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聽得帶勁,黑牛又停了下來,咕咚咕咚的喝著啤酒。
老鐵奪下黑牛手中的啤酒罐:“你能不能敬業一點,講完了再喝,大家都還等著呢!”
黑牛笑了笑說:“老子這是在驚!”
老鐵遞給黑牛一支香煙,塞進黑牛里:“煙吧,煙也驚,還可以邊邊講!”
黑牛點燃香煙,用力吸了一大口,又開始了講述:
“外婆告訴何帥,說朱聰如果今晚還來,你就一下!
到了午夜十二點,何帥又自己醒了,睜眼一看,朱聰果然又來了,但這次并不是站在臺上,而是站在他的床邊,何帥嚇得啊一聲,趕用被子把頭蒙住了。
外婆這時就醒了,然后一下子坐起來,也不開燈,就對著臺的方向罵起來了,大概是說如果你還不走,我馬上找人收拾你,讓你永世不得超生之類的。
罵了一會,外婆就喊何帥探出腦袋,看看朱聰走了沒有。
何帥從被子里弄了點隙往外看,就看見朱聰慢慢轉,很緩慢,很像那種提線木偶一樣。然后走到臺上,一下就跳下去走了。
自那以后朱聰再也沒有來過,后來才知道朱聰是出去買驢火燒的路上被車撞死的,而死亡的地方,也在校門口!”
黑牛吐著煙圈說:“以前我看見哪里出車禍什麼的,也喜歡去圍觀看熱鬧,但自從何帥跟我講了這段經歷以后,我看見車禍現場,看見死人,我都繞道走!”
我點點頭:“所以說,一定要尊重死者,否則會遭報應的!”
黑牛對那幾個生說:“哎,到你們了,誰又來講一個?”
李婉蕓說:“我來講一個吧,關于我親三爸的事,三爸你們知道的吧,就是老爸的親弟弟,在家里排行老三!”
黑牛說:“知道知道,你就別啰嗦了,直接講正題吧!”
李婉蕓笑了笑:“別怪我啰嗦,孩子嘛,你們要諒解!
我三爸呢是一位殺豬匠,很多都知道,殺豬匠因為經常殺生,所以殺氣很重,做這份工作的人,八字一定要夠。
三爸雖然不是鎮關西那一類的人,但的確也是強力壯的,平時不信鬼神,不拜天也不拜地,只拜自己父母。
三爸他們村獅子寨,有一位媳婦長期和婆婆不和,經常辱罵毆打老人,終于有一天婆婆實在不了,喝農藥自殺了。
雖然是自殺,但人家也有祖孫三代,所以也請了道士之類的做法事,算準日子在家停三天。
第二天的時候,三爸去鄰村殺豬,事做完以后回家都快七點了,在兩村界有一座石拱橋,三爸在橋上遇到了這位自殺的老人,但三爸當時也許是被迷住了,竟然忘記這個老太婆已經死了。
老太婆主打招呼,住三爸,問三爸去哪里?
三爸說回家撒,剛從隔壁村殺了豬回來,飯都不招待一口。
老太婆又對三爸說,那你有時間來我們家耍嘛。
三爸點點頭說,回答說好。
然后就和老太婆分開了,各走各路。
三爸走了兩步,突然清醒過來,媽喲,這個老太婆都死了兩天了,怎麼會出現在老子面前呢?
其實三爸當時心里已經知道撞鬼了,但是三爸相當生猛,立馬將背上的殺豬刀拔出來,殺豬刀沾滿鮮,能擋煞劈邪。
三爸舉著殺豬刀,追那個老太婆,沒追出十米,那個老太婆就不見了。
三爸只好提著刀,一路跑回村子,然后將此事給村里人說了。
大家都勸三爸去請人來收拾一下,三爸卻覺得不怕,只是每晚將刀放枕頭下面擋煞。
三天后,三爸去鎮上趕集時,被裝沙石的車當場撞死了。
我當時正面臨中考,聽到這個消息,還是馬上趕回老家。
按照鄉下的風俗,尸是擺在堂屋的。
我回去以后,就跪在靈位面前燒紙上香之類的。
我小時候在老家,跟三爸的還不錯,突遇此災禍,心里難的很,一邊燒紙一邊流眼淚。
當時三爸有個兒,是我們的妹妹,三爸走的時候,妹妹才四歲,妹妹從外面走進來,突然指著棺材說話,說三爸坐在棺材上大口大口的吃生豬,一邊吃一邊哭,眼睛里流出的都是。
家里請來的道士正好趕到,聽見此話馬上就進來,讓大人把小孩子拉走。
自此以后,妹妹就開始發高燒,直到長大了腦子都有點迷迷糊糊的,沒以前那麼聰明了。
接著說那天的事吧,妹妹被大人抱走以后,道士就取了一個碗,圍著碗走圈,里念念有詞,讓我們在旁邊燒符紙。
轉了一圈之后,道士舉起桃木劍,對著那個碗一劍砍下去,碗卻紋未。
道士一下就顯得很張,歇了一會兒,又開始念念有詞,這次圍著碗轉了三圈,又是一劍下去,那個碗居然還是沒破。
道士臉上的冷汗唰地就下來了,連忙人去請他的師父。
傍晚的時候,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道士來了,走進堂屋,二話不說,一把就將桃木劍奪過去,然后開始做法。
老道士吩咐人取大紅公,又所有孝子孝孫全部集中下跪。
然后,老道士將公涂抹在桃木劍上,對著那個碗一劍下去,這一次,那個碗終于應聲而碎。
老道士馬上吩咐抬棺,當場下葬,刻不容緩。
后來聽那個老道士說,如果連續三次都砍不破碗的話,那誰也擺不平此事了,以后這個村莊絕對犬不寧。
三爸死了到現在都快二十年了,獅子寨風調雨順,一直沒發生過什麼事,現在的日子也是越過越好了!”
講到這里,李婉蕓突然紅了眼眶,眼角有淚閃爍。
黑牛遞了一張紙巾給李婉蕓,問怎麼哭了。
李婉蕓搖搖頭,嘆了口氣,說:“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三爸了,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些事,覺得有點悲傷!”
黑牛就安李婉蕓:“沒事的,你三爸那麼厲害,說不定早就升上天庭,了玉皇大帝邊的帶刀侍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