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涔沒靜，這有點出乎紀明月的預料。

便一時沒有說話。

今天是出院的日子，剛剛才換好服，這會兒正坐在窗邊往下看，正好看到譚云溪推著霍涔，隨口問了句：“老張還在霍涔那里？”

“是的，他能藏人的，我讓周明朗去查了，完全查不到他把人藏在哪里，還差點被他的人反偵察了。”蘇蘇心有余悸：“老張這條線，咱們可能用不了了。”

“沒事。”紀明月眼底芒一閃而過，“我來想辦法。”

霍涔藏著老張不知道有以什麼意圖，但從他手里搶人，顯然有些困難。

紀明月不打算搶，但也沒打算就這麼放棄。

和蘇蘇結束通話不久，林助理便走進了病房。

“紀小姐，出院手續已經辦完，可以出院了，車在樓下，走吧。”

紀明月沖他一笑：“好的，謝謝。”

“不客氣。”林助理走在前面，紀明月在后面跟著，從的角度看去，能看到林助理時不時拿手機敲敲打打，不知道在回復誰的消息，臉上帶著人士才有的傻笑。

進電梯后，紀明月好奇地問：“林助理，談啦？”

“咳咳！”林助理帶著幾分慌張，把手機放回口袋，假裝鎮定：“沒有，回一個客戶的消息。”

紀明月看破不說破，拉長了聲調：“哦~”

林助理表面一臉正經，耳卻微微泛紅。

紀明月心道，這人跟在霍涔邊，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卻沒想到這麼容易害，該不會還是個純男吧？

叮咚一聲，手機一響，林助理下意識掏出手機。

就對上了紀明月黑白分明的一雙眼，那里面似乎帶了幾分揶揄之。

林助理：“……嗯，客戶有事找我。”

紀明月笑瞇瞇點頭：“嗯嗯。”

一臉信任，林助理耳反而紅的越發厲害。

最后說：“就……一個朋友。”

他虛握著拳頭抵在邊清了清嗓子，低聲音問：“紀小姐，你們生一般都喜歡什麼樣的禮？”

紀明月也湊過去，低聲音回道：“看對方什麼格，一般服首飾珠寶化妝品都行。”

林助理沉思片刻，說：“那如果我直接送錢呢？”

紀明月：“……呃，很實在。”

不由得多看了林助理一眼，這人在工作上很有霍涔雷厲風行的風格，沒想到在方面是這樣的小白。

別說，確實是個很實在的人。

還想八卦一下，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門外，站著譚云溪和坐在椅上的霍涔。

幾個人對視一眼，空氣中陷了詭異的沉默。

譚云溪看著紀明月和林助理說悄悄話一樣湊在一起的畫面，下意識皺了皺眉。

紀明月當即就賣了林助理：“剛才林助理跟我說他看上一個生，讓我教他怎麼追求人家呢！”

譚云溪狐疑地看向林助理，后者不可思議地等著紀明月，不敢置信一向溫溫的紀明月這麼不講義氣，自己剛跟和他分，反手就為了自證清白把他出賣了？

林助理還沒吃過這樣的虧。

但這個虧，他還必須吃。

“我、沒追過生，想聽聽紀小姐的建議。”林助理道。

譚云溪頓時笑起來，“哦？小林有喜歡的人了？什麼樣的？帶回來給阿姨瞧瞧，阿姨幫你出主意。”

林助理尷尬不已：“咳，好的。”

紀明月朝霍涔走過去，當著譚云溪的面，親熱的不行：“老公，你也今天出院嗎？”

一聲‘老公’出來，周遭氣氛頓時變的奇怪。

譚云溪詫異過后，捂輕笑。

林助理不敢說話。

生怕紀明月被惱怒的霍涔扔出去。

但霍涔無于衷，仿佛沒聽見一樣，“怎麼，你不希我出院？”

“你怎麼能這麼想呢，我寧愿自己住院都不希你有半點損傷的呀，你這幾天都不來找我，我去找你你也不在，人家都想死你了。”紀明月惡心人不償命，說話間還故意握住霍涔的手，一臉深。

譚云溪在旁邊看得滿意，心道，紀明月平時看著文靜弱的一個丫頭，小卻跟抹了似的，這麼會哄人。

反觀霍涔，像個冷面閻羅，半點反應也無。

譚云溪悄悄拿手指了他一下，霍涔角了，對紀明月說：“再多話，你就自己打車回去。”

紀明月：“……哦。”

這種事霍涔是干得出來的，且不是第一次干，紀明月當即安分下來。

畢竟，惹了男人不高興，倒霉的還是。

回去的路上，譚云溪為了讓兩人過二人世界，特意自己坐一輛車，讓紀明月和霍涔坐一輛車。

中間的隔板一擋，后面不論發生點什麼，前面的司機都看不見。

但紀明月和霍涔什麼也沒干。

霍涔上了車便閉目養神，紀明月便琢磨著他會把老張藏在哪里，想著想著，便睡了過去。

不由自主地朝霍涔那邊倒過去。

霍涔只覺得肩頭一沉，扭頭過去，正好上了紀明月的額頭。

紀明月的淺淺的呼吸聲響在耳畔，睡得旁若無人。

霍涔看不見現在什麼模樣，只能覺到腦袋似乎要從自己肩膀上落下去。

最后一刻，他手扶住了的頭。

從頭到尾，他臉上都沒什麼表。

睜著眼，卻什麼也看不見。

耳邊什麼聲音也聽不見，全是紀明月輕淺的呼吸聲。

他的注意力幾乎全在上面，不知道過了多久，紀明月忽然淺淺地發出鼾聲，霍涔下意識揚起角。

司機忽然一個急剎，霍涔趕忙扶住紀明月的腦袋，等車子又恢復平穩，他的手指掠過的臉，頓了頓，有些不舍得從臉上移開。

看不見的時候，便更加清晰。

紀明月的臉，的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等霍涔反應過來的時候，指尖正好落在眼角的淚痣上。

耳邊紀明月均勻的呼吸也沒了。

顯然已經清醒過來了。

霍涔：“……”

他沒什麼緒地收回手，下一刻，便被紀明月抓住手。

紀明月挑眉看著男人英俊的側臉，語氣無辜：“阿涔，你我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