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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桃花》 五百三十九、秋歸(一百零七)

氣力畢竟不及封良,沒多久,就被封良制住。

一記響亮的耳落在皇后臉上,跌倒在地。

“畜生!”皇后滿面淚痕,不顧角淌著,罵道,“這些年,我予索予取,你要什麼我不曾給你!你這權熏心忘恩負義的……”

“夠了!”封良呵斥打斷,咬牙切齒,“你有何面目在我面前說這些?你能坐穩中宮之位,能讓兒子當上太子,靠的是誰?還不是我!這些年來,我一直在為你無能的兒子收拾大禍小禍,而他又是如何對我的?他的命是命,我家二郎就不是命!我封良如今孑然一,是拜誰所賜!六親不認的狗東西,還不都是你教出來的!”

皇后痛哭不已,又要上前跟封良拼命,卻已經被沖進來的封良近侍按住。

封良冷冷地看著:“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裝無辜,你說我狼心狗肺,那狼心狗肺之事,你又做得麼?別的不說,說裴淵,若非你當年對他母親下的狠手,這豎子又何至于到今日這不死不休的地步?我一直找不到一個解釋。封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是百之首,我的親妹是后宮之首,外甥是當朝儲君,可最后死的死、傷的傷、廢的廢,獨留著我一人苦苦支撐,干這刀尖上的活計,究竟是為何淪落到了這個地步?小妹,你的丈夫拋棄你,你的兒子置你于不顧,可只有我,你的兄長時時刻刻惦記著你,無論如何也要將你救出冷宮,可你便是這般對待我的?你我何其心寒!”

“我的兒子何曾置我于不顧?”皇后哭訴道,“這宮中,向來只有太子一人真正牽掛我!他怕朝臣議論,怕他父皇責罵,便常常來看我。有一回都下鑰了,他還給我送炭火來,說怕我夜里冷睡不著……這些事,還有誰人為我做過?你只牽掛著你的權位!無論我還是太子,都不過是你腳下的石頭,誰阻礙了你,你便毫不留除去!你喪盡天良,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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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良長長吸了一口氣,神卻變得平靜。

“說來說去,你不過是不甘罷了。”他說,“放心好了,只要天下姓封,你要當什麼都可以。將來我登了基,仍會將你奉為太后,亦會將太子追封為皇帝,葬皇陵。”

聽得這話,皇后近乎癲狂的臉上倏而浮起一抹冷笑:“我問你,太子害死大郎一事,你從何聽聞的?”

封良哼一聲:“自然是我派人去調查的,有憑有據,你若想看,我回去拿給你。”

皇后笑了起來。

扶著案幾,徐徐站起來:“太子雖暴戾,做事卻從不曾廢至此。若非有心人故意讓你知道,你的人又如何能查到?人家要的就是你與太子結怨,坐山觀虎斗,最后都得兩敗俱傷。沒想到他竟真的中計了,何其荒謬,何其荒謬!”

大笑著,聲音愈發瘆人,眼角流出眼淚。

封良的臉愈發沉,他想他已經猜到了。

“有人潛我府上告訴了你所有的事,而后放你出來找我。此人是誰,二殿下麼?”

皇后還是笑:“你又錯了,告訴你太子害死了二郎的,是裴安。放我出來的,卻是個子。是皇城司的常副司,兄長家的大郎就是殺的。”

迎著封良難以置信的眼神,皇后收住笑,眼淚,緩緩道:“對了,圣上和在一起,約兄長前去一見。

封良聞言,面一變。

他盯著皇后,狐疑不定。

皇后卻鎮定多了,看著他,仿佛在欣賞那面的變化。

好一會,封良冷冷道,“圣上已經駕崩了。”

皇后笑了一聲。

“這許多年來,你都不得他駕崩,日思夜想。”嘲諷道,“可他一直好好的,最終是你沉不住氣,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先了手。你騙你自己,以為把皇宮和朝廷拿在手里,他就跟死了無異。這話說得太多,連你自己都信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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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良沒答話,神鷙。

“他約我在何見?”

“東都。”。

封良的目驟然銳利。

往東都必經潼關,而他的援兵正從潼關而來。

皇后冷笑:“兄長沒能擒住他,便只能攜玉璽以令諸侯。可裴宴還是皇帝,他一旦面,兄長矯詔之事便大白于天下,屆時何人還敢追隨兄長?”

封良亦冷笑一聲。

“這不過是爾等使出來的雕蟲小技罷了。”他說,“你們以為找一個跟圣上相似的人出來,我便會認麼。”

“兄長莫非以為圣上會傻到孤前往?”

“你想說圣上還有皇城司?”封良問,“那些見不得的小嘍啰怎能和我的強兵壯馬抗衡?”

“兄長興許還未得消息,”皇后面,“五萬朔方軍突襲了潼關,想必已經得手。”

封良面又是一變。

“不可能!”他瞪起眼睛,“八殿下仍在靈州,怎會一夜之間便到了潼關。”

“是不是胡言語,我也不知道,我只把那常副司說的話悉數轉告兄長。”皇后撣了撣衫,落座在榻上,“我倒是想問一問兄長,裴瑾確實在靈州,可裴安在何?”

想到裴安,封良心中一沉。

他一直以為裴安帶著皇帝藏于某,可如今看來,和皇帝在一起的并非裴安。。

皇后看出他的疑慮,不不慢道:“不僅如此,聽聞孫家那大兒子孫煥還私自跑出了京師,從裴安手里要了一萬人,攻下了永倉,京畿道的糧荒將至。此事,兄長是否也未得消息?”

從皇后口中說出來的話,接二連三,皆如驚雷。

封良強著心緒,讓神平靜。

“那姓常的什麼副司,給了你什麼好。”他冷冷道,“堂堂中宮,竟到我跟前來妖言眾。”

皇后看著他,目憐憫而鄙夷。

“我早跟你說過,圣上手中最好用的利是皇城司,你要保安穩,要麼除掉皇城司,要麼將其收為己用。可你目空一切,從來不拿我的話放在心上。”說,“皇城司擅于經營信道,什麼事能傳過來,什麼不能傳,必定把握得死死的,這便是裴宴為何從不將皇城司假于人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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