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怎麼心不在焉的？”沈皓燁走到吧臺，倒了兩杯紅酒。

他晃著酒杯，慢悠悠地走過去，遞給孔慈音一杯。

“從中午見過厲墨白后，你就一直這樣。怎麼，因為他姓厲，所以你想到了厲奕琛？心不好？”沈皓燁是調笑，也是探究。

孔慈音沒說話，接過酒杯輕輕抿了口。

見過厲墨白，在好幾年前，那時候厲墨白就是個皮猴，和厲奕琛約會的時候他總纏著要去。

和墨白的關系一般，只覺得他現在和那時候不一樣了，不是長相變了，而是覺變了。

更重要的是，沈皓燁和厲奕琛不對付，厲墨白怎麼會和沈皓燁談起了合作。

厲奕琛要是知道了又會怎樣？

聽見這話，沈皓燁笑了笑，他低頭點了煙，燈打出的影將他側臉的廓勾勒得清晰完。

“慈音，在利益面前，什麼關系都值得考驗，更何況，我和厲奕琛還沒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孔慈音嗯了一聲，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晚上，沈皓燁又出去了一趟。

孔慈音看著楊小卉站在門口黯然失落的著沈皓燁離開的背影，不搖搖頭，好似在楊小卉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絕，哀傷。

回到房間，給劉叔打了通電話。

“劉叔。”

“慈音，你在那邊還好嗎？什麼時候回？”

孔慈音站在落地窗前，欣賞著夜景，似乎好久都沒有這麼寧靜了。

“明天下午的飛機，晚飯之前應該就能到。”

“好，到時候我提前買菜過來。”

孔慈音嗯了一聲，聽見劉叔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劉叔，是不是有人在說話？”

劉叔頓了頓，將厲奕琛這兩天都留在家里過夜的事說了。

“他現在在給安安讀故事書。”

“慈音……”劉叔躊躇道，仿佛在思考怎麼說才能不傷孔慈音的心。

“霖安會爸爸了。”

心臟仿佛突然間就停止了跳。

幾年了，孔慈安教霖安媽媽教了幾年，但爸爸兩個字從來沒教過，可的安安居然都會了。

孔慈音閉了閉眼，將眼里的熱意強下去，真的難過的。

轉移話題，“劉叔，劉無恙還沒有消息嗎？”

“沒有。”劉叔也覺得疑，“小劉都來了一年多了，我打電話問，店里的人居然都不知道他住哪里，我現在也走不開……”

孔慈音想著，上飛機前那種不好的預恐怕就來自劉無恙。

現在人聯系不上，好似又斷了的路。

或許是遭的挫折多了，失次數多了，孔慈音這次心里居然沒有一點波。

更是有種，本該如此的覺。

俞清的事也是，自己的事也是。

“知道了劉叔，回去我查查，你早點休息吧。”

掛斷電話，外面的高樓大廈的燈火通明，孔慈音有種恍惚的錯覺，是不是從一開始就走錯了。

不應該執著于找哥哥的，不然就不會被厲奕琛發現霖安的存在，也不會有這麼多事發生。

應該帶著霖安去往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安度后半生。

很快，一條短信將從恍惚中拉了回來。

‘嫂子，你認識alex嗎？’

alex……

孔慈音的手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alex是哥在國外留學的英文名。

厲墨白怎麼會知道？難道他知道哥哥的下落？

不，他哥的英文名可以在網上查到，知道也不奇怪，說不定只是巧合。

可是，萬一呢，萬一厲墨白說的就是哥呢？

想到自己在藝館里看見的背影，孔慈音失控得差點當場就想打電話過去，最后還是理智戰勝了。

厲墨白不可能無緣無故地給發這條信息。

凌晨兩點，孔慈音接到沈皓燁的電話，說他喝醉了，來門口接他。

盡管不愿，孔慈音還是穿好服去了。

沈皓燁下車的時候差點倒在地上，看樣子醉得厲害，他邊站了幾個外國友人，估著是酒朋友，他們曖昧地朝孔慈音笑笑，看著扶著沈皓燁進去。

進了房間，孔慈音深吸一口氣準備一鼓作氣將沈皓燁扔在床上。

結果沒想到沈皓燁站直了，收回了扶在腰上的手。

在孔慈音詫異的眼神里，他松了領帶，聲音嘶啞道：“怎麼這麼驚訝？”

孔慈音見他臉頰微紅，但眼神清明，問道：“你沒醉？”

“沒有。”

說著，他點了煙，指了指客房。

“你早點休息吧，不用管我，我去睡那張床。”

孔慈音回到床上，腦子飛速運轉，似乎和認知里的沈皓燁又有些不一樣了。

次日，厲墨白和孔慈音他們一起回國。

路途中，厲墨白宛如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青春洋溢，和孔慈音聊天充滿了探索，閉口不提昨天的短信。

孔慈音不準他的想法，也只是隨口應和。

下飛機的時間比孔慈音預計的還要早一個小時。

沈皓燁要送回去，被拒絕了。

“不用，我有點事。”

沈皓燁手握方向盤，穿車窗照在他頭發上，他頭發凌，額前的碎發很容易就遮住了眼睛，看起來有些狂放不羈。

“需不需要我幫忙？”

問得突兀，孔慈音一時間竟沒有回過神。

后來才知道他在詢問設計圖的事，猶豫了幾秒，孔慈音還是拒絕了。

清清冷冷的，生人勿進。

“不用了。”

孔慈音去了一趟劉叔的店里。

店員表示這兩天都沒看見劉無恙，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想到那天劉無恙來找自己的形，回到小區，查了查監控。

果不其然，在監控上看見了劉無恙和楊清的人影。

監控上的劉無恙看見楊清后面厭惡，不知道楊清說了些什麼，劉無恙神開始激，甚至手指著楊清的鼻子謾罵。

他目眥裂，垂落的手拳頭抖不已，仿佛恨到了極致。

畫面清晰，兩人見面時間不長，然后就沒了劉無恙的人影。

孔慈音回到家，沒想著去問楊清，沒意義。

只是沒想到，楊清，一個不過二十歲的小姑娘，竟有本事找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