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講到這里，自己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敢當時的場景確實把嚇壞了。

我和柳青青對視一眼，柳青青就問老媽:“牛工頭老婆生出來的東西，不是人？那是什麼？”

老媽的臉頰搐了一下，我看見的臉上起了一層皮疙瘩，說:“是……蛇！”

什麼？！

蛇？！

我皺起眉頭，牛工頭的老婆是個人，怎麼會生出一條蛇來？

老媽又說:“其實吧，也是個人胎，但又不像是個人，怎麼說呢，一個半人半蛇的怪吧，因為那嬰孩的表面特征就跟蛇一樣，所以我們都他蛇胎兒！”

蛇胎兒？！

這件事確實古怪的，好好一個人，怎麼就生出了一個半人半蛇的怪胎呢？

老媽一邊比劃一邊跟我們描述那個蛇胎兒的樣子:“胎兒表面，覆蓋著一層黑的蛇鱗，當他蜷在襁褓里不的時候，就像一條盤踞著的蛇，沒人敢去他。那個胎兒也不像正常孩子一樣哭啼，他張開，發出的聲音都是詭異的嘶嘶聲，跟蛇吞吐信子發出的聲音是一樣的……”

說到這里，老媽打了個寒:“真是可怕！我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未看見過這樣畸形的胎兒。有人說，這是因為工地上的人天天吃蛇，所以遭了報應。尤其是那個牛工頭，吃蛇最厲害，而且他最喜歡親自打理蛇，給蛇剝皮，摳苦膽！”

我問老媽那個蛇胎兒目前在什麼地方，老媽說在工地上，有人說送去醫院看看，但沒人敢，就連牛工頭自己都不敢去抱一下。而且這種癥狀，明顯不正常，就算去醫院，也是看不好的。所以有人就提議讓庫瘸子來看看，也許這個蛇胎兒是中了邪，結果沒找著庫瘸子。后來老媽想起柳青青還在家里，況且柳青青本就是靈蛇，應該能夠理有關于蛇的事。

柳青青嘆了口氣:“蛇是有靈的東西，民間又把蛇稱作地龍，所以不能吃！”

老媽說:“沒有了，出了這種怪事兒，誰還敢繼續吃蛇，都沒吃了。今天大年夜的，大家伙在工棚里煮紅苕稀飯，頂多吃點臘香腸，沒人再敢蛇了！”

柳青青點點頭，讓老媽早點休息，答應明兒天亮，跟老媽一起去工地上看看。

第二天大年初一，以往的大年初一我們都開始竄門了，但今年因為有特殊事，所以我們早早起了床，按照風俗吃了湯圓，這便隨著老媽出了村，前往工地。

天氣沒有昨天那麼惡劣，但也談不上好天氣，雨夾雪雖然停止了，天空卻還是沉的很，如同世界末日一樣，讓人覺很不舒服。

萬蛇山距離我們紅旗村，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出了紅旗村，爬上一個山頭，一抬頭就能看見萬蛇山。

如果能走直線距離，那路程肯定是非常近的，但是山里人都知道，從一座山頭到另一座山頭其實是很麻煩的，又要走盤山路繞過去，又要翻山越嶺，你看著那座山就在對面，但可能走過去需要花費半天，甚至一天的時間。

所以農村里有句俗話做“山跑死馬”，就是這麼個意思。

“你們看萬蛇山的山頂上！”柳青青手指著遠的萬蛇山。

我踮起腳尖，眺遠的萬蛇山，但見萬蛇山常年籠罩在氤氳的濃霧當中，若若現，顯得異常神。此時不知是不是天氣原因，萬蛇山的山頂上烏云聚集，黑的烏云幻化一條黑的巨蟒，沉甸甸的蛇盤繞在萬蛇山頂上，蛇頭仰著蒼穹，仿佛正對著蒼穹怒吼咆哮，畫面震撼而又驚悚。

老媽憂心忡忡的說:“怎麼會是這幅景象？工地上不會出什麼事吧？”

我安老媽，讓老媽不要擔心，那無非只是大自然的異象而已。按我說，我還覺著那東西是條黑龍呢，你把它想象一條引頸長嘶的龍，不要想象巨蟒，心里自然就覺得好過多了。

當然，我這樣說，純粹是為了安老媽的緒而已。

我們急忙奔下山頭，往萬蛇山快步疾行。

一大早出發，抵達萬蛇山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工地上升起了炊煙，工人們三三兩兩的圍坐在一起，有人在吃飯，有人在煙，有人在就著花生米喝酒嘮嗑，大家都在談論有關于蛇胎兒的事，整個工地籠罩在一種莫名的驚悚氛圍當中。

我們走進工棚，跟老爸和老爺子了頭。

我問蛇胎兒在哪里，老爺子讓我們先吃飯，吃完飯再去隔壁工棚看蛇胎兒。

跋山涉水一上午，早上的幾顆湯圓已經消化得干干凈凈，我也確實有些了，工棚外面正好有人在炒菜，陣陣香味傳進來，我的肚子也跟著喚起來。

山里孩子沒有那麼多講究，拿上兩個搪瓷碗，就準備出去打飯。

飯菜很簡單，一葷一素，青椒回鍋外加一個熗炒蓮花白，聞上去很香。

我夾起一片半，正準備往里送，就聽見隔壁工棚傳來吵鬧聲，然后很多人就往隔壁工棚跑。

我們很奇怪，就問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說，快去看看吧，牛工頭要殺人啦！

牛工頭要殺人？！

開什麼玩笑？！

我隨便拉兩口飯，放下碗，跟著老爺子他們跑到隔壁工棚。

此時工棚外面已經圍聚著很多人，工棚里面不斷傳來打砸聲和罵聲，還有很多人在勸架，七八舌，鬧鬧嚷嚷。

老爺子撥開人群往里走，我們也跟了進去。

我一眼就看見那個牛工頭，大冷天的，外都了，只穿著一條衩子，雙眼通紅，滿酒氣，應該是喝了不酒，右手提著一把二火錘，正在那里發酒瘋，幾個工人死死拉著他，讓他不要沖。

牛工頭噴著濃烈的酒氣，罵個不停，里嚷嚷著要去弄死那個怪胎。

不遠的一個臨時搭建的小木屋里，傳出牛工頭老婆嗚嗚咽咽的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