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兵力懸殊巨大,這道關口卻也還是能支撐幾日的。
李慶元卻沉聲道:“可若是瓊山關破了,整個州都會淪陷。”
不只是州,周邊相連的幾州都會變得岌岌可危。
以眼下的局勢來說,瓊山關是無論如何都丟不得的。
而且陣前比試,說的是比試,可實際上想要試探的,不就是哪一方更有底氣。
如若這個比試他們一直不應,昊周那邊從他們的反應來看,也未必完全不會猜出眼下州的真正況。
若了怯,對方捕捉到,直接不留余地讓所有將士進攻的話。
瓊山關被攻破,也就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朝中支援不知何時才能抵達,此刻他們所做的每個決定,都關乎到了整個州的存亡。
嚴偉立在一畔,在他們商議之時,始終都沒有開口。
周圍安靜下來,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了溫月聲的上。
溫月聲聲冷淡地道:“開關口。”
這便是要出去應戰了。
在場之人的臉俱是都變了。
但因為溫月聲才是主帥,的命令便是軍令。
導致這邊的將領所說對此事都格外擔心,卻在沉默之后,皆是按照了的吩咐去做。
這邊的將士皆是奔跑了起來,邊防線將領陳浩,第一時間將這邊所有的兵力集中在了一起,安排在了關口大門外。
李慶元則是帶著所有的弩兵,上了城樓,在城墻的掩護之下,架起了弩機。
所有的人都神繃,包括打算跟溫月聲出去應戰的章玉麟亦如是。
唯有嚴偉在溫月聲離開之前,低聲與說了幾句話。
待得溫月聲輕聲應下后,他這才退下。
城樓之上,有將士高聲道:“大徽主帥思寧郡主,前來應戰!”
聲音高昂,連續呼喚了遍,傳遍了整個場中。
昊周那邊聽得溫月聲當真應戰,亦是怔愣了片刻。
反應過來后,就見郁舜已經翻下馬。
泰蘭有所猶豫,郁舜到底是一國之主,如果今日陣前比試出了任何的意外,是他們所有人都擔待不起的。
旁邊的努烈卻直言道:“思寧郡主都不怕, 咱們又有何怕的?”
泰蘭微怔, 反應過來后,亦是咬了咬牙,與努烈一起,跟在了郁舜后,往那瓊山關前的空地走去。
清晨那場小雪早就已經停了,如今這空地上,只殘留了些薄薄的積雪。
只聽得嘎吱一聲重響,郁舜抬頭,見到了瓊山關大門打開。
那道闊別許久的清瘦影,自關緩步走出。
漫天雪白之中,著一玄黑繡赤金佛經的,手握白玉佛珠,一如當初初見時的模樣。
郁舜眼眸微。
多日未見,他心底,遠比自己此前所想象的要重許多。
此番再見面,他們份已經同之前截然不同。
他是昊周新帝,而,則是大徽將領。
同樣的是,邊跟著的還是那個壯如小山般的章玉麟。
砰!
瓊山關沉重的大門,在后關閉。
漆黑高大的山門,像是個黑漆漆的一樣。
郁舜側的泰蘭和努烈皆是神一變。
溫月聲竟是真的只帶著一個人來應戰。
而在他們遠,五十步開外的方向,站著的是近十萬的昊周猛將。
泰蘭忍不住看向了郁舜的位置,見得郁舜眼眸晃,滿眼欣賞。
他忍不住輕嘆了口氣。
昊周朝堂之上,眼下也并不平靜。
郁舜登基之后,后位懸空,各方勢力皆蠢蠢。
然這些人里,大概只有他清楚,郁舜屬意的皇后人選,在敵國。
如今還與郁舜,同站在了一片戰場之上。
“當日武斗,郡主并未出手。”郁舜自努烈手中,接過了青龍戟,他抬眸,看向了溫月聲。
那雙眼眸似星辰浩海,在這雪地里,很是明亮。
“今日再見,還請郡主不吝賜教。”
郁舜登基后數月,理包括楊古在的權臣數十名,還駕親征,攻破了楊古糾結的舊部勢力。
但這幾次里,他從未用過自己的青龍戟。
今日是第一次。
而他面前的溫月聲,一單薄的袍,除了手中的佛珠之外,是連趁手的兵都沒有一件。
泰蘭雖然能夠從郁舜的態度里,得到溫月聲的實力非比尋常,可這般況下,他實在是想不到溫月聲能怎麼贏。
只他雖是好奇,卻還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溫月聲側的章玉麟上。
雪地之上,他們的影被拉得很長。
這邊只站著數人,而匿在了關的,還有郁舜他們后方的所有將士,皆是將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郁舜手中青龍戟微抬,姿落拓,手中的青龍戟劃破長空,帶著雷霆之勢,筆直地朝著溫月聲刺去。
他出手便沒留任何的余地,那青龍戟劃破長空時,發出的烈烈聲響,聽得章玉麟的臉都為之一變。
甚至跟此前在大徽,他與郁舜對上的那一場截然不同。
此番郁舜上來便用了全力。
那呼嘯著的冬風,都比不過他青龍戟刺出的狂暴聲響,強烈的攻勢之下,地上堆積的薄雪都卷起了一層。
這般兇猛的攻勢之下,溫月聲只略略避開了頭。
郁舜的青龍戟氣勢如虹,直的面門,轉,以極其微小的作側開。
每次的作幅度都很小,但卻剛剛好能避開對方的攻勢。
是以連帶著泰蘭等人都以為,這次又要避開去時。
卻見溫月聲竟是抬步往前,那張冷淡沒有表的眸,淡掃了郁舜一眼,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際。
竟是直接抬手,從郁舜腰間,出了他隨佩戴著的一把短刀。
那短刀是寒鐵所鑄,削鐵如泥,是郁舜年時,昊周老皇帝賜予他的禮。
嘩——
短刀出鞘,發出清脆的聲響。
在青龍戟劈斬日月的威勢之下,疾步抬,化去他所有的攻勢,距離他一息的位置上,用那把他上出來的短刀,抵住了他的咽。
短刀迫近時,其攜帶著的巨大威勢,直接割斷了他的一縷發,刀鋒銳利,直斬咽,卻在他的咽前堪堪停下。
他抬眸,就見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冷淡非常,淡聲道:“你又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