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這話問得理國公心中苦悶。
說起來,燕寧和姜嬛今日這件事完全只是自家事。
楚王撞見了,被楚王知道了自家丑事,至多不過是丟臉罷了。
可是如今楚王擺出一副似乎要手這件事的樣子,理國公心里郁悶。
這件事跟楚王有什麼關系?
這是理國公府的家事,楚王的手是不是得太長了?
可是理國公面對此刻坐在椅子里卻氣勢人,人覺得不過氣的楚王,竟然不知該怎麼請楚王管別人家的家事。
“王爺,這……”
“你說。”楚王對一旁的姜衛說道。
他完全不理睬阿蓉和燕寧,可是燕寧卻突然一下子覺得自己心里有一點點安穩。
呆呆地看著楚王,覺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果然沒有信錯人,楚王的確是一個非常正直,并且絕對不會被那些可憐相所迷的人。
如果楚王是這樣正直的,并且還愿意路見不平開口的人,那上一世留給楚王的那封姜嬛寫給沈言卿的信,還有告知的九皇子豢養私軍的事,楚王一定會幫助完托付的。
燕寧覺得自己的心里頭,一塊沉甸甸的抑得不得了的石頭在這一刻被卸去了。
從醒來之后就惶恐地擔心著楚王有沒有信的話,為大表姐還有大姐夫洗刷清白的擔心全都沒有了。
燕寧頓時嗚嗚地哭起來。
“阿寧,阿寧怎麼了?”看見燕寧一雙雪白的手抓著塌上的流蘇哭了起來,哭得十分認真專注,阿蓉很擔心哭得暈過去,急忙低聲問道,“是覺得委屈麼?”
“不是。我覺得王爺真的很好。真的很好。”上一世大表姐沒有騙,原來楚王真的是這樣的好人,還愿意在見到那些看不過去的事的時候開口主持公道。
燕寧一下子被楚王的這份正直了。小聲喃喃,可是楚王卻已經清楚地全都聽見。聽著這哭包還得不得了地說著什麼“我就知道我不會錯”,“王爺是世上最好的王爺”這樣的話,楚王覺得哭聲擾得自己頭疼,對姜衛冷冷地說道,“快點。”
他語氣十分不耐。
姜衛不聲地看了一眼對自己出幾分警告的理國公,卻當做沒有看到,對楚王恭敬地說道,“王爺的面前不敢欺瞞。今日紛爭,實在是我家表妹了極大的委屈,險些被外室害死。”
他原原本本地將姜嬛如何如何在老太太壽宴那日把燕寧推到湖里去,令燕寧病重,姜嬛又是如何如何狡辯,今日證據確鑿,可是卻還是有人希息事寧人。此刻楚王臉平淡地聽了片刻,慢慢地點頭說道,“理國公說得對。家和萬事興。”
理國公突然松了口氣。
楚氏與姜嬛的臉上都出充滿希與喜悅的彩。
燕寧趴在塌上呆呆地看著楚王。
楚王覺得自己被盯住了,側頭看了燕寧一眼,見卸下了上的披風,此刻看起來單薄得可憐,小小的,弱弱的,仿佛風一吹就把給吹跑了一樣弱小,不由冷淡地轉過了目不再看。
他不喜歡過于弱小的生命,那樣過于脆弱。
“王爺說得都對。”燕寧覺得楚王剛才還很正義,那現在說這些話一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
吸了吸鼻子,小聲說道,“王爺一定會給我做主的。”因為楚王知道才是害者,所以燕寧相信以楚王的品德,不會去委屈地原諒姜嬛的。
信任地看著楚王。
阿蓉覺得蹊蹺極了。
燕寧似乎對楚王十分信任的樣子,可是這難道不是第一次見到楚王麼?
看著燕寧看著楚王等待楚王決斷的樣子,阿蓉出幾分思索,卻還是把燕寧往自己的懷里護了護。
無論如何,這都是的妹妹。
“多謝王爺恤。”理國公笑容滿面地說道。
楚王卻沒有對他和悅的意思,只是漠然地說道,“家和萬事興,自然是家中不該傷人之后不得教訓,日后越發猖狂的道理。”
見理國公的笑容霍然僵,楚王微微抬了抬棱角分明的臉對理國公說道,“你的意思,本王剛才聽見了,你的意思是這個……”他本想說哭包,不過見燕寧正信賴地看著自己,楚王便淡淡地說道,“這丫頭被推水中,你說沒死就沒什麼大不了。”
楚王覺得這話十
分惡心,因此臉更加冰冷。
“我這也是為了們姐妹之間的。”
“已經要害人命,還有什麼姐妹之。”楚王只覺得理國公惡心,這簡直比自己在京都見過的那些世家中的齷齪事還要惡心,面容越發冷峻,緩緩地說道,“既然你覺得落湖水不算什麼。那以及之道還施彼,那丫頭推人落水,在你們眼中不算什麼。那想必自己去湖里一遭,你同樣會覺得不算什麼。都落了水,這才公平。”他顯然沒有半分寬免,理國公聽了頓時大驚失,急忙說道,“王爺!如今可還是冬天!”
把姜嬛也扔水里,這不是要凍死麼?
“這丫頭落水的時候,難道不是冬天?”楚王雖然不大喜歡只知道哭唧唧的哭包,不過卻見不得理國公這樣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小丫頭,因此冷聲問道。
理國公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不!父親!父親救我!”姜嬛自然知道如今的湖水是要命的,見這位第一次見的楚王竟然這麼狠毒,竟然要把自己丟到湖里去,頓時哭著去拉理國公的擺。
“父親,我怕,我怕!”
哭得聲音尖銳起來,又急忙去央求楚王。
“王爺,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阿寧不過是,不過是本來就病了!如今這個樣子與我無關!”姜嬛一向都自負才,雖然只是個外室,可是也驕傲于自己的脈,不僅是理國公的脈,更是楚氏的脈也很尊貴,如果不是差錯,其實也是國公府貴的。
因此無論什麼都是拔尖兒,無論是才相貌還是詩書字畫,待人接,都是最好。可是沒有想到這樣出的自己,有一日竟然會被一個無父無母,一無所有的燕寧給到這樣的份兒上。
如果被楚王置了,在國公府這麼多人的注視之下被丟到湖里,怎麼做人?
恐怕都要為理國公府這些對自己充滿惡意的無恥的人的笑柄了。
“王爺,求您饒了我!我年紀小,我不懂事。”姜嬛想起來自己才是個年的孩兒了,越發哭得可憐地對楚王央求。
強大的男子,也總是會憐貧惜弱的吧?
“閉。本王最討厭眼淚。”楚王見姜嬛哭個不停,越發厭惡。
他此生最討厭的就是人在自己的面前裝模作樣地流眼淚。
看見姜嬛哭泣,他冷冷地吩咐說道,“拖出去。”他的聲音森然,明明聲音不大,可是卻人覺有一涼氣從心頭升起。這聲音剛剛落下,外頭就快步走進來兩個臉微微有些異樣的男子。
這兩個男子仿佛不經意地掃過還在阿蓉懷里搭搭的燕寧,之后也不在意姜嬛母的尖還有掙扎,輕松地就把姜嬛給提了出去。一時之間,上房之外都是姜嬛的尖還有哭聲,理國公只覺得心中劇痛,可是在楚王的面前竟然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心中憤怒楚王對國公府家事的指手畫腳,可是卻沒有勇氣反駁楚王。
“王爺……”
“理國公,你膝下外室竟然敢在國公府中公然傷人,行事如此狠毒,如此肆無忌憚,難道是你給的勇氣?”楚王淡淡地問道。
他似乎對于剛剛把一個弱的麗孩子丟出去完全無于衷,沒有半點憐香惜玉。
“我沒有。”理國公怎麼可能承認這種事,急忙分辨說道。
“沒有最好。”楚王看著臉微微一變的理國公沉聲說道,“如果你扶持縱容外室之傷及府中嫡,本王就要懷疑你幃不修,寵妾滅妻。”
他的眼神肅然,理國公一愣,頓時只覺得渾一陣膽寒。
寵妾滅妻這種罪名,是可以被史彈劾的。
如果他被史彈劾寵妾滅妻這種罪過,不說在朝中丟人現眼,就是傳出去,這名聲也不好聽。
雖然他的確已經和理國公夫人夫妻反目,與外室楚氏深似海,可是這也不能放在臺面上公然說起。
大家心里知道也就算了。
“既然你說沒有,那本王就信你沒有。還有,陛下很看重貴府的老夫人,本王也不希貴府之中有些不長眼的人令老夫人生怒。”楚王都沒有多看楚氏一眼,仿佛在他的眼里跟地上的垃圾沒什麼區別。
相反,他反而皺眉,面無表地看了看此刻已經瞪圓了眼睛,看著姜嬛消失的門口呆呆的,之后出小小的笑容的燕寧,見一邊笑還一邊地看著自己抹眼淚,楚王的眼里不由出幾分困擾。
好也哭,壞也哭。
這哭包……
眼淚難道連著庭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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