然對他便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不過，既然開會了，多還是要說一點。

于是乎，輕咳兩聲道：“小李啊，我不是在意責任之事，只是覺得，網絡小說不是什麼好渠道，你不要浪費太多的心思在上頭！”

李明川皺眉，不甘示弱道：“邢主編，時代變很大，我覺得網絡小說將會是未來主流作品的趨勢！”

邢道木一聽，渾濁的眼睛微皺，面不滿，將目掃向會議室的其他人：“我不贊同你的觀點，網絡小說已經發展有三年了，三年間我還未見有什麼好的作品出現，更何談趨勢？各位覺得呢？”

話音落下。

會議室安靜了一剎，也僅僅只有一剎。

“我覺得刑主編說的沒錯，網絡小說沒有未來！”

“是啊，誰都可以寫網絡小說，它的門檻就決定了作品的質量不會好！”

“我也贊同刑主編的觀點！”

下方一些老派的高管或是資深編輯紛紛開口。

他們沒有追捧邢道木的意思，只是單純的覺得，網絡文學這個新事不好。

對于這一幕，李明川早有所料。

他淡淡瞥了一眼會議室眾人，道：“那諸位可以借著這個機會表個態度，我看看有哪些人覺得網絡小說沒有未來，又有哪些人與我的觀點一致，覺得有未來的？”

……

一場會議很快便結束。

李明川坐在辦公室，面無表。

手中拿著保溫杯喝著。

但他的心里頭卻是怒火叢生。

全是因為剛剛會議最后的表決。

有六以上的高層不看好網絡小說的，其中竟然還有不年輕人。

這讓他是很意外的。

如果觀念和步伐不能一致，那接下來出版社的發展就會出現問題。

思索了一番后，他將目瞥向了《誅仙》。

有些時候，事實才能有最大的說服力。

“李主編，你找我！”

書推門而，下意識問道。

李明川點了點頭：“《誅仙》印了多了？”

“應該有二十萬冊了。”書盤算了一下道。

李明川思索一下道：“這《誅仙》應該是熱度的，你看書店那邊的預定量有多？”

書猶豫了一下道：“不算自營書店的話，其他的幾十家總訂貨量都沒有超過十萬！”

“沒超過十萬？”

李明川眉頭瞬間皺起。

幾十家的合作書商，這些書商的門店估計有百上千家，可是竟然連十萬冊都沒有定到。

“是的，他們一聽說是網絡小說，基本上都拒絕了！”

書無奈的道。

李明川猶豫了一下，道：“我一會兒聯系一下他們，你先把二十萬冊鋪到自營的書店，同時加大宣傳，我要在這一周看到效！”

“好的！”書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