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顧玉禾正對面的蕭鐸默默的關注著顧玉青和顧玉禾,雖然中間隔了一個寬闊的舞場,可顧玉禾在顧玉青耳邊說了什麼話他一清二楚。
那些話,本就是他一字一句教給顧玉禾說的。
母妃說,若想登上那九五之位,無論如何,也要爭取到顧玉青相助。
且不提在皇祖母面前有多吃得開,單單十歲起接管侯府中饋,便能遊刃有餘的管理偌大的侯府,將一衆管事治的服服帖帖,此人能力就絕非常人可比。
世人都言,侯府嫡顧玉青心智過人,他倒要看看被當做寶貝的妹妹當衆說些錐心之語,是什麼反應。
顧玉青面不改的淡定讓蕭鐸很是滿意,狹長的眼睛微瞇,仰頭喝了手中的酒。
這樣的子,也值得他用一用手段去爭取了。
畢竟奪嫡非同小可,許多事,用一個子去做反倒輕鬆容易,掩人耳目。
這廂得到答案的蕭鐸已經將目略過顧氏姐妹,專心致志的欣賞起舞娘們曼妙的舞姿,毫沒有注意到,在他對面,有一雙眼睛正從他上過,眸中翻滾著的是何等的滔天怒意。
死而復生,再見蕭鐸,面對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顧玉青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以泄心中漫天的悲憤。
幾乎是用了全的力氣,顧玉青才忍住沒讓自己一把拔下頭上的金簪,起朝蕭鐸刺去。
能讓一個人到懲罰的方式有千千種,顧玉青要選一個讓他生不如死的法子。
直接要了他的命,太過便宜他。
酒過三巡,歌舞過了兩場,慧貴妃纔在蕭煜的陪同下,姍姍來遲。
早已經年過三十的,因爲保養得好,似水,看上去也不過只有二十幾歲的樣子。
一雙眼睛更是靈的彷彿能說話,顧盼間讓滿堂春都黯然失,難怪這麼些年一直聖寵不衰。
一進場,顧玉青頓時一顆心撲撲狂跳起來,簡直懷疑,如果不是嗓子眼細,的心是不是真的就從里直接蹦出來了。
兩世爲人,歷經奪嫡風波,可當一眼看到慧貴妃上那件金娟紗金繡花長時,還是全戰慄不能自已。
今天,就是今天,慧貴妃暴斃亡,被董策酒後衝撞。
顧玉青全的神經都繃起來,雖不敢明目張膽直勾勾的盯著慧貴妃看,可一雙耳朵卻是支棱起來。
實在好奇,那一世慧貴妃當真是不適才突然暴斃的嗎?還是有人使了手段!
隨著慧貴妃姍姍落座,坐在對面的舒妃娘娘眸輕閃,淺笑道:“慧貴妃姐姐真是貴人,皇后娘娘的宴席,姐姐都敢來的如此之晚,這闔宮上下也就姐姐有這樣的面,我們是萬萬不敢的。”
皇后娘娘深深看了舒妃一眼,目微。
舒妃和慧貴妃同一年宮,舒妃比慧貴妃生育皇子還要早些,如今慧貴妃早已經是位份僅次於自己的貴妃,舒妃卻還只是一個妃位。
十幾年來,宮裡的新人來了一茬又一茬,什麼樣的絕子沒有,慧貴妃卻一直聖寵不衰,可舒妃……拼盡心機,也不過是保持住了皇上沒有厭棄罷了。
就連所出的二皇子蕭鐸,事事努力爭先,可在皇上面前的恩寵卻依然比不過一個只吃喝玩樂的四皇子蕭煜。
濃重的心事泛過心尖,皇后娘娘看了一眼唯一的孩子,坐在顧玉青邊的長公主蕭靜毓,心下嘆息一聲。
皇上年事漸高,卻只有一,又是到了出閣的年紀。
將來無論哪個皇子登基,都不得不早做打算。
“怎麼,你是哪裡不舒服嗎?”皇后最終將目落到慧貴妃上,略帶關切的問道。
慧貴妃笑著搖頭,“讓娘娘擔心了,臣妾沒有不舒服,不過是煜兒這孩子帶了些小玩意兒進宮,說要孝敬給您,自己又拿不了主意,非要讓臣妾幫著參選參選,故是來晚了。”
慧貴妃話音落下,站在後伺候的宮捧著烏木托盤款步上前,將盤中的東西送到皇后娘娘面前。
是一個巧別緻的蝴蝶簪子,只是一眼,皇后娘娘便喜上這簪子。
“煜兒有心了。”似有若無的掃了一眼舒妃和二皇子蕭鐸,皇后眉開眼笑道:“每次進宮,這孩子總記得給我帶東西,可見孝順。”
蕭鐸城府深,也倒罷了,舒妃卻是一臉酸擺的足足的,含恨瞪了慧貴妃一眼。
的樣子落到皇后眼裡,皇后娘娘臉上的笑容越發濃盛,“快給慧貴妃和四皇子傳菜。”聲音輕悅的吩咐道。
慧貴妃角彎起笑了笑,沒有說話,心裡卻是橫了自己兒子一眼。
他看上人家一品侯府顧家的嫡長,明明心裡極悅人家,害相思病害的都不思茶飯了,偏偏比什麼都笨,一見面就把人給得罪了。
若非聽他囉裡囉嗦一通訴苦,這宮宴怎麼會遲到,自己又怎麼會爲了替他打掩護,把新做的蝴蝶金簪送給皇后,一次都沒有戴過呢!
顧玉青屏氣凝神,聽著慧貴妃和皇后娘娘的對話,如果所記不錯,上一世,慧貴妃參加宮宴並未遲到,蕭煜也沒有好心的送給皇后娘娘什麼蝴蝶金簪。
當然,上一世,自己也沒有和蕭煜在宮門口相遇,更沒有在甬道里有過今天這樣的對話。
上一世,爲了哄勸顧玉禾不讓進宮,自己直至宮宴即將開始才姍姍趕到,剛剛落座沒多久,慧貴妃便暴斃亡了。
這一世,從一開始便不一樣。
是不是意味著,結局也不同呢?
顧玉青面似尋常的看著舞場裡舞娘們纖絕的舞姿,心裡卻是翻江倒海一片澎湃。
屬於慧貴妃和蕭煜的飯菜被宮人一一奉上,蕭煜眉弄眼給慧貴妃使眼。
慧貴妃無語的笑瞪了一眼自己這個活寶兒子,似有若無的朝他遞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後,笑著對皇后說道:“放眼看底下坐著的這一片花骨朵似得孩子們,越發的覺得自己個老了。”
“可不是,算算今年你都要三十五歲了,比我足足大了三歲呢!”舒妃抓住機會立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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