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東宮。

朱標對于那副《武圣驅邪》，可謂是不釋手。

帶回之后，便讓人裝裱在文華殿，以示太子正氣。

“殿下，那幅畫是出自何人之手？”

太子妃呂燕端來一份參湯，“您日理萬機，切勿荒廢了子。”

朱標今日心大好，笑道:“此乃十七弟所做！”

“今日十七弟與扶桑騰佑壽對戰四藝，大獲全勝！我大明有如此人才，何愁不興？”

聽聞此言，呂燕臉并不好看。

老朱嚴令外戚不得干政，就連馬皇后的家族，都只能得到富貴，而不能朝為。

更別說呂燕，如今還只是太子妃。

“以后，允炆允熥去找老十七，你莫要阻攔了。”

朱標訓斥道:“我這弟弟，可謂是文武全才，讓那兩個小子，多跟他學學！”

呂燕臉上，出一笑容，“是，殿下……妾的弟弟，呂鷹素來有才，還請殿下……”

話音未落，就看到朱標擺了擺手。

“他若習文，便參加科舉！我保證公平競爭！”

“他若習武，便直接去找藍玉，從普通士兵做起，若有戰功，定無人能搶！”

朱標為太子，可不是徇私之人。

何況群臣都在看著他，若是任人唯親，豈不是寒了大臣們的心？

呂燕攥拳，心中有些埋怨。

他朱權就能平步青云，封大寧。

我弟弟呂鷹，同樣有才，卻只能從零開始？

說什麼公平，到最后還是任人唯親！

可惜呂燕忽略了一點，老朱的兒子，去就藩之前。

都要在大本堂讀書學習，若是草包，前去就藩，豈不是給老朱丟人？

洪武大帝如此惜羽翼，給他丟人，就算是兒子也不行！

“臣妾告退……”

呂燕興致不高，便放下參湯，直接離開。

朱標并未在意，他還在回想今日朱權大顯神威。

埋怨錦衛通報不及時，害他錯過了琴藝與棋藝的比拼。

呂燕則來到了長子朱允炆。

“母妃，今日為何悶悶不樂？”

朱允炆孝順，躬行禮，將呂燕引進了房中。

“允炆，你一定不要讓為母失。”

呂燕嘆氣道:“今日母妃想跟你父親提議，給你舅舅一半職，結果卻被拒絕。”

朱允炆皺眉不語，舅舅呂鷹是個什麼貨，他還是略有耳聞。

呂家，乃是宋朝名將呂文煥的后人，在大元朝也是聲名顯赫的家族。

可到了呂鷹這代，除了保留了大元那些個欺男霸，招貓逗狗的惡習，毫沒有真才實學。

“為母這般做，也是讓你在朝中有個助力！”

呂燕低聲道:“允熥畢竟是嫡子！可你卻是長子！你父親登基后，咱們娘倆就要謀劃太子之位！”

聽聞此言，朱允炆心中十分不舒服。

他跟朱允熥雖然是同父異母，但在朱權的串聯下，卻是兄弟深。

“母妃……允熥是我兄弟……何況朝中，我也有小皇叔相助。”

朱允炆話音未落，就到母妃臉不善。

“你那些叔叔，誰能靠得住！”

呂燕咬牙道:“若是有一天，皇上駕崩，你爹若是也出事，他們就是大明的患！”

“如若沒有領兵之人相助，你這一脈能不能坐穩皇位，都是未知數！你還要靠他們？”

朱允炆聽聞此言，依舊反駁道:“母妃，其他皇叔，兒臣不知道。但小皇叔，對我和允熥絕對是真意切！”

“至于舅舅，他若是真才實學，朝廷從不會明珠！就按照父親說的，讓他去考取功名，亦或是殺敵立功吧！”

呂燕氣得臉紅，轉念一想，或許是自己的言辭太過犀利，引得朱允炆逆反。

“允炆，外甥像舅，其實你跟你舅舅，才是真正的親人！”

此言一出，朱允炆眉頭鎖，仿佛到了侮辱。

“母妃……這話，當真不是在侮辱人？”

朱允炆嘆氣道:“兒臣哪怕沒有什麼本事，也不會在鄉里留下惡名！”

呂燕愕然，在朱標那壁就算了，沒想到朱允炆這依舊不賣面子。

“你……你就跟著那個朱權瞎混，遲早后悔！”

說罷，呂燕憤然離去。

朱允炆搖頭苦笑，“我不負小皇叔，小皇叔絕不負我！”

——

武英殿。

老朱還在挑燈夜戰，帶著閣理奏折。

不閣臣，甚至直接住在皇宮。

李善長年紀最大，偏偏干勁十足。

現在的他，無須考慮那些勾心斗角，只需要為大明發揮余熱便是。

“善長啊，你這老胳膊老，還不早點回去歇息？”

朱元璋打趣道:“跟咱在這耗什麼？”

李善長笑道:“皇上不走，微臣哪里有先走的道理？”

兩個加起來，年齡都不及張三的老頭，相視大笑。

“咱一直在想，允炆允熥兩個小崽子，都沒有習武過！”

朱元璋此時坐在地上，渾然沒有皇帝的威儀，倒像個談天的老農。

“上位的意思，是想要組圍獵？”

李善長聰明，在二人獨的時候，悄悄換了稱呼。

朱元璋笑著點頭，“對！咱就是想讓兩個小崽子去打獵！也讓其他皇子公主啊，去湊湊熱鬧！”

李善長心中清楚，皇上要避免元朝宗室薄弱的弊端。

為藩王，也要有尚武之心。

讓這些個皇子全都去上陣殺敵，未免太過扯淡。

那打獵就是不過的選擇。

何況皇室獵場，沒有兇猛野，大部分都是兔子和鹿。

偶爾放些野狼，有護衛在旁，也能確保安全。

“上位考慮周到，皇子們經此圍獵，定能明白您的苦心。”

李善長一記馬屁奉上，令老朱大笑不止。

“此次，咱不僅弄了狼，還有一頭熊！”

朱元璋笑道:“咱也要老夫聊發年狂！”

李善長并未勸阻，周圍有蔣瓛這等高手在，老朱獵熊也是輕松。

何況那熊都是了多日，力不支，上位只需要最后一箭即可。

“對了，明日咱要告訴朝臣！你們幾個，跟老十七相，讓他一定過來參加！”

老朱氣呼呼道:“這逆子，以前皇室圍獵，向來告病缺席！”

李善長大喜，上位上罵的越兇，心里越是看重。

“上位放心，善長一定告知寧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