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門村在大山里面,這里距離縣城都要走半天時間,再加上這寒冬臘月的深夜,本就沒有任何通工出去,所以想把丁明送去縣城醫院,擺明是不太現實的。
我趕把其他人醒,大家好一陣手忙腳,終于從包里找到了一些應急的冒藥,囫圇給丁明喂了下去。
但是冒藥下肚以后,丁明好像并沒有什麼好轉,就跟烙鐵一樣,很燙人。整個人仿佛陷了半昏迷狀態,竟然開始說起了胡話。
而且令人大不解的是,丁明本不是河南人,但在高燒狀態下,他居然說出一口河南本地話,還帶著一點古腔,咿呀咿呀就跟唱戲一樣,也聽不清楚他在說些什麼,聲音聽上去就不像是丁明自發出來的。
韓梅和謝夢萍被吵鬧聲驚醒,披上外走出來。
韓梅看見丁明燒得滿臉通紅,就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是要給丁明把溫降下來,否則一直高燒的話,很可能會燒壞腦子。
我們也沒有太好的藥,唯一的辦法就是給丁明理降溫。
猴子出了個餿主意,他說把丁明的服剝,然后把丁明掛到樹上,吹半宿冷風,這寒冬里的冷氣,一會兒就能讓丁明的溫降下來。
沒想到,這樣的餿主意還得到了小胖這個智障的支持。
老馬說:“你們這是把他往死里整啊,嫌他死的不夠快是吧?”
謝夢萍讓我快點去燒些水,發燒的人干燥缺水,需要補充水分。
我在火堆上面架了口鍋,倒一瓶礦泉水,很快就燒得咕嚕咕嚕的。
燒開以后,吹了吹熱氣,讓猴子把半昏迷的丁明攙扶起來,然后將熱水遞到邊,正準備給丁明灌下去。
就在這時候,丁明閉的雙眼突然睜了開,把我們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丁明的眼神非常嚇人,眼白翻著,就像死人瞪眼一樣,嚇得韓梅都失聲喊起來。
我微微一驚,不等我反應過來,丁明突然將猴子推倒在地上,然后打翻我手里的熱水,一個箭步竄了出去。
我焦急的大喊:“快攔住他!”
老馬距離丁明最近,側就去抓丁明,沒想到丁明力氣極大,竟然將老馬給甩飛出去,在地上骨碌碌滾了好幾圈。
老馬捂著腰桿,哎呀呀的喚著,說他的老腰快斷了。
小胖從斜刺里沖上去,冷不丁一個熊抱,死死抱住丁明。
小胖沖我們大:“我抓住他啦!哈哈,我抓住他……”
一句話還沒說完,小胖被丁明一個過肩摔,重重摔在地上,后背著地,四仰八叉的樣子,像極了一只王八。
猴子說:“楊程,丁明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啊!”
猴子不用說,我也知道丁明不太對勁,我下被熱水打的外,撒丫子追了上去。
丁明轉往前跑,我就在后面追,兩人一前一后,迅速消失在蒼茫的夜中。
整座村莊都被濃霧籠罩著,而且四周黑咕隆咚的,能見度很低,再加上村子里的道路錯綜復雜,到都是岔路,沒追多遠,我就跟丟了,完全失去了丁明的蹤影。
我咬咬牙,著頭皮慢慢尋找下去。
丁明現在的況像是被什麼不干凈的東西纏上了,如果我不能及時找到他,時間越長,丁明越是危險。
走了一圈,我都有些迷路了,分不清東南西北。
當我停下腳步的時候,發現高高的圍墻擋住了我的去路。
抬頭一看,面前是一座深宅大院,正是我們白天來過的那座老宅。
老宅的堂屋里面,有號稱“封門村第一邪”的太師椅,深更半夜的,我不想進去招惹這種臟東西,于是準備繞過圍墻。
就在這時候,老宅里面,突然幽幽亮起了一團火。
火雖然有些微弱,但因為四周太黑,所以這團火還是相當顯眼。
我心中一凜,無人居住的老宅里面,怎麼會亮起火?莫非老宅里面還有人?
我定了定神,邁走進老宅。
穿過老宅的院子,一眼就看見堂屋的房門大開著,火就是從堂屋里面出來的,堂屋中央的那把太師椅上面,竟然坐著一個人!
我的小心肝猛的跳了一下,深更半夜的,什麼人坐在這把太師椅上?這不是腦子有病嗎?
我留了個心眼,小心翼翼走到堂屋門口。
我睜大眼睛看向太師椅上的那個人,那人上穿的服有些悉,我一眼就辨認出來,太師椅上的這個人,不正是剛剛失蹤的丁明嗎?
事實證明,丁明確實是不太對勁,大半夜的,莫名其妙發起了高燒,然后又失心瘋一樣的打傷了自己的同伴,最后一個人跑到老宅,坐在這把邪門的太師椅上面,這一系列的舉都顯得詭異無比。
我暗暗了把冷汗,白天的時候,我就訓斥過丁明,說這把太師椅既然被稱為“封門村第一邪”,最后就不要去招惹他,但是丁明又有狂熱的冒險神,居然以試險,在太師椅上坐了一下,我罵他,他還不以為意,認為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因為這件事,我一直擔心丁明會出事,沒想到真的出事了。
“丁明!是你嗎?”
我麻著膽子走進堂屋,喊了一聲丁明的名字。
堂屋的小方桌上,放著一盞老式的煤油燈,燈盞泛著古銅的幽,里面燃燒著一小簇火苗,也不知道是誰點燃的。
丁明坐在太師椅上,低著頭,也不答話,看上去很蒼老的樣子。
我又喊了一聲丁明,丁明還是不說話。
我覺得古怪,正準備走到丁明面前,這時候,丁明卻突然抬起腦袋。
我怔了一下,隨即低低驚呼了一聲。
面前的這個人確實是丁明,但又不是丁明。
這話好像有點矛盾,讓我捋一捋,該用怎樣的詞語來形容丁明的模樣。
無論從著,五,還是型廓來看,坐在太師椅上的這個人,的的確確是丁明。
丁明跟我差不多年紀,也就挨近二十歲的樣子。
但此時坐在太師椅上的丁明,看上去老態龍鐘,完全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