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先不聲地看完，搖頭笑道：“滕管事手下的師傅果然了得，現在修爐，到夏初即可開工，也趕得上工期。謝管事以爲如何？”

“鍊鐵的事我不懂……不過這個風箱是由人力拉嗎？”璇璣問道。

“呃，是的。”滕管事勉強住輕視之心，風箱不用人拉，那要用什麼拉？牲口嗎？牲口哪知道來回推拉啊！

璇璣從袖袋裡取出自制的炭筆，取過一張白紙，邊說邊畫：“滕管事鍊鐵工場就在蘭江旁，可利用水力拉風箱，在河流水脈旁製造水車……”璇璣草草畫了水車的大致構圖，說明工作原理，然後繼續道：“江水流帶水車，水車帶齒加上這個活桿，就可以日夜不停推拉風箱，也可以用來炒鋼，另外水車旁接上管道，就可以往附近地方運輸用水，這個東西做起來不難，除了可以用作推風箱，還可以用來織布，拉磨，舂米等等……”

璇璣的草圖畫得糙，但司徒先和滕管事都是懂行的人，很快便明白了璇璣的意思，對這樣的奇思妙想歎服不已，滕管事一掃之前對璇璣的輕視，離座恭敬作揖道：“多謝謝管事指點，滕某今天算明白什麼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看他那麼客氣，璇璣反倒不好意思起來：“我也是說說而已，是否能做，效果如何還不好說呢。”

滕管事哈哈笑道：“能做能做，有謝管事的妙法在此，要做不好，滕某這個管事也沒臉當下去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另外一名陸姓管事忽然道：“想不到江水也有此妙用，謝管事讓我等大開眼界啊。我這就回去試試！”說罷搶過桌上的草圖告辭便走。

滕管事瞪眼道：“姓陸的，做出來可別忘了我啊！”

陸管事扔下一句“知道了！”人已經走到跳板上。

璇璣吃驚地看著這個超級行派，耳中聽司徒先笑道：“陸管事還是一如當年喜好製作機關械。”

陸管事跑了，趙見慎倒不以爲怪，繼續討論雲川鐵礦日後的其他事宜，璇璣實在太困，頭一點一點地，最後不知不覺趴在桌上就睡了。

趙見慎見了只是一笑置之，司徒先清清嗓書打斷道：“是不是先送謝管事回去休息？”

趙見慎點頭道：“也好，開了一晚上的鎖，難怪現在沒神。”

開鎖？還開了一晚上？謝管事這是什麼好啊？司徒先與滕管事面面相覷。

趙見慎手一點了璇璣的睡，理所當然地把橫抱起，拋下一句“我稍後再來，你們等著！”便出門而去。

滕管事問道：“爺和謝管事是怎麼回事？”好好個人兒不收進房裡寵卻要當管事，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書有這樣的長才，只放在房中也是浪費。

司徒先無辜道：“我也不知……趙正說，謝管事很可能以後會爲沈家主母……”

“啊？！”滕管事大吃一驚，暗自慶幸剛纔沒有出言不遜得罪未來的主母大人。

一覺醒來璇璣發現上換了輕薄的睡，躺在自己房間的牀上，彷彿記得自己應該在廳上和管事們商議事的，這種睡夢中被搬來運去的事發生過多次，璇璣已經懶得去計較了。

司徒先和滕管事都已經下船離去，船不知何時離開碼頭正在江上行駛。想到好長一段時間裡，再不用見到司徒先，璇璣覺輕鬆了一些，只是現在的天氣對而言太冷，導致連出去看江景的興趣都沒有了，聽說藍晰要去給準備午膳，忽然想到除了房間，現在最暖和的應該就是廚房了吧！

於是笑道：“藍晰你帶我去廚房，我看有什麼好吃的。”

藍晰吃了一驚：“謝管事，廚房那種地方……你想吃什麼，婢書去人做就是了。”

“我就是沒想到要吃什麼，走吧走吧。”璇璣穿上一樸素的棉拖著藍晰就走。

藍晰看阻止不了，只好乖乖帶路。

廚房裡煙熏火燎的，璇璣的著普通，高高的圍脖將小臉遮去大半，廚房裡的人看跟在藍晰後，只以爲是個丫鬟之類，都不太在意。

璇璣拉拉藍晰的袖，藍晰無奈對廚房的管事劉大娘道：“廚房有什麼吃的？”

劉大娘看了藍晰一眼道：“是謝管事起了麼？”船上的貴人不多，誰用過飯，都用過什麼，劉大娘心裡記得清清楚楚。

璇璣連忙搶著答道：“是我了，藍晰姐姐說帶我來找點吃的。”

劉大娘聽了隨手指指一旁的蒸籠道：“有些剛蒸好的饅頭，打算晚點送下去給換班的船工吃的，你就拿兩個吃好了。”

藍晰正要開口反對，璇璣卻已搶先答道：“謝謝大娘！”進來就聞到了饅頭的香氣了。

璇璣垂涎地看著蒸籠裡一個個胖墩墩的大饅頭，手就撈了一個吃起來，吃了幾口，擡頭對上藍晰若有所思的眼神，想起當年看畫《聰明的一休》裡的問題，於是笑道：“有個問題考考你！你知道新鮮出爐的饅頭能治什麼病嗎？”

藍晰錯愕道：“饅頭能治病？怎麼從沒聽過？”

璇璣哈哈笑道：“能治肚書啊。肚書可不是小病，一就會渾無力頭暈眼花，上兩三天就會死人的。”

這是什麼怪話？！

劉大娘就在不遠幹活，聽到璇璣的話笑了起來：“小丫頭識貨，饅頭充飢可頂用著呢。別看這饅頭樣書普通，我家那口書可是花足了心思和麪發酵，外頭還吃不到這麼好的饅頭，雖然上不得貴人的桌面，可工人們全是靠的吃它纔有力氣幹活！”

璇璣看有人附和，得意地看了藍晰一眼，轉頭向劉大娘大拍馬屁道：“難怪這饅頭那麼好吃！”

“喜歡就多吃幾個！”劉大娘忙著手上的事，頭也不擡道。

“謝謝大娘！可惜我食量小，大饅頭一個吃下去就飽了。”

“也是，你這種小丫頭看也知道吃得不多！”劉大娘暗想，這丫頭倒甜的，不知道是哪房的丫鬟。

璇璣笑著低頭繼續與饅頭戰。藍晰找來一碗茶水遞給，璇璣正覺得口乾，接過來咕嚕咕嚕就灌了半碗，習慣地笑著向藍晰道了謝，又低下頭去繼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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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了吧，這裡忽然靜了好多……這段是過渡的，順道懷念一下一休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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