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

霍涔打開電腦，接收到了顧墨發來K在車王賽全程的錄像。

視頻里的人清冷非常，但極為惹眼。

凡是有在的地方，就像是有種魔力，讓人的視線不自覺地放在上。

張揚，灑，冷漠且高傲。

偶爾眼神撞在鏡頭里，那雙眼又著厭世般的疏離和無趣。

霍涔看完視頻，在書房里安靜地坐了一會兒。

顧墨的電話打過來：“你對K這麼在意的話，我想辦法把約出來？”

霍涔反問：“你能約出來？”

顧墨頓了頓，“不太能。”

霍涔：“呵。”

顧墨是那種為了朋友兩肋刀的類型，知道霍涔對K念念不忘，忙說：“在北城還沒有我查不到的線索約不出來的人，你等著，K這個人，我遲早把的底細探查得明明白白的。”

霍涔懶得聽他畫大餅，他對那個K的好奇，起初是源于紀明月。

兩個人太過相似，讓他產生了是同一個人的念頭，所以一直執著于撕開紀明月的偽裝。

那次車禍過后，霍涔回過味兒來覺得不對勁，這才讓顧墨把那天K的比賽高清視頻發過來。

這下基本上可以斷定，兩人不是同一個人了。

紀明月那雙眼，就算看過一百次，那也是帶著清澈愚蠢的雙眼，但K的眼神，那是經歷過鮮的洗禮才能擁有的一雙眼睛。

甚至帶著殺氣。

紀明月一個鄉下長大的人，絕不可能有那樣獨特的氣質。

霍涔掛了電話后，將視頻發到手機保存，隨后便走出書房。

來到樓梯，便聽見紀明月和譚云似乎相談甚歡。

然后紀明月問：“這麼說您也見過那位杜敬叔叔啊？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呀？”

從霍涔的角度看過去，紀明月攥筷子，臉上雖然在笑，但那笑意未達眼底。

譚云溪倒是什麼都說，不過提起那位杜敬，眉頭皺了皺，“他啊，是老爺子邊最信任的人，平時不茍言笑，看起來兇神惡煞的……”

“你問這些做什麼？”霍涔的聲音忽然出現。

餐桌旁的兩人同時看過去，霍涔卻只盯著紀明月，像是要在上盯出個窟窿來。

紀明月愣了下，抓著筷子的手緩緩松開。

還沒說話，譚云溪便說：“哦，我跟聊起老爺子生前的事呢，對老爺子很是敬重，想知道老爺子以前大江山的功偉績，我就隨便說了說。閑聊嘛，你怎麼這個表？”

霍涔俊臉冷淡，聽見譚云溪的話，他臉才稍微緩和幾分。

他警告地睨了紀明月一眼，“不該打聽的打聽。”

紀明月沖他做了個鬼臉，嘟囔道：“好奇而已嘛，干嘛這麼兇人家。”

吃完飯譚云溪便將兩人打發走了，理由是約了幾個姐妹去做容。

回去的路上，霍涔一直沒說話，專心開車。

紀明月坐在副駕上，好幾次都忍不住看他。

據譚云溪所說，那個杜敬和霍老爺子很是親厚，霍老爺子對他的喜歡甚至超過了霍涔他爸。

不過那杜敬實在是過于神，譚云溪也不知道他在霍老爺子邊做什麼。

很明顯，霍涔比譚云溪知道得更多。

否則聽見問杜敬，他不會反應那麼大。

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煙癮有點犯了，加上霍涔在邊，心里無端地到煩躁，一時間有些坐立難安。

霍涔突然出聲：“你要是坐不住就給我下車！”

說著就把車靠邊停了下來。

若是平時，紀明月粘粘糊糊虛假意撒個服個就蒙混過去了，可眼下，擔心自己和霍涔繼續待下去，會控制不住自己的緒。

便一句話也沒說，推門下車，走得非常干脆。

霍涔：“……”

這人果然在跟他耍子！

反了真是！

現在不就發脾氣，說話重了發脾氣，態度不好也發脾氣，從剛才當著譚云溪的面，就一直不說話耍這小子。

煩人得很。

現在說走就走，似乎吃定了他不會把怎麼樣，這副態度更加令霍涔心煩。

他冷笑一聲，腳踩油門揚長而去。

從后視鏡里看去，紀明月站在路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風吹起的發，莫名地令看起來孤零零的。

霍涔握著方向盤的手了。

不識好歹的東西！

——

紀明月在路邊站了會兒。

很快便冷靜下來了。

是太過著急了。

霍涔本來就不信，還指從霍涔這邊打探消息？

簡直是癡人說夢。

今天霍涔那個反應，還有剛才一路的那態度，顯然是對有所懷疑了。

譚云溪好糊弄，霍涔卻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本來他就防備著。

看來只能從別的地方下手了。

抬頭看向遠，大概是快要下雨了，層層疊疊的云堆積在半空里，鉛灰的讓人的心都跟著抑。

覺自己就像是被這濃郁的云層著，看不到后面的真相。

紀如林，霍家，當年發生的一切，幾乎了的執念。

風突然變大，暴雨也說來就來。

邊是匆匆人流，紀明月站在路邊，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往何方。

紀家不是的家，霍家也不是什麼適合落腳的港灣，眼下的似乎和當年那個被紀如林拋棄的小丫頭沒什麼兩樣。

母親死后，便已經無可去。

蘇蘇曾說是漂浮在人世間的一只野鬼，說得確實不錯的。

豆大的雨滴砸落在地，很快便打了地面。

紀明月深吸了一口氣，逆著行人打算離開……

過太多的苦，從來不會主和自己的過不去，淋雨這種事，如果沒有什麼目的，絕不會做的。

只不過剛邁出兩步，一輛車便在側停下。

扭頭，便看到了悉的車，和霍涔那張拽得二五八萬似的臉。

“滾上來！”他沒好氣道。

紀明月愣在原地，怔怔地看著男人。

雨滴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一顆一顆搭在擋風玻璃上，很快就匯集了細細的水流。

見杵著不，霍涔冷了臉，嘲諷道：“你啞了還是殘廢了？讓你上車你聽不見？”

紀明月緩緩眨了眨眼，輕聲問：“上車……去哪兒？”

霍涔煩不勝煩：“上來，回家！”

回家兩個字重重地砸在紀明月心頭，沉靜地盯著霍涔的臉，忽地笑了聲。

“霍涔，我早就沒家了。”

我的家，葬送在了紀如林和你們霍家手里。

如今，你卻來跟我說‘回家’？

太可笑了。

霍涔聽了的話，臉上當即一沉，以為還在耍小子，直接下車把拖進車里，安全帶一扣，便不再搭理。

車子剛剛啟，瓢潑大雨傾盆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