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三慢悠悠的將球鞋穿上,打著哈欠道:“你幫陳家做事,與我無關。”
“你和老酒鬼斗氣,那也是你們師兄弟之間的恩怨。”
“但你不該欺負我那沒媽的侄兒呀。”
“你幫陳玄君挑走了懷假命格的方玟萱我不怪你,我四弟普通老百姓一個,命中氣運不住那個人。”
“恩,算你間接救了我四弟的命,所以這個仇我沒找你。”
“可一碼歸一碼,你如今幫著陳玄君我蘇家脈,我四弟唯一的兒子。”
“蔣岳中,你是覺得我蘇星闌好欺負,還是認為我不敢殺你?”
這個在桃山村村民眼中只是瘋子的邋遢男人驟然發,通天殺意直沖云霄。
他雙目霾,泛著極濃的腥味道:“我當年敢一人一劍殺進玄門,現在就敢扭斷你的腦袋當球踢。”
“別說你只是道門叛徒,就是老酒鬼在這,今天的事也得給我一個代。”
名蔣岳中的老道士風中錯,面驚愕。
他拿著鐵杵的右手不著痕跡的抖了一下,失聲道:“蘇,蘇寧是你侄子?”
“那,那個男人是你四弟?”
“那方玟萱……”老道士不控制的打了個哆嗦,面晴不定。
“你覺得呢?”蘇老三俯,自顧端起滾燙的銅壺給自己倒了杯茶,面猙獰道:“道門觀星,昆侖分運,你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我今天把話放在這,我老蘇家就蘇寧一獨苗。”
“小打小鬧的我可以當做沒看見,也不介意他在這邊磨煉一番。”
“但你,你們這群老東西對他出手,我就不能坐視不管了。”
“說的難聽點,以大欺小,沒皮沒臉呀。”
老道士抬頭,直視蘇老三冷冽的眸子道:“你既這麼寶貝自家侄兒,何苦將他送來京都,又將他送到靈溪邊。”
“你明知氣運之爭開啟,一旦參與其中,就沒有平安無事之說。”
“蠱蟲,確實是我給的,也是我為陳玄君出謀劃策。”
“可我事先并不知曉你與蘇寧的關系。”
“再則,不守規矩的是你,不是我。”
老道士寸步不讓道:“想保全你侄子,就應該帶他回桃山村,讓他在你眼皮底下活不好嗎?”
蘇老三放下杯盞,似有明悟道:“所以,你覺得沒法給我代?”
“給不了。”老道士不為所道:“老夫為曾經的道門大長老,如何做事還不到你教。”
蘇老三不再廢話,一指點出,杯盞無風而轉,以迅雷之勢沖向對面端坐的老道士。
“蔣岳中,這一杯茶是我敬你的,喝的了就喝,喝不了,毀你半境。”
“再有下次,我提著你的腦袋去道門,幫你以死謝罪。”
穿著休閑服的男人轉離去,腳步輕盈。
那在鞋外的大拇腳指上下撥,極有節奏。
涼亭,氣浪涌,如若長龍。
跌宕起伏,宣泄八方不斷。
以掌相迎的老道士面漲紅,眼珠凸瞪。
“轟。”
石桌四分五裂,茶水濺了一地。
漫天塵中,靜坐石凳上的老人似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
“哇。”
他捂著口,大的猩紅從里噴出。
“蘇星闌。”老道士眼神惡毒,牙關咬。
他掙扎著起,氣息絮,跌跌撞撞的往自己房間走去。
直到他無力的躺在沙發上,著自己天師境界正在掉落,心有不甘的同時喃喃自語道:“不愧是差點取代季玄清為昆侖掌教的男人。”
“不愧是一人一劍追至玄門,被三千玄門弟子包圍,還能一劍斬殺玄門六長老瀟灑離去的瘋子。”
“一指毀我半個境界,這仇,我記下了。”
“蘇寧……”
老道士緩緩閉上眼眸,不愿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有這個瘋子在,他不想再多生事端了。
起碼那個被他用蠱蟲坑害的年那邊,他得想辦法彌補一下。
救,他救不了。
他手里沒有雌蠱,賣不了這個“順水人”。
可關于雌蠱的線索,他手里還有一些。
行或不行,都是他對那個瘋子的表態。
不然他真懷疑明晚這個時候,那個瘋子又來找他聊天。
當然,這一切是要瞞著陳玄君的。
想到這,老道士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
凌晨兩點,京都凰山。
蘇老三立于山巔之上,手里突然多了兩個柚子。
在他的前,矗立著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墳堆,連個墓碑都沒有。
蘇老三看著墳堆神神叨叨,不知在說些什麼。
他說了很久,也傻笑了很久。
然后他坐下了,將兩個柚子端正的擺放在墳前,哭的像個孩子。
從深夜坐到天明,他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沒人回應他,更沒人看到他。
當清晨的灑滿山間,蘇老三好似醉夢中醒來。
他小心的起,將墳堆四周的枯草拔掉,嗓音和道:“白柚,明年再來看你。”
“恩,答應過你的,一年只許過來一次。”
“一次兩個柚子。”
“永遠不許喝酒。”
“十年了,我從未忘記過。”
他手墳堆上的泥土,如在擁抱自己的人,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道:“真希一年就是一天,轉眼即過,那樣我就可以每天來陪你。”
“白柚,我昨天打架了。”
“對不起,我不該和人手的。”
“沒辦法呀,道門的老神欺負小寧子,我不出手,他還以為我蘇家好欺負呢。”
“小寧子你見過,就是那個好多年前把你當觀音菩薩的臭小子。”
“白柚,我想你了。”
“我沒哭,真的沒哭啊,是山上的風太大了。”
他著雙眼,嬉皮笑臉的說著。
繼而一步三回頭往山下走去。
他又想到了十年前的那天,在這凰山上,滿是的躺在他懷里。
“星闌,我先走啦。”
“別難過,別做傻事,好好的活著。”
“嗯,以后不許喝酒,不許天天守著我。”
“一年來看我一次就夠了,記得給我買最吃的柚子。”
“唔,我要兩個。”
“還有哦,這件事不怪旁人,是我自己犯傻。”
“答,答應我,好不好?”
微笑著,捧著他的臉頰,永遠閉上了雙眼。
夏有白柚,夜有星闌。
他活著,不是因為答應了要好好活著。
他活著,只是想找到那個人,替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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