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裴川神是有問題的。
再不然,這家伙腦子缺弦。
一晚上嘰里咕嚕,碎碎念,說的話七八糟,相互顛倒。
我念地藏經的那會都快被他煩死了。
什麼平輩相稱,什麼萬一喊我姐夫咋辦。
我恨不得一腳將他踹下去。
好在這家伙后面確實睡著了,無人打擾的況下,我安安靜靜誦讀了完地藏經,放下手機睡覺。
第二天,我差不多睡到中午十一點。
我起來的時候裴川已經不在了,我疊好被子,洗漱完畢后下樓做飯。
靈溪正躺在沙發上看書,見我下來,連忙指著廚房弱弱道:“我了。”
“昂,師傅想吃點什麼?”我笑嘻嘻道:“那個臭蟲嘞?”
“喂,說誰臭蟲呢。”大門外,裴川拎著新買的被子咋呼道:“昨晚說好了,你喊我裴川,我喊你蘇寧,你我平輩相。”
“切,你昨晚還說以后要喊我姐夫什麼的呢。”我抬手道:“不對啊,你不是說最近別出門嗎,怎麼還出去買被子。”
“讓鐵山買了送過來的。”裴川瞥著靈溪神古怪道:“什麼姐夫,你聽錯了。”
“是嗎?”我倒了杯水,從客廳冰箱拿出中午要做的菜,詢問道:“師傅,陸藏那邊沒問題了?周綰婕放棄了命格氣運,變了普通子。陸藏拿當鼎爐,丟失的壽命應該能補回來吧。”
“恩。”靈溪輕輕應了聲,臉頰緋紅的翻書籍道:“差不多可以延壽七八年。”
“不過這種邪是有因果報應的。”
靈溪帶有厭惡神說道:“強奪不屬于自己的生機,這份惡果就算不落在陸藏本人上,也會牽連到整個陸家。”
“人都是自私自利,目短淺的。”
“只看今朝,不將來。”
“陸家的衰落,在陸藏死后二十年,必竭。”
“甚至還會連累到知夏。”
靈溪略顯煩躁道:“冥頑不靈者,我勸說的再多也沒意義。隨他去吧。”
裴川將新買的被子送到二樓,又急急忙忙的下來找拖把清理。聽到靈溪所言,他道:“師姐你就是太重誼了,陸藏為父親,都不去管報應是否禍及陸知夏,你這個當姐妹的想那麼多干嘛。”
“話不能這麼說,知夏姐人還是很不錯的。”我埋頭清理已經凍石頭的排骨,隨口問道:“對了小川子,你家就你一個嗎?”
拎著拖把的裴川滿臉發黑道:“誰允許你喊我小川子了,這麼惡心的稱呼,跟個太監一樣。”
“小裴子?”我眨眼道:“那到底怎麼喊你才滿意。”
“裴,川。”裴川咬牙切齒道:“我姓裴,名川,你喊齊了行不。”
“好吧,裴川。”我從廚房拿來鐵盆,將凍排骨裝著,抬頭道:“說啊,你是獨生子嗎?”
“你問這干嗎?”裴川不解道:“我是孤兒,師傅下山游歷的時候遇到被棄的我,將我帶回了昆侖。”
“至于家人,這麼多年我是沒找過。”
“或許有,或許早死了呢。”裴川自嘲道:“這有關系嗎?”
我皺眉道:“扯淡吧,你沒姐姐,你昨晚為啥要喊我姐夫。”
“哐當。”
裴川手里的拖把橫在地上,這家伙神呆滯,喃喃道:“我沒喊,真的沒喊。”
“你們聊,我回房了。”靈溪狠狠瞪了裴川一眼,傾城絕世的臉龐如沐紅霞。
“師傅。”我疑道:“你,很熱?”
“熱你個大頭鬼。”靈溪頭也不回的走進房間,有點落荒而逃的模樣。
“搞什麼呀,一個個神神叨叨的。”我郁悶的看著靈溪關上的房門,又看著呆若木魂不守舍的裴川,最后走進廚房化凍排骨。
“裴川,來我房間一趟。”客廳外響起靈溪清冷的聲音。
“師,師姐,你聽我解釋。”裴川跟個小仔似的悲喊道:“我,我有可能說了夢話。”
“你知道的呀,我一直有夢游的病。”
“啊,別,別揪耳朵。”
“嗚嗚嗚,師姐,你相信我。”
“我對燈發誓,我沒有。”
“嗷嗚……我有,我有。我錯了,師姐。”
外面鬼哭狼嚎,我站在廚房里笑得合不攏。
死臭蟲,你昨晚吵我念經。
遭報應了吧。
我得意的笑著,但仍舊搞不懂靈溪為什麼好端端的“教訓”裴川。
中午吃飯,兩個耳朵紅的和鐵塊一樣的裴川憤怒的盯著我,恨不得將我咬死。
“干,干嗎,你師姐教訓你,又不是我教訓你,別恃強凌弱啊。”我捧著飯碗心里發虛道:“再說了,當著我師傅的面,你用這種眼神看我,你嚇唬誰呢。”
說著,我故作委屈的和靈溪抗議道:“師傅,管管他呀,他以眼神威脅我。”
“你活該。”靈溪小口小口的吃著菜道:“一丘之貉,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耶?師傅,您這話不對啊。”我據理力爭道:“我這個壞東西在廚房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呢,您看,這汗水到現在都沒干。”
“是嗎?”靈溪看了看我,放下碗筷拿了張紙巾丟給我道:“你比裴川稍微強點。”
“師姐。”裴川不樂意了,捂著耳朵悲憤道:“你這是幫親不幫理,擺明著偏袒蘇寧。”
“恩,我徒弟,我偏袒一下怎麼了?”靈溪給我夾了塊糖醋排骨道:“好歹會給我做飯,熬藥,打掃衛生,哄我開心。”
“哪像你,除了惹我生氣就是壞我心。”
“混吃混喝,典型的米蟲。”
靈溪鄙夷道:“會洗服嗎?會做飯嗎?熬藥熬多久知道嗎?”
“哦,你剛才打掃的房間我看過了,地上的灰還能再厚點嗎?”
“還有墻角里的蛛網,留著捉魚還是自己秋千?”
“噗。”正吃了一口飯的裴川扭頭噴了出去,鼻孔里滿是飯粒。
靈溪繼續打擊道:“打知夏的主意,你這種壞坯子,從頭到尾哪配得上人家知夏?”
“打住。”裴川手制止道:“為我的師姐,你無權干涉我的生活。”
靈溪面無表道:“我才懶得管你那些破事,我只是告訴你,人要有自知之明。”
“禍害昆侖弟子也就算了,好歹那是門中事務,是咱們的家事。”
“師伯對你睜一眼閉一只眼,是護你,舍不得罰你。”
“可我丑話說在前頭,我的姐妹你敢要是敢居心不良,別怪師姐狠心。”
靈溪譏笑道:“怎麼說我也是昆侖掌教,除師傅外,便是師伯我也有權責罰。”
“師弟啊,你不想看到師伯被我罰去后山面壁吧?”
“他老人家就你一個徒弟,視若子嗣,疼有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