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章 快活
280章快活
明菲笑道:“老道長,我進門後一直在笑,您從哪裡看出我愁眉苦臉的?”
“你和藥房裡的那個小崽子一樣,眼珠子一轉我就知道要做什麼。”宋道士不屑地掃了明菲一眼,示意手給他號脈。
“您這麼厲害呀?”明菲順從地將手放到桌上。
宋道士微瞇著眼,臉上帶著安詳淡然的微笑,他的這種心也傳遞給了明菲。不知不覺間,明菲的臉上也浮上了同樣的表。很多時候,覺得的父親更像是宋道士,而非需要竭盡心力去奉承討好的蔡國棟。
“好的。”宋道士示意明菲收回手,叮囑道:“東西要吃好,但別貪吃。”
明菲點頭應下,這個知道,只要保證營養就行,不能吃得太多,還要多。
“孕婦緒總是多變,喜歡揪著一件事反反覆覆的想,又容易傷春悲秋,自己把自己弄得不舒坦,你要注意調節心,別自己爲難自己。”宋道士起推開房門,回頭笑道:“有沒有興趣陪我走走?”
“恭敬不如從命。”明菲調皮地朝他福了福。
一老一慢吞吞地走至後院,正值夏初,白的院牆上爬滿了紅的薔薇,間或垂下幾枝妖豔的三角梅,映著牆邊的發的芭蕉,好不熱鬧。
明菲笑道:“若只看後院,這裡不像個道觀,倒像個尋常人家。”
宋道士笑道:“洪知府做得最好的就是這樁事了,儘量留下了這院子裡原有的花木。不然新修的房子,哪有這麼漂亮的花可看?老頭子還是喜歡夏天,不喜歡冬天。”
明菲笑道:“我也喜歡夏天呢。”此時不遠的藥房裡傳來搗藥聲,指指那邊道:“又在搗藥呢?”印象裡,最近幾次來,每次都能聽見清虛的搗藥聲。
宋道士不以爲然地道:“可憐見的,傻小子力過剩,有勁兒沒使,只能躲在藥房裡搗藥。唉……我就盼著蕭家丫頭趕回來,把他弄走,省得他看著我煩,我看著他也煩。”
明菲皺起眉頭:“你們又吵架了?”
宋道士嘻嘻一笑,矢口否認:“哪能?要也是我罵他”
正說著,搗藥聲停了,宋道士轉就走:“走,咱們前面去。那裡有一株芍藥,開得不錯。”
二人剛走到月亮門口,清虛已經端著一碗黑黝黝的藥,沉著臉走了出來,大聲道:“師父,您該吃藥了。”
宋道士假裝沒聽見,繼續往外:“啊,就是那邊……”
明菲清晰地看到宋道士打了個寒。這老道士平生都在治病救人,偏他自己就是個不吃藥,甚至可以說是極度憎恨吃藥的人。
清虛一把抓住宋道士的袖子,不懷好意地笑道:“您九十幾的人了,不會還怕苦不敢吃吧?”
宋道士苦大仇深地瞪著那碗藥,鼓起腮幫沉默著不說話。那樣兒像極了又生氣又委屈,極度不願意吃藥,卻又不敢抗拒,和父母賭氣的孩子。
清虛朝明菲使了個眼,明菲笑道:“我帶了些餞來。不如去屋裡喝?喝完您正好嚐嚐那餞的味道。”
宋道士不高興地嚷嚷道:“誰要吃餞?拿來”
清虛讚許地看了明菲一眼,開心地將藥遞到宋道士得長長的手裡,宋道士接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碗藥乾脆利落地潑在了花圃裡。然後把碗往明菲的手裡一塞,朝暴怒的清虛做了個鬼臉,道:“我又沒病,吃什麼藥”言罷迅速溜走。
清虛一張臉氣得鐵青,抖著脣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出一句:“太……太過分了”
明菲看得好笑,問他:“老道長病了?我怎麼沒聽說?”時如梭,當初依靠著老道士的小道士如今長了可以讓老道士依靠著,撒賣癡的那個人。
清虛兀自生氣:“沒病,這是調養子的藥。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配出來,他倒好,熬出來後只有頭兩天賞臉喝過,過後就死活不肯喝。我想著你今日來,他好歹會給你面子……越來越討厭”
明菲沉默片刻,道:“他若是不想喝,就由得他吧。與其讓藥壞了他的胃口,還不如讓他多吃點喜歡吃的。”
清虛紅了眼,瞪著:“你倒是有家有人疼了,哪裡能會我的心?站著說話不腰疼,他白疼你了。”看著這個像父親一樣的老人一天天的老邁,作越來越遲緩,花在睡覺上的時間越來越多,他就會生出一種深深的無力,還有一種絕的孤獨。
“你怎知我不能會你的心?難道他現在是什麼樣子我不明白?”明菲擡眼看著清虛,忍著心裡的痠痛,緩緩道:“你不也說他已經九十多歲了麼?生老病死是自然,有人特別怕死,所以求仙訪道,用盡一切方法活下去,哪怕茍延殘,吃盡苦頭,他也願意;有人就特別看得開,寧願盡最後的快活,然後幸福地在睡夢中死去。可不管哪一種選擇,都是他自己的心願。既然老道長已經做了選擇,你我爲什麼要強行要求他按我們的心意去做呢?”
“是呀是呀”宋道士從牆邊探出一顆白髮蒼蒼的頭來,嬉皮笑臉地著清虛笑:“你白跟老道士修行這麼多年了,悟還沒丫頭的好。早知如此,我當初應該收丫頭做弟子的,一定比你有出息,將來一定能羽化仙……”
清虛和明菲的臉皮同時搐了一下。
宋道士見好就收,著清虛討好地笑:“乖徒兒,我知道你捨不得我。但你要明白,捨不得死的人,一般都是心願未了,所以才捨不得,像師父我這樣的人呢,已經功德圓滿,看到徒兒,丫頭也過上了好日子,沒什麼可掛懷的了。所以,乖徒兒,你看在你小時候師父經常留給你吃的份上,就別我喝那什麼藥了,讓我死之前多吃幾隻好不好?順其自然纔是修行之道。”
清虛紅了眼,半天才惡狠狠地道:“隨便你”猛地一扭頭,轉走了。
“他怎麼就沒你懂事呢?我總覺得,他其實比你小了很多歲纔對。”宋道士虛抹了一把本就沒有的汗,壞壞地看著清虛的背影,幸災樂禍地朝明菲笑:“這壞小子肯定躲著哭去了。”然後作陶醉狀:“老頭子還是有人心疼的。”
的確是比清虛、龔遠和、蔡庭這些人要大上很多歲啊,所以看問題的時候,角度和他們也不太一樣。但可以勸清虛不要強迫宋道士喝藥,讓宋道士輕輕鬆鬆地走完最後的歲月,但想得到是一回事,心卻是另外一回事,半點不由人。明菲心裡酸一片,千言萬語涌到邊了一句:“明天您想吃什麼?”
宋道士眼睛一亮:“是不是以後我的飯食你都包了?”
明菲強笑著點頭:“是。”
宋道士把複雜的神俱都看在眼裡,嘆口氣道:“丫頭,人生無不散的宴席,你既然懂得這個道理,就該比別人更看得開纔是。要努力,也要順其自然。你家裡的事我都知道,還是那句話,要努力,也要順其自然。想得到的,能手的,就手幫一把,拉一把,做不到的,不能控制的,就不要庸人自擾。”
“我都記住了。”明菲含淚笑道:“只要您不怕人家曉得堂堂天慶觀觀主守真子其實天天關起門來吃葷腥,我就天天給您做好吃的送過來。”
“誰敢管我吃什麼?也不怕我做小人扎他”宋道士下,揮手趕人,“回去吧,準備明天的飯菜去好湯需要時辰啊”
明菲走到門口,他又嬉皮笑臉地補上一句:“你放心,我還能活著看到你的孩子出世。”
明菲的淚終於滴下來,轉過來狠狠地瞪著他:“你果然很討厭”
宋道士歪著頭看著,慢吞吞地道:“雖然說哭泣對孕婦不好,但偶爾哭上一場,對人調整緒不錯。現在你心是不是要好些了?”
明菲被他生生地給氣笑了,狠狠了眼淚,挑著眉看著他:“你想要我哭,我還偏不哭了我笑給你看哈哈”這一笑,心真的變得好起來。
宋道士“嘖”了一聲,百無聊奈地揮手趕人:“又哭又笑,再留下來怕是老道士也要跟著不正常了。做你的飯去”
明菲和花婆子等人走到院門口,後院傳來石破天驚的一聲吼:“臭小子快出來你蕭師妹回來啦”
金簪不由吐了吐舌頭:“真難爲清虛道長怎麼得了。”
明菲擡眼看著湛藍的天空和雪白的雲朵,輕輕吐出一口氣,雖然擁有一顆三十多歲的心,但好歹有個十六歲的,以後應該更活潑快活一點纔是。不然孩子一定會喜歡龔遠和超過喜歡的,纔不要做第二梯隊。
傍晚龔遠和回到家時,明菲剛洗過澡,只披了一件的薄綢長袍,坐在窗下邊梳頭邊哼著一首他從沒聽過的小調,神顯得又輕鬆又快活。印象裡,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輕鬆快活的明菲……他就那樣站在門邊癡癡地看著,竟然捨不得驚擾了,就想這樣看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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