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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禁忌雜談》 第一百零四章 以血渡人

京都李家。

一間私人布置的簡陋佛堂著明黃袈裟的李木子盤坐在團上誦讀大悲咒。

他神態平和,目

滿臉慈悲相,佛氣盡顯。

在他后,一位穿淺駝寬松僧袍的中年男子正低頭說著什麼。

李木子停歇片刻,雙手合掌,念了句佛號問道:“這麼說,陳旭是死在陳棠前面了?”

中年男子嚴肅道:“確是如此,可誰下手的我沒看到。”

李木子笑意淺薄道:“這倒有趣了,看來想挑唆陳家與昆侖關系的不只是我們。”

“會是誰呢?”

小和尚以掌頂,稍有沉思道:“玄門?道門?又還是守在書店默默無聞的運宗?”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陳家是螳螂,我們是雀。”

“不曾想這后面竟然還藏著一只鷹。”

“呵,有點意思了。”

面帶微笑的小和尚緩緩起道:“一擊必殺?”

中年男子附和道:“對,連帶著那六名手不錯的保鏢,全都沒有還手的機會。”

李木子端起供奉在釋迦牟尼佛佛像前的香茶,遞給中年男子道:“派人去查查,能查到自然最好。查不到的話就給我放出風聲,就說有人親眼所見陳旭是被昆侖弟子殺掉的。”

“這……”接過香茶的中年男子心生疑道:“還有必要?”

“有,大大的有啊。”李木子輕拍中年男子的肩膀,直言不諱道:“區區一個陳棠還無法引起陳家對昆侖的不死不休。”

“你想想,綁架謀害蘇寧的是陳棠。”

“現如今蘇寧在昏迷急救當中,雖說有靈溪保他命無憂,可到底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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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棠的死,陳家自知理虧,撐死上門與靈溪爭辯幾句,絕不敢公然挑起兩脈爭斗。”

“但陳旭不同。”

李木子嗓音玩味道:“陳旭并沒有死在那間雜室,他完全可以撇清謀害蘇寧的關系。”

“陳玄君是陳家家主沒錯,可陳家又不是他一個人的。”

“他想息事寧人,他想邪蟒化蛟之前本本分分。老二陳姜玉和老三陳崇飛喪子之痛,豈會善罷甘休?”

“想想呢?”

中年男子一口喝掉杯中香茶,恍然大悟道:“陳玄君不住兩位兄長,陳家將會與昆侖剛到底,甚至扯出紫薇一脈。”

“陳玄君若是強行住兩位兄長,陳家自生。”

“一石二鳥,不,是一石三鳥。”

中年男子放下手中杯盞,擊掌而笑道:“兩虎相爭,最好玉石俱焚。如此一來,我們坐收漁翁之利。”

“剩下的玄門,道門,運宗,自是不足為慮。”

李木子擺手道:“昆侖與紫薇是大敵,其它三脈也不可小覷。”

“白南弦被道門老叛徒勸服,怕是投靠了陳家。”

“以他的心智,要想在陳家站住腳不難,難就難在他所圖甚多,陳玄君偏偏給不了他那麼多。”

“如此一來,陳家此次的麻煩或將是白南弦投桃報李,為自己爭取更多利益的一次機會。”

“到底誰占了便宜還說不清呢。”

李木子轉熄滅的燈芯挑長,隨意道:“段左泉那邊有什麼作?”

中年男子甩了甩松垮的袖管,干脆道:“大作沒有,小作嘛,倒是多。”

“比如呢?”李木子耐心問道。

中年男子沉道:“他派了一些人暗中守在靈溪的別墅外,還有一撥人去了江夏市,應該是想打探蘇家小子的詳細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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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琉璃閣那邊他也沒有放過。”

中年男子說到這,小聲嘀咕道:“依我看,懷真凰命格的就是靈溪。”

是昆侖掌教的親傳弟子,下一任昆侖掌教,的命格被季玄清強行遮掩。”

“所以我們有了方向仍舊查不清。”

“季玄清不會無緣無故的將昆侖的未來給一個挑不起重擔的人。”

“至于裴川和蘇寧……”

中年男子瞇眼搖頭道:“可能不大。”

李木子沒有反駁,顯得極有興趣道:“為什麼可能不大,點呢。”

中年男子思索了一陣,開口說道:“真凰命格向來落于上,真凰為子為上加,方能平安承氣運反哺,命格圓滿。”

“裴川與蘇寧為男子,若懷真凰命格,那就是男相命。”

“有違常理,命數有缺。”

“再則,蘇家小子的面相我看過,雖有貴氣加,但距離真凰命格的貴不可言差之千里。”

“裴川嘛,他的底細你比我更清楚。”

“這家伙在昆侖完全是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不管是季玄清還是段奇瑞,在他上耗費的心顯然不足靈溪三分之一。”

中年男子款款而談道:“把這些推斷湊在一起,靈溪這位華夏最年輕的天靈師,確實是懷真凰命格的不二人選。”

李木子笑而不語,俯跪拜于團上。

半晌,他低聲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凡事不能單看表面。”

“如果我告訴你昨晚我強行推演蘇寧的天機遭巨大反噬,你信,還是不信?”

中年男子如遭雷擊,驚聲道:“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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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木子輕輕咳嗽,抹去角滲出的猩紅,顯得有些病態道:“區區鄉下小子,即便拜了靈溪為師,也用不著季玄清這等高人為他遮掩命數。”

從這一點推敲,就是最大的問題。”

“可惜啊,替蘇寧遮掩命數的高人已經察覺了我的存在,再也沒第二次機會了。”

李木子心存忌憚道:“慢慢來吧,氣運之爭已然開始,紙終究是保不住火的。”

中年男子應聲后退道:“琉璃閣那邊今晚還去嗎?”

“去,為什麼不去。”李木子敲響木魚,再次誦讀大悲咒道:“多熱鬧的一場戲啊,了我們豈不是沒了樂趣?”

“師傅說了,佛門普度眾生,就算殺人,也不能沾呢。”

“我佛慈悲,以渡眾生。”

中年男子咧一笑,轉離去。

跪拜在團上的清秀小和尚舉起右手,如貓咪飲水,細細食著手背上自己的跡。

陶醉,瞳孔妖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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