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涔問：“去哪里？”

紀明月本來不想說，不過隨即想到什麼，眼睛一彎，笑起來：“我爸讓我回去吃個飯，你要陪我一起去嗎？”

那模樣就像暗自使壞的小狐貍，人看得心難耐。

霍涔忽然不想讓如愿，淡定道：“哦，我有別的事，你自己去。”

順便還補了句：“路上小心，早點回家。”

紀明月：“……”

霍涔這人吧，該的時候他是一點也看不見。

紀明月對他降到了最低的期待，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上可惜道：“好叭，那我走啦。”

霍涔猝然失笑。

要是早知道裝瞎就能看到這人的另一面，他早就弄出一點意外裝瞎了。

這樣當初也不用猜來猜去，直接能看清的偽裝。

紀明月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徑自出門。

霍涔讓司機開車送，紀明月沒有拒絕。

好歹現在是弱可憐的人設，裝就該裝得徹底一些。

人前把人設經營得明明白白的。

來到紀家的時候，紀如林已經正在沖一個中年人發脾氣，那人被罵得臉通紅，卻不敢回，一直悄悄抹冷汗。

紀明月站在門口沒有馬上進去，看著紀如林在那兒頤指氣使冷嘲熱諷，心里冷笑。

很好奇，紀如林還能威風到幾時。

“明月小姐？”小蓮從外面進來，詫異地喚了聲。

兩人對視一眼，又匆匆移開視線。

那邊紀如林聽見小蓮的聲音，扭頭看見紀明月，訓斥人時候那臉上的怒意頓時消失，轉眼間就是一副慈父模樣。

“明月來了？快進來！”他一邊說著，一邊對面前人使了個眼，讓對方先離開。

那人識趣地找了個借口就走了，臨走前經過紀明月邊的時候，還笑著和紀明月打招呼：“大小姐。”

紀明月笑瞇瞇點了點頭。

笑意卻未達眼底。

這個人認識，紀家的旁支，當年在紀家的邊緣地帶，不重用。

最起碼外公紀老爺子在的時候，這一支不進紀家的核心權利中心。

直到紀如林上位。

他們這一支在當年紀如林奪權的時候扮演了什麼位置，紀明月不用查都知道，除了他們，紀家還有很多人，當年因為紀煙死后，站隊在紀如林這一邊。

之后不斷紀家嫡系的生存空間，直到現在幾乎把他們從原來的位置上出去。

紀明月收回視線，走進來，甜甜地了聲：“爸。”

紀如林的視線匆匆在臉上一掃而過，這幾天經常夢見紀煙，每次噩夢的最后，紀煙就變紀明月的模樣，滿著火，宛如惡魔般纏著他，嚷著讓他償命。

像是某種征兆。

他現在都不敢去直視紀明月的那張臉。

視線虛虛地落在下，樂呵呵說：“快坐下來，王姨，把做好的飯菜端上來，別讓大小姐等急了。”

又對紀明月說：“我讓王姨做了很多你喜歡吃的菜，你看你在霍家都瘦什麼樣了，回家了就好好補一補。”

紀明月低著頭，“嗯。”

這模樣看起來拘謹又忐忑，像是生怕說錯了話。

紀如林眼底劃過一不耐煩，但是想起自己的目的，他只能忍下心中的焦躁。

紀明月和紀煙太像了。

像到他當年毫不猶豫地就把送去鄉下，任自生自滅。

沒想到不僅安然無恙地長大了，還長得和紀煙這麼相像。

還好這丫頭子弱好拿，沒有隨母親，不然的話，紀如林恐怕沒法這麼心平氣和跟坐在一起說話。

紀如林偶爾詢問一句紀明月的境況，紀明月小心地回答，每一句都回答得很是無趣，讓人生不出半點再聊下去的心思。

明明是有著緣關系的父，此時兩人卻像是陌生人，偶爾寒暄一兩句，干的沒有半點。

滿桌子的菜很快上來，紀如林頓時像活了一樣，招呼著紀明月吃飯。

紀明月上應著好，打眼去，沒有一道是自己吃的菜，反倒全是紀繁星的口味。

紀如林催促道：“都是你吃的菜，快嘗嘗，看喜不喜歡。”

紀明月面不改地夾起一塊吃下去，笑得眼睛彎彎的：“嗯，好吃！”

裝作很喜歡的樣子，在紀如林的注視下吃了不。

飯過一半，紀如林提了兩句霍涔算是鋪墊，隨即便進正題：“你妹妹也吃這些，哎，可惜現在出了事……”

他言又止，等著紀明月接茬。

紀明月一臉天真無辜，裝作完全沒聽懂的樣子，說：“那我去醫院給繁星松一點？醫院伙食確實不太行，不過也還好，爸爸你多花點錢，能讓吃好點。”

紀如林臉皮子了，一時間不知道紀明月是不是在嘲諷自己。

他發現跟紀明月繞彎子沒用，紀明月本沒有這個腦子。

索便直接說道：“繁星昨天又出事了，現在況有點麻煩，哎，爸看你也是心疼你妹妹的，這麼著，你放過你妹妹，你想要什麼爸爸都給你，好不好？”

紀明月暗自冷笑。

紀如林這人就是只老狐貍，上次威利，發現不行，又給發來紀煙的刺激，現在轉臉開始打牌。

要是真是個弱可欺的人，早就被他拿在手心玩得團團轉了。

紀明月眨了眨眼，“我也不想追究啊，可是紀繁星想要我的命哎，在爸爸心里，難道只擔心紀繁星，不在乎我的死活嗎？”

“怎麼會呢，都是我的兒，我當然一視同仁。”紀如林努力了偽裝著良善的模樣，“只是繁星年紀小，從小沒吃過什麼苦，你懂事一點，不用爸爸為你心，繁星就不一樣了，如果我不管，肯定要崩潰的。”

紀明月樂得看紀如林演戲。

據說紀家人都是直來直去的子，一直不明白自己天生會演戲的天賦是傳了誰，現在明白了。

有紀如林這樣的父親，天生自帶演技。

紀如林說了半天，發現紀明月只顧著吃飯，似乎沒聽他說話，氣得口疼，“明月，你在聽我說話嗎？”

紀明月吃飽喝足，就不打算裝下去了。

起道：“聽見了啊，繁星真可憐。我吃飽了，就先走了啊。”

說走就走，就連紀如林都愣了下，被這不按常理出牌打了個措手不及。

反應過來之后，再也抑不住心中的憤怒，桌子一拍，怒道：“你給我站住！”

隨著他話音落下，兩個保鏢頓時出現在門口，魁梧的擋住了紀明月的去路。

紀明月腳步一頓，側過神看向紀如林：“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