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很低很沉,阮安夏聽得不是太清楚。
“薄云牧,藥熬好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藥上,小心翼翼端著那一碗黑乎乎的藥走過來。
俯靠在男人邊,讓他換了個舒服一些的姿勢,再緩緩將藥喂進去。
勺子剛到他,薄云牧就下意識抿住了。
“夏夏,很苦。”
只是聞著味,薄云牧就快不了了,英俊的眉整個皺了起來。
“苦也得喝呀!”
“你聽話。”
男人搖頭,只覺著這味道嗆嚨以后,胃里整個都在翻江倒海。
他下意識往后挪。
可剛一下,就被阮安夏直接按住了腦袋,“苦也得喝呀,鬧什麼呢?”
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主。
還磨磨唧唧的,便直接掐住他的下,作勢就要灌進去。
這兇狠的小模樣,讓薄云牧心臟狠狠一,仿佛又看到了當初那個兇指著他和影子罵,說他們不乖乖喝藥就直接揍他們的孩。
小時候那張秀秀氣氣的臉和現在的面龐完全融合。
“喝不喝?”
“喝!”薄云牧影極重!
阮安夏這才勉強滿意。
“你現在是中毒了,多耽誤一分鐘,就有可能造多一分的損害,到底知不知道?”
他點頭如搗蒜,只覺得自己男雄風那是徹徹底底沒有了。
“但是夏夏,我喝完之后能吃點甜的不?”
“哪來的甜食啊。”
煩人得很。
阮安夏看著他開始喝了,這才終于起去翻找。
眉頭仍舊是蹙著的,有點小小的擔憂在,翻了好半天,總算找到了上次點茶送的兩顆糖。
“喏。”
薄云牧俊臉已然徹底皺,可憐的模樣。
“好好好我剝好了,你快吃。”
當然也知道這藥原原味熬出來,是有多苦的。
現在實在不忍心告訴他,之后還要連續喝兩天。
“你吃糖嘛。”
熬了二十分鐘的藥,孩便連上都纏了些藥味,秀氣的眉仍蹙著,似是還不高興著。
上只穿了一件夏天的吊帶,外面那層薄薄的罩衫被了,出白玉一般的手臂和肩膀。
微微敞著的領口,在靜謐的夜里帶著似有若無的。
薄云牧心下微,俯去吃手里的撥好的糖。
草莓味的糖果一,就帶了甜膩的氣息。
“甜了嗎?”
本來打算含了糖就好好休息的薄云牧,忽然改了主意,吃完糖的薄并沒有從手指移開。
“別鬧……”
麻麻的,讓阮安夏臉頰染了一層緋,連忙將手收回去,作勢就要起離開。
可手腕上驀地傳來一力道。
薄云牧不知何時扣住了,稍一用力往后拉,便讓不控制往后跌。
直到被男人抱了個滿懷。
“別鬧。”他想俯親。
阮安夏手抵著他的膛,倒在他懷里的姿勢,讓人的視線都是反向的,只能被迫埋在他懷里,仰起頭看著他立迷人的下頜線。
“糖很好吃。”他沒來由地開口,像是忽然提及一般,畔的笑意也逐漸變深了幾分。
就這樣一瞬不瞬看著的眼睛,嗓音溫溫沉沉的,盡是些蓄謀已久的,“不想嘗嘗嗎?”
心口驀地一窒。
還保持著這個姿勢,但心跳已經大,下意識將手舉起來。
“我、我還有一顆。”
阮安夏不敢去看他帶著熱氣的眼,手忙腳將這顆糖剝開。
紅明的草莓糖,帶著淡淡的甜香。
下一刻,就被男人直接搶過去,塞到了他里。
“你干什麼?”
阮安夏氣不過,當即就要爬起來。
可男人作比更快,俯按著雙肩,混著藥渣味和草莓糖香的氣息縈繞在鼻尖,低沉好聽的男音里著一愉悅。
“所以我的賭解了?”
“阿……嗯。”
他忽然岔開話題,阮安夏差點沒反應過來。
“也就是沒有傳染的吧?”
“這倒沒有,但是……唔。”
男人的已然落下,輾轉纏綿,迷醉其中。
空氣都仿佛濃烈了不。
阮安夏臉頰酡紅,手抓著男人的角。
耳旁卻聽見“嗡嗡嗡”的聲響,薄云牧的手機不知何時響了起來。
推了推側的男人,“你的電話。”
可他不不慢地掃了一眼,看清了上面的備注后,便直接將手機扔在一邊,轉而扣住阮安夏的腰,繼續跟耳鬢廝磨。
“薄云牧,別鬧了呀,可能找你有急事呢。”
“有什麼能急事。”
薄云牧嗓音溫淡隨意,沒有告訴打電話過來的人就是林禾。
薄深白母親那邊的表姐,當初三叔還想安排與自己聯姻,被拒絕之后便極聯系了。
林禾在濟世醫藥館工作,他是不意外的。
畢竟那就是三叔的地盤。
“那……”阮安夏還想拒絕。
可男人正在興頭上,直接將抓到懷里,“不能吃正餐,我嘗嘗甜點都行吧。”
可電話一直在響。
薄云牧似是被鬧煩了,終于肯拿起手機。
但他只是冷冷看了一眼,沒等那邊的人開口說話,“我現在有正事要辦。”
說完“啪”的一下直接掛斷,把想跑的阮安夏抓回來。
“夏夏,我不舒服,你陪陪我,嗯?”
阮安夏,“……”
好家伙,這就是你的正事?
……
連續打了三個電話過去,剛被接通的瞬間,林禾還滿臉喜。
可前后不過幾秒鐘,就被冷的一聲回復后掛斷了。
臉頓時沉了下去。
“這個時間點能有什麼正事!都快半夜十二點了……”
林禾不敢往深了去想。
沒有人知道,一直深深喜歡薄云牧,兩家聯姻是雙方長輩都同意了的,可薄云牧始終不肯答應,甚至連和見面培養也不愿意。
本以為可以靠時間慢慢磨,卻不想他邊竟忽然出現了一個阮安夏!
這個時間點……
林禾死死著掌心。
他該不會是跟阮安夏在一起吧?
……
翌日。
晨灑落到屋時,阮安夏抬起手下意識去遮線,皺著眉咕噥了幾聲。
好累哦。
有些茫茫然睜開眼睛,看向側的男人時,發現他臉仍舊有些蒼白。
“夏夏。”幾乎是在起的那瞬間,薄云牧便也驚醒了。
略顯沙啞的嗓音和蒼白的臉,已經告訴了阮安夏,他昨天的傷還沒痊愈。
薄云牧剛想起,就發現頭疼裂,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是不是不舒服?”
“嗯。有點暈。”
阮安夏秀眉當即皺了起來,臉上寫著很明顯的不高興。
“說了毒素未清要好好修養,你非要折騰來折騰去的。”
半夜也不肯睡,非要抓著來。
“我肯沒來。”薄云牧舉起手正道,“我只是多抱了一會,什麼也沒做。”
“有區別麼。”阮安夏下意識想到了夜里的場景,很快從床上下去,“我去熬藥。”
抓了時間幫薄云牧把藥熬上,盯著他喝了之后才肯放人走。
只是兩人一塊出門的時候,仍舊不太放心。
“要不你今天就不去上班了吧?等痊愈了再說。”
但薄云牧直接拒絕了,勾開淡笑,“昨天的人還沒調查清楚,我不得先報警麼,嗯?而且今天也不去公司,下午要直接去港口辦點事。”
“那你自己多注意點,正常活是不要的,可千萬別再劇烈運啦。”
“知道。”
黑田一直開到了濟世醫藥館大門口。
阮安夏下了車跟他揮手,這才卡著點進的醫院。
剛進去,就看見站在旁邊的一道影。
“林醫生,早。”
“早啊夏夏,剛剛送你過來的是……”
阮安夏對沒有太多懷疑,直接笑著點頭,“男朋友呀,昨晚你見過的。”
話音落下,林禾臉徹底變了。
只是很好掩飾掉,讓阮安夏跟著自己去巡房,“之前我聽你說也認識七爺的,你男朋友的事七爺知道不?”
阮安夏心說自己男朋友,跟七爺有什麼關系。
但礙于是直屬領導,還是如實回答,“知道。”
“不瞞你說,你男朋友跟七爺長得像的。”
“啊?”
“我是說長相,唔……七爺以前有未婚妻你知道的吧?雖然還沒結婚,但也是遲早的事。畢竟薄家子弟的婚姻,基本都是門當戶對的商業聯姻啦。”
說完,便直接打開了病房的門。
七爺不是毀容了的麼?怎麼會跟薄云牧長得像……
就算長得像,叔侄之間,大約也是正常的,只是不知道商業聯姻,跟薄云牧這樣的私生子有沒有關聯。
這間病房里只有黃玉英一人在接保胎治療,那惡毒的眼直接過來,讓阮安夏暫時屏蔽了剛剛的胡思想。
“黃士,今天覺如何?”
“你現在滿意了吧?”黃玉英冷冰冰盯著阮安夏,話也是對著說的。
沒有人回答。
林禾翻了翻表,檢查了況之后就走,“羊水穿刺已經安排上了,有問題按鈴。”
阮安夏這發現,羊水穿刺就安排在三天后,想來是阮釗不相信,特意安排要做dna鑒定的。
“阮安夏!你把我害得家破人亡,是不是很得意啊?你跟你的小三媽,是不是現在做夢都在笑?”
“我沒覺得高興,也不會半夜笑醒。”
阮安夏本不樂意多搭理,頭也不回就出了病房。
不需要在意的人,連多看一眼都嫌晦氣。
倒是林禾站在門口跟上,帶了一整天。
到快下班的時間,忽然當著的面打了一個電話,“給小白的,我跟小白還有七爺都悉,你應該知道吧?不然上你男朋友,我們一塊吃個飯。”
“聽說,他也是小白的朋友?”
阮安夏垂首沒有說話,正在想拒絕的理由,恍惚中覺著,好像有一些信息似乎被自己忽略掉了。
“喂小白,在哪呢?一塊吃個飯吧。”
林禾撥通了電話,還故意開了公放。
“今晚不行,我在忙……”
“在哪呢?我約了你的朋友薄云牧,還有他的朋友阮安夏。”林禾眼帶笑意,其中暗示不言而喻。
可薄深白那邊格外嘈雜,“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我跟七叔在港口……事兒大發了!”
說完手機里便只余下“嘟嘟嘟”的聲響。
林禾臉有點掛不住,“看來是在忙,下次也可以。”
“他剛剛是不是說他在港口?”
還說事大發了!
阮安夏卻是臉忽變,滿是擔心地往外跑。
早上薄云牧也說他要去港口的!
迅速攔下一輛出租車,“去西港!”
薄云牧上的傷都還沒好,要是遇上小白和七爺在辦的事,被牽扯了進去的話,可能會出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