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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驕子》 第62章 約定

葉小來甲一班的第二次月試績出來了,結果與陳子慎打了平手。

得知這個結果后,葉小心里多有點意外,在他的印象中,這次考試能排個上等就很不錯了,雖然與陳子慎打賭了,但他卻并沒有想過真的能贏他,只想著盡自己的努力便好。

還有就是,他的書寫雖然有了長足的進步,但與甲一班那些好學生還是多有些差距,就算這次的文章先生滿意,可能看到他的字,多也會扣點分。

后來,葉小才知道,這次是有先生先謄抄好答案,再評出績,或許,是自己在這方面占了一點便宜。

與陳子慎打賭既然打平了,葉小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績公布這天散學之后,陳子慎卻又主過來找到了葉小

并且從懷里拿出一百兩銀票,執意要給葉小

葉小一開始不肯收,因為二人不存在誰贏誰輸的問題。

沒想到陳子慎道:“我沒有贏,那就是我輸了,雖然老師給我們都評了班上第一名,但我知道是我輸了,葉小,你知道我為什麼認為我輸了嗎?”

葉小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陳子慎道:“其實,你的文章寫得更出,因為這一篇文章,我以前寫個類似的,所以才寫得這麼好,如果換一個題,我不可能有你寫得好,所以我是心甘愿地向你認輸。”

葉小愕然了,認真且仔細地打量起陳子慎來,卻沒有能從他的臉上看到什麼特殊的表

這陳子慎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按他以前的風格,應該不會主認輸的,何況這次他也沒有輸,他的這種做法真的不合常理。

葉小也并不想占他陳子慎這一百兩銀子的便宜,便道:“彼此彼此,雖然我以前沒有寫過這樣的文章,但我看過一篇我寫的那樣類似的文章,所以那篇文章也不是我真實的實力,再考一次,我也不一定能寫出這樣的文章來,還有,你的字比我寫得更好,如果是不封姓名閱卷,應該是我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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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兩個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之人,此時竟達了如此默契。

陳子慎哈哈笑著說道:“哈哈,葉小,我早就說過,你與眾不同,要是別人,我給他一百兩銀子,他肯定毫不猶豫收下了,可你和我一樣選擇了誠實地說出真相,你的人品值得我敬重。”

葉小也笑著道:“君子財,取之有道,我出農戶不假,坦率地說,我都做好了與你這個貴族子弟斗智斗勇的準備了,可你今天這一手,真的出乎我的意外,不知閣下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不如直接一點更好。”

葉小本以為這樣一說,那陳子慎就會發怒,開啟他的發模式。

可沒想到那陳子慎也只是淡淡一笑道:“我也坦率地講,你一個農戶,卻能在我們這些貴族面前毫無懼,甚至還敢于跟我們對著干,這一點我是沒想到的。”

“一開始,我也是想要給你一點瞧瞧,可漸漸地,我開始意識到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畢竟,你沒有做錯什麼,如果僅僅因為你是一個農戶我們就否定了你,那要是哪一天你考上了秀才,再之后考上舉人,當了呢,你還是以前的你,可份由農戶變了士子呢?”

“這就說明一個人份真的算不了什麼,更何況,我們的份也不是由我們自己爭取來的,而是本來就出在了那樣的家里。”

陳子慎一個平時高高在上之人,今天卻突然與他的對頭,竟然這樣推心置腹地說話。

葉小一時也不知道他說的這些話是真是假,但他覺得就算陳子慎說的是假話,于他也并無多

葉小便道:“其實我并不想與你打賭的,但是我不了你的咄咄人,我這人就這樣,吃不吃。我不知道你今天對我說這一些有什麼目的,但我肯定地告訴你,還是那句話,你不可能征服我,我將以我的實際行告訴別人,我葉小,不是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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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慎道:“葉小,正因為你不是弱者,我今天才想與你說這樣一些話,我告訴你,我今天要跟你說這些話的意思是,這次考試我愿賭服輸,但是,我不會永遠認輸,后面的每一次月試,以至于明年的科舉考試,我都會把你當對手,是明磊落的那種。”

“我們不再需要打賭了,那樣沒有意思,我想與你有個約定,我們的比試沒有結束,真正的結束是在科舉的最后一場考試上,誰走得更遠,誰考的績更好,那時才能承認誰是最后的贏家,怎麼樣,愿意接這個約定嗎?”

葉小沉思了好一會,認真回顧了陳子慎的每一句話,確定他沒有挖什麼坑之后,才回復道:“這個倒可以,不過你為什麼想有這麼一個約定呢?”

陳子慎道:“如果最后你贏了,我愿意為你的朋友,還把我一些你意想不到的人脈資源介紹給你,如果你輸了,我只要你在那一次對我真誠地向我認個輸就行了。”

葉小此時好像有點知道陳子慎為什麼要這樣了,可能還是到了自己曾經對他說過的那句話:我葉小天生就是去征服別人的人。

想到這里葉小道:“我不是別人想做我的朋友我就會輕易答應的,即使我贏了,你做我的朋友或者把你的人脈資源介紹給我,也不見得都是我想要的。不過,如果你能從此把所謂的貴族和平民階層的等級觀念徹底放棄掉,也許我們有為朋友的可能。”

陳子慎想了想道:“自從與你接之后,我也是在考慮這個問題,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麼一個月時間就有這麼大的長進嗎?”

葉小笑了笑,故作神地說道:“我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你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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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慎驚住了,問道:“真的?”

葉小點了點頭。

為了驗證葉小說的是真是假,陳子慎便問道:“我的文章你看過了嗎?”

葉小又點了點頭,于是便開始背誦陳子慎的那篇文章。

一開始葉小是有腔有調地背,后來越背越快,有些容陳子慎自己都記錯了,而葉小卻一字不錯地給背了出來。

陳子慎終于相信了,也震驚了,這一次,他開始真正認真地打量起葉小來,這是一個比他小三歲,長相俊俏,著方面并不差于其他人,而談吐不卑不卻也不失鋒芒的農戶年,這年不是貴族,但在貴族面前一點也不自慚形穢。

在這樣一個等級森嚴的社會里,那是很難做到的,因此這也引起了陳子慎的好奇心。

眼前這個年,只是一個農民,還只讀了兩個多月的書。

陳子慎心想,我有什麼,如果我不是出生在貴族家庭,我能比得過他葉小嗎?我只讀兩個多月書的時候我是個什麼樣子呢?

答案是肯定的,一定比不過,別說只讀了兩個多月的書,現在讀了十年書又怎麼樣,我竟然連這次考試都沒能贏過他。

想到這里,陳子慎又問葉小道:“葉小,你家里很有錢嗎?”

葉小想了想道:“這要看與誰比,如果與我之前生活的農村比,那我家是很有錢,我們村里所有人加起來也沒有我家有錢,但如果跟你們家里比,那我就是一個窮蛋。”

陳子慎奇怪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家很有錢?”

“你姓陳,任何同窗都不知道你的底細,而且以你平時囂張跋扈的格,不難猜出你的家庭背景顯赫,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你只是因為不想帶著保鏢來上學,才不得不藏你的真實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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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慎不可思議地看著葉小,又問道:“那你怎麼不怕我,還敢跟我對著干?”

葉小笑了笑道:“一個人必須有底線,我認為害怕對方是不能解決問題的,起拼搏有時候反而可能是一條出路。打個比方吧,大榮想與韃靼開戰嗎?顯然不會,從一開始就不會想招惹它,為什麼,因為害怕。可害怕有用嗎?韃靼還是照樣打過來了,對嗎?假如大榮所有將士們有一顆強大勇敢的心,哪一天不再害怕韃靼,上下一心勇殺敵時,說不定還真的就能打敗韃靼,你說是這個理嗎?”

陳子慎瞪大了眼睛,還真的就是這個道理,害怕解決不了問題,敢于斗爭才可能取得勝利。

陳子慎收起了他那高傲自大的姿態,再次把那一百兩銀票遞給葉小道:“這一百兩銀子一是打賭我輸給了你,二是我想用這樣一種方式向你道歉,從此以后,我不再拿我所謂高貴的份去看待別人,我看別人的標準就是這個人的本事和能力還有他是不是值得我往。”

葉小見這陳子慎居然連道歉都說出來了,那就收下這一百兩銀子好了,雖然他現在一點也不缺錢,但白送的銀子不要白不要。

見葉小終于收下錢,陳子慎憨憨一笑道:“葉小,我們能為朋友嗎?”

葉小問道:“你是說那個約定嗎?”

陳子慎搖了搖頭道:“我這里不是說的那個約定,其實……如果可以,我現在也可以和你做朋友的。”

葉小搖了搖頭道:“暫時不行,因你那貴族與平民之間的偏見是深你的骨髓里面了的,等你哪天,你真正能把平民平等看待之后,也許我們可能為朋友。”

陳子慎顯然有點失,不過他還是著葉小笑了,并點了點頭。

葉小這下是真的不理解陳子慎了,或許,是因為他對陳子慎這個人還不太了解的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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