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石千山的這種覺的確很準。他現在的凄慘,完全是楚造的。
在這段時間里,楚對石千山的照顧更是“無微不至”;每天都進來匯報一下。
“大師兄,你怎麼樣?我今天已經突破了武徒五級。”
“大師兄,我今天突破了六級。”
“我七級了……”
這一個一個的“好消息”,簡直令石千山萬箭穿心。心極端郁悶之下,傷勢恢復的越發慢了。甚至在心極端惡劣的況下,傷勢還有惡化的征兆。
但石千山最不該的是,因為恨楚,他連孟超然和談曇一起恨上了。恨之骨!楚憑什麼能夠進境這麼快?肯定是孟超然偏心了。師父那里肯定是有能夠快速提升人的修為的靈丹妙藥!這麼多年沒給我,卻給了楚!
一這麼想,石千山就嫉妒的心如油煎。及至到后來,竟然已經是不共戴天!
那天之后,孟超然的態度雖然有些冷淡,但對石千山還是很照顧的,甚至不惜耗費功力為他續接經脈,為他療傷減輕痛苦,千方百計的尋找靈藥讓他恢復……
但石千山在恨屋及烏之下,卻連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師傅也恨上了。居然恨得咬牙切齒。
所以石千山要報復!
在石千山的房外,便是一個小小的水池。只有半間屋子大小,丈許深淺。紫竹園峰頂流下的山泉經過這里,蓄滿了水池,又繼續往下流,在山間蜿蜒一條小溪。
所以這片水池中的水,永遠清澈見底,乃是活水。
楚他們平日所喝的水,便取自這里。
現在,石千山躺在床上,竭力的支撐起自己的,悄悄地從床下拿出來一個紙包,這里面,乃是五更斷魂散。五種奇毒混在一起,無無味,據說中之無藥可救!放進飯菜之中,反而像是味的作料,更加刺激人的食。
石千山的有些哆嗦,手指也有些抖。但他卻還是堅決的拉過來床頭的蠟燭,右手從底部慢慢的掰斷了一塊……
他的臉時而紅,時而慘白,似乎心沖突激烈。但他手指卻沒有停止作,將整整一包的五更斷魂散,都細心地包在了一個蠟丸里面。
然后他就將這個蠟丸藏在了被子里。
既然我已經毀了,我如何會讓你們好過!反正我重傷,無論如何,就算這里的人全死了,也懷疑不到我的頭上!
紫竹園若是只剩下我一人,掌教宗主無論如何也會顧念幾分舊加以優待,那樣,我就還有機會,我不靠你孟超然,我依然能起來!
死了吧,都死了吧!
現在的石千山,心中已經介乎瘋狂。
太緩緩升起,斜斜的掛到了頭頂。石千山側著耳朵,聽了聽,然后一咬牙,手指一彈,蠟丸便從手中飛了出去。
只聽見外面輕輕地一聲“咚”的聲音,蠟丸顯然落進了水池中。
石千山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頹然躺回床上,眼神中閃過疚和慚愧,但繼之而起的,卻是說不盡的狠毒和瘋狂。他咬著牙,一只右手地抓住了上的薄被,用力之大,幾乎將薄被抓出窟窿來。
但他終于放松了子,角泛起一快意。
水是活水,毒藥投在里面,早了就會被沖的淡了。晚了包在蠟丸里面還來不及散發出來。
按照平時吃午飯的時間推算,這個時間,正好。
他掐著時間,又過了將近一刻鐘,就聽見談曇嘎吱嘎吱的挑著木桶去打水的聲音,便急忙鉆回被子里,閉上眼睛,大聲了兩聲……
半晌,丁丁當當的聲音響過一陣,談曇那怪異的嗓子哼歌的聲音傳來,然后便傳出一陣飯菜的香味,香味很濃郁。
石千山無聲的狠毒的笑了起來。
孟超然和談曇楚三個人圍桌坐下,看著桌上的飯菜發出人的香氣,談曇一雙如同天各一方的眼睛眼的看著師父,越發覺得腸轆轆,只等孟超然一下,他就立即開始狼吞虎咽。
但孟超然看著這飯菜卻皺起了眉頭。飯菜的與平時無異,香味也很濃。但卻似乎……太香了一些。
有點古怪。
他頓時覺察到了不對勁。
孟超然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下,剛剛拿起筷子,卻又慢慢的放了下來。側過頭看了看楚,不由得心中一:楚也同樣側著頭看著飯菜,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孟超然不由覺得有些驚異了。自己能覺察出來,這是數十年的江湖經驗的累積,而且自己一向謹慎,再加上無數次的生死關頭的磨練,才培養出這份敏銳的覺。換做一般人,又怎麼會注意飯菜的香味異常?恐怕是越香越想吃了。
但楚是如何發覺的?他才十六歲,而且從來沒有出去過,怎麼會有這樣的觀察力?
“談曇,飯菜是你做的吧?”楚平靜的微笑道。
“是啊,你們快吃啊,這麼香……我都忍不住了。”談曇可憐兮兮的央求道。
楚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外面波盈盈的水潭。手腕一翻,手中出現了一枚玄晶玉針,在菜湯里撥了一下。
玉針的針尖突然變了,藍汪汪的甚是駭人。談曇臉一變,就要口驚呼。楚頭也不轉,似乎早已經料到了他的反應, 一手就在第一時間里堵住了他的。目卻仍是盯著那飯菜,沉沉的道:“談曇不可能下毒,那就是水的問題!”
孟超然心中又是一震,因為他剛剛也想到了這里。談曇做飯,他是不可能下毒的。而且談曇他從小看著長大,甚至沒接過毒藥。又怎麼會下毒?
孟超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膛起伏,突然怒容滿面,豁然轉頭,看著石千山的屋子方向。
“我去吧。”楚靜靜的道。
“你?你打算怎麼做?”孟超然臉難看的道。
“總會讓他滿意就是。”楚淡淡地道。
孟超然靜靜地垂下眼神,輕輕笑了笑,道:“那便你去吧。”停了停,道:“不要太過分。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或許不是……也未可知。”話聲雖輕,聲音里卻充滿了苦和疲憊。
石千山再不肖,畢竟也是他教了七八年的徒弟!楚提出他去理,乃是充分的諒了孟超然的心。
孟超然心中雖然為了石千山而覺憤怒,但也為了楚善解人意到欣。
楚點了點頭,端起早就為石千山準備好的飯菜走了出去。走進了石千山的房中,似笑非笑的道:“大師兄,吃飯了。”
“不是一直都是談曇送飯的麼?今天怎麼是你?”石千山驚疑的看了看他。
“談曇那家伙今天累的爬不起來了。”楚善良的微笑道:“咱們師兄弟嘛,我來和談曇來不是一樣麼?大師兄殫竭慮的照顧我們那麼久,深意重,小弟也該報答一下了。”
石千山哼了一聲,道:“我今天胃口不好,不想吃。你先放在一邊吧。”開玩笑,里面他明明知道有毒,而且是親手下的毒,他自己怎麼會吃?
另一邊,一直提聚功力聽著這邊說話的孟超然忍不住哼了一聲。他還是有些到不可思議:自己教了七八年的徒弟下毒要毒死自己?所以他雖明知不可能,還是讓楚給石千山一個解釋的機會。
便是存了萬一的指。
如今聽到石千山這句話,頓時死心。
楚笑瞇瞇的道:“不吃飯怎麼行?人是鐵飯是鋼,何況你還了傷,正需要補充營養。來來,快些吃了吧,吃了就啥也好了。”
石千山皺起眉頭,厭惡的道:“說了不吃就是不吃,你快出去吧。”
“為啥不吃……難道里面有毒?”楚誠懇的道:“大師兄,你我師兄弟多年,難道小弟還會下毒毒死你不?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