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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泉陰司》 第二百七十四章 暖坑

伴隨著吱呀聲響,沉甸甸的棺材晃晃悠悠的離地而起。

四個村民都很有干勁,常年在外做工的緣故,雖然黑黑瘦瘦,但是力氣都很大,臂膀上面全是腱子,鼓起來就跟蛋一樣,脖子上的青筋也像小青龍一樣,繃得的。

我走在前面,四個村民抬著銅皮棺材跟在后面,然后是二三十個楊家人。

離開墳地的時候,三叔對楊二叔的兒子大喊:“放炮!放炮!”

鞭炮聲噼里啪啦響了起來,在山巒間久久回

我拿著一沓厚厚的紙錢,在前面一邊走,一邊扔。

從這座山頭到“吊金鐘”不算近,也不算遠,對于我們來說這點腳程倒也沒什麼,但是那抬著棺材的四個村民,子骨再怎麼強壯,中途也需要歇口氣。

中途休息的時候,按照規矩,棺材是不能直接到地面的。

所以我找來四塊磚頭墊在棺材下面,四個村民這才放下棺材,喝水休息。

等到把銅皮棺材抬到吊金鐘風水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我讓大家抓時間,爭取在天黑之前將楊太公的尸骨土為安。

這邊的新墳前兩天就已經挖好了,我跟三叔決定用這個風水以后,三叔就讓這四個村民來把新墳挖好了,所以我們只需要把棺材放進去,然后封土就行。

但是在放棺材之前,還有一個必不可的步驟,那就是“暖坑”。

所謂暖坑,就是趕走墳墓里原有的氣,經過簡單的布置和施法以后,讓吉利之氣來的更快一點,這樣后人也能迅速走出倒霉的影。

我下到墳墓里面,先在墳墓四周撒了一圈驅蟲,然后彎著腰,在墳墓下面鋪上一層黃紙,并且把事先準備好的松香末撒在黃紙上面,接著點燃松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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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墳墓里就飄出松香的氣味,原本的氣都被驅散了,墳墓里覺暖烘烘的。

出四枚古錢幣,分別放置在四個角上,然后爬出墳墓。

的余暉斜照下來,照進墳墓里面,給人一種神

四個村民抬著棺材,小心翼翼下到墳墓里面。

三叔站在墳墓旁邊,不停的比劃指揮:“左邊一點,哎,對對,再往右邊一點!”

好不容易,棺材終于放了下來,棺材的四個角,正好在那四枚古錢幣上面,四枚古錢幣分別代表著“榮華富貴”。

放好棺材以后,四個村民爬出墓坑,揮舞著鏟子,開始埋棺封土。

三叔很高興,遞給我一支中華煙,拍著我的肩膀對我說:“大侄子,你三叔今年若是能夠打一場漂亮的翻仗,決計不會忘了你!”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三叔再怎麼有錢,再怎麼榮華富貴,都是三叔的東西,跟我沒有太大的實質關系。

當然,如果三叔再次飛黃騰達以后,真能想起我,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墓坑被填平,天空只剩下最后一抹殘

四個村民累得氣吁吁,滿頭大汗。

墓碑還沒有刻好,三叔說回頭讓碑匠把墓碑送過來,立在墳前就可以了。

我點點頭,今日的重頭戲是遷墳,至于墓碑什麼的,遲些時候再立也沒問題。

而且這一次,三叔也沒有再打造之前那種非常豪氣的墓碑,只是普通的墓碑,石材稍微好一點而已。

經過這一年的災厄,三叔也算是變得低調了。

為了給楊太公遷墳,前前后后折騰了好幾天,中推雖有波折,但結局終歸算是好的。

遷墳順利完,我松了一口氣,三叔他們也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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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人都很高興,挨個跪拜楊太公以后,說說笑笑的下了山。

從現在開始,他們即將擺霉運的糾纏,重新迎來好生活,心自然是大好。

我本來要回家的,幾天沒回家了,想念青青的。

平時都在縣城讀書,只有寒暑假才能回來,回來還這麼多事,都不能和青青好好在一起過個年,心里覺得愧疚的。

但是三叔拉著我,死活不肯讓我走,說明天楊家擺酒宴,一定要把我留下好好喝一杯,聊表謝。

在楊家人熱的挽留之下,我確實是不好意思離開了,只能留了下來。

第二天,三叔請來十里八村手藝最好的鄉廚,宴開十八席,寓意“要發”,所有的親朋好友都請來了,還有附近的鄰居都來了,也把老爺子和我爸媽請了過來,大家熱熱鬧鬧一起團年。

三叔把我拉到主賓席就坐,農村人很講究輩分等級的,我一個頭小子,談資論輩都不敢坐這個位置,我想離開,但被三叔強行按在板凳上,三叔說:“大侄子,你幫了咱們家這麼大一個忙,你完全有資格坐這個位置,大家說對不對?”

楊家人就齊聲說對,這陣勢反倒搞得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只好端著酒杯,尬笑著說:“舉手之勞!呵呵,舉手之勞!”

以前我跟著庫瘸子出去辦事,主賓席的位置都是庫瘸子做的,一個是因為庫瘸子的年紀在那里,有這個輩分資格;二個是因為庫瘸子幫人辦了事,別人尊敬他,所以把他安排在主賓席位置。

我表面雖然不說,但心里還是暗暗著樂的,我這才十幾歲,就能坐上主賓席位置,到大家的尊敬和戴,庫瘸子要是知道我這麼出息,肯定會很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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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呀,心里一高興,就容易貪杯。

楊家人挨個跟我敬酒,還有其他人也懷著崇拜的心理跟我敬酒,我喝的相當痛快,而且狀態極好,有種千杯不醉的覺。

這頓酒,從正午開席,一直喝到傍晚,連屁都沒有挪開過板凳。

到了傍晚,我們也沒下桌,直接桌布一換,又擺上一桌子好酒好菜,繼續吃吃喝喝,一直喝到午夜方才罷休。

三叔都已是醉眼惺忪,說話都是大舌頭,吐字都吐不清楚,還拉著我:“大侄子,高興……今兒個……真高興……走……咱叔侄兩個,進屋再喝……”

三叔剛剛站起來,就吱溜一下鉆到桌子下面去了,然后就聽見震耳聾的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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