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知道沈鈞山是侯府爺,卻沒想到是冀北侯府爺,還是京都赫赫有名的沈二爺。
一顆心抖篩子了。
想轉跑吧,偏一雙腳像是釘在了地上一般,挪不半步。
上通搖著摺扇下臺階,摺扇拍著沈鈞山的口道,“沈二爺膽子可真不小,連我的表弟都敢打劫。”
沈鈞山眉心皺。
周大爺和上通在一起,必定有些關係,卻沒想到是表兄弟。
冀北侯府在京都權勢不小,卻遠比不上崇國公府。
崇國公府是當今皇后的孃家,當今太子的外祖家。
沈鈞山和上通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一個怕沈鈞山子太混,誰都敢惹。
一個怕惹上崇國公府,給冀北侯府生事。
這幾年,倒也相安無事。
卻沒想到在京都幾百裡外被人了套服,不得已搶了套服,竟然招惹上了崇國公府。
沈鈞山眸從上通上挪向周大爺,“周大爺想怎麼樣?”
周大爺看向上通。
很顯然,自家表哥說怎麼樣他就怎麼樣。
上通早看沈鈞山不順眼了,現在落他手裡,又佔理,豈肯善罷甘休?
“挨我表弟一拳,這事就算了了,”上通道。
沈鈞山眉頭擰一團。
雲初知道這事因而起,要開口說話,被沈鈞山攔下,“不過只是一拳頭,我扛的住。”
沈鈞山隨口之言,雲初沒寬多心,倒是把上通給惹了。
這是看不起他表弟啊!
他以爲一拳頭有那麼好扛嗎?!
待會兒有他哭的時候!
上通給周大爺使了一記眼。
周大爺拳頭一握,骨頭髮出嘎吱響聲。
沈鈞山手撐著樓梯落到空地,雲初連忙把路讓開點兒。
周大爺了胳膊,拳頭一,朝沈鈞山打過去。
沈鈞山避開了。
周大爺臉一怒,“誰讓你躲的?!”
“不能打我左邊口,”沈鈞山道。
上通氣笑了,“揍哪兒還要你同意不?!”
沈鈞山有點不耐煩了,“行吧,隨便揍。”
“到時候出了什麼事,可別後悔。”
上通心下冷笑。
能出什麼事?
他表弟總不至於一拳頭打碎他心脈。
只要他不死,就不是什麼大事,最多也就是把人打廢掉,也算是替大齊除害了。
周大爺剛剛用了八力,沈鈞山避開,惹惱了他和上通,他不打算手下留了。
吃的力氣打出去,沈鈞山子一踉蹌往後退了兩步。
周大爺鬼哭狼嚎聲傳開了。
衆人,“……。”
這是什麼況?
被打的沒慘,打人的的這麼慘?
沈鈞山有點震傷,但是不嚴重。
可週大爺就慘了,他一拳頭打在了沈鈞山的護心鏡上,手指震斷了。
沈鈞山把懷裡的護心鏡出來。
護心鏡都被打扁了。
上通臉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醉仙樓其他食客也都懵了。
誰都沒想到沈鈞山上戴著護心境……
剛剛他不讓崇國公府二爺的表弟揍他左邊是好心,並非是怕死。
現在周大爺不聽勸阻,自討苦吃,可怨不得冀北侯府二爺了。
沈鈞山都有點心疼周大爺了,畢竟打劫錦袍是他理虧,現在又因他斷了手指。
這倒黴表弟是趕著進京被表哥坑吧?
上通想打死沈鈞山的心都有了,當然了,他不止想,也這麼做了。
拳頭一握,就朝沈鈞山過來。
一腳橫踢,直接把沈鈞山手裡的護心鏡踢飛了。
沈鈞山不是個會捱打不還手的人,搶錦袍的事剛剛一拳已經還清了。
即便是崇國公府二爺也不能食言而。
沈鈞山武功不弱,在他手裡,上通佔不到半點便宜。
兩人打了不分伯仲。
若不是周大爺疼暈過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手。
上通急著帶表弟回去治病,先走了。
雲初想著請客的事應該作罷了吧,誰想到沈鈞山吩咐醉仙樓掌櫃的,“多做幾個拿手菜端上樓。”
雲初,“……。”
這人心也太大了吧?
只是可不敢讓沈鈞山請吃飯。
趕從懷裡掏出銀錠子扔給醉仙樓掌櫃的,“這頓飯我請。”
沈鈞山也沒有阻攔。
這頓雲初請了,明天他再請回來就是了。
兄弟之間,不必生分。
然而云初只想請了這頓就趕躲的遠遠的。
上樓的時候,已經有人把護心鏡撿起來遞給沈鈞山了。
沈鈞山看著揍扁的護心境,神很複雜,不知所思。
雲初看著他道,“這護心鏡壞了。”
“壞了就壞了,”沈鈞山不以爲意道。
“我也不喜歡戴它,是我娘非要我戴著,一日不得離。”
也不知道他娘是被哪個算命道士給騙了。
說他必須戴護心鏡。
護心鏡破損之日,就是他騰飛九天之始。
他娘深信不疑,別的護心鏡要薄的多,見他天惹事生非,特意給他打造了一個加厚的。
沈鈞山看著護心鏡,他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破損了。
癟是癟了點,還能湊合著用。
要是這算破損的話,那他已經開始起飛了嗎?
低頭看著腳底心的木板,沈鈞山角都在。
他有點暈地板。
這點小作,雲初沒有發現,也不知道冀北侯夫人讓兒子隨戴著護心鏡的真正用意。
只當這是做孃的對兒子的關心,想到了自己的娘,也是這麼關心的。
進了包間,沈鈞山給雲初倒茶。
一盞茶才喝了一半,小夥計就把飯菜端來了。
七菜一湯,都是招牌菜,香味俱全。
沈鈞山吃飯的時候,咳嗽了一聲,雲初連忙道,“你沒事吧?”
“沒事,”沈鈞山擺手道。
雲初看著他,旁敲道,“那個,我剛剛聽崇國公府二爺說打劫是怎麼回事?”
這事沒人比雲初更清楚了。
但就是想問問,想知道沈鈞山想怎麼置這個罪魁禍首。
雖然心裡做好了沒好下場的準備,但是真聽沈鈞山說,心還是狠狠的抖了下。
“不提了,這輩子沒栽過那麼大的跟斗,說出來丟人,”沈鈞山恨恨道。
“……。”
雲初看著他,一臉“我想知道”。
沈鈞山想到雲初捱了他一後腦勺大白菜,對極有好,便說了。
事都捅出來了,他也當衆捱了周大爺一拳頭。
雖然他沒吃虧,但他也承認了打劫錦袍的事。
只怕這會兒已經傳回冀北侯府了。
事瞞不住,也沒什麼好瞞了,他這人雖然紈絝了些,但爲人坦。
既然敢做,就沒什麼不敢對人言的。
沈鈞山把當日丟錦袍和打劫錦袍的事說了,咬牙道,“我這幾天正滿京都的找呢。”
“等我找到人了,讓吃不了兜著走!”
雲初慌不安的心,聽到這一句,瞬間安定了。
是啊。
怕什麼?
當日錦袍,他背對著,本沒看過的臉。
要是看見了,還有機會這麼安然無恙的坐在他對面嗎?
放心了,雲初就不怕了。
本來也是個大膽的人。
一頓飯吃的還算痛快。
只是出醉仙樓的時候,冀北侯府的小廝把他們的去路擋住了。
小廝奉命請沈鈞山回府的。
沈鈞山回頭看著雲初,“那我們改日再敘了。”
雲初點頭一笑。
沈鈞山問小廝,“我爹有多生氣?”
“侯爺拍碎了張桌子,”小廝回道。
“……。”
沈鈞山腦殼疼。
沒他爹這樣的,一生氣就拍桌子。
就算他手不怕疼,好歹憐惜下桌子吧。
翻上馬,沈鈞山騎馬回府。
他琢磨了下,倒是可以趁機把“心上人”的事解釋清楚,免得他娘見天的催他。
回了冀北侯府後,冀北侯眸底的怒火幾乎能把沈鈞山燒灰燼。
他還以爲兒子離京辦差,結識到了心上人,即便把他的錢給了人家姑娘,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誰想到他在京都胡鬧就算了,離京還有膀子打劫的癖好。
在京都丟他的人不算,離京的還可勁的糟蹋冀北侯府的臉面!
他怎麼生了他這麼一個混賬東西?!
冀北侯夫人也瞪著兒子,“打劫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鈞山一臉無辜道,“兒子也不想打劫啊,這不是騎馬出了一汗,泡了個澡,結果服被人給了,就給我留了條子。”
噗……
不知道是哪個丫鬟笑出了聲。
有了帶頭的,其他人笑的更慘,憋的肩膀差點臼。
冀北侯臉都氣冒煙了。
偏沈鈞山不怕死道,“我不打劫服,我能怎麼辦?”
“是誰你服的?”冀北侯夫人問道。
“被人了服還有理了?!”冀北侯氣道。
沈鈞山看了冀北侯一眼,“那人爹見過。”
冀北侯眉頭皺川字,“我見過?”
“就是爹您誤會是我心上人的那姑娘,”沈鈞山回道。
“不但了我的錢,還了您的馬。”
“……!!!”
冀北侯夫人狠狠瞪向冀北侯。
冀北侯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張臉在枕邊人這裡是掛不住了。
審問不下去的他擡腳離開。
兒子被打劫實屬無奈,在那樣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況下,確實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了。
他在醉仙樓承認了打劫之事,挨人拳頭。
雖然結果不好,但至敢作敢當。
崇國公是講理之人,不會怪冀北侯府,只是皇后那兒……怕是不好代。
冀北侯怕被冀北侯夫人數落,走爲上策。
他一走,沈鈞山就把懷裡那護心鏡了出來,道,“娘,兒子的騰飛之日到了。”
冀北侯夫人看著護心鏡,氣不打一來。
護心鏡都被打這樣了,他還一臉得意?
“你去祖宗們跟前給我跪三個時辰!”
沈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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