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閉著眼睛,平躺在棺材里面,看上去就像在睡。
我抱起那只黑貓,小心翼翼放進棺材里面,合上棺材蓋。
然后在棺蓋上面鉆了個孔,給二叔和黑貓氣,要不然這一人一貓可能會悶死在棺材里。
三叔悄悄問我:“大侄子,這……妥當嗎?”
我也是個耿直人,直接回答:“不知道!應該能行吧!”
我確實是不知道,因為我也是頭一次干這活,但這是柳青青教授給我的法子,應該是可行的,所以我也并不是太過擔憂。
我把耳朵湊上去,著棺材聆聽了一會兒,發現棺材里面很安靜,一點聲響都沒有。
三叔問我怎麼樣,我說暫時還聽不出來。
過了良久,棺材里還是沒有靜,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夜已經深了。
楊家人這兩天被折磨的筋疲力盡,很多人都已經熬不住了,坐在椅子上打起了呵欠。
我想這事兒短時間肯定弄不好,于是我讓三叔安排楊家人下去休息。
楊二叔的兒子不肯休息,執意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守夜。
楊二叔的老婆見我們守夜辛苦,專門去灶房里炒了兩個小菜,煮了點香腸臘,讓我們守夜的時候吃。
三叔又提出一瓶茅臺酒,我們一邊喝酒,一邊守夜。
雖然最近的天氣比較暖和,但是早晚的溫差還是很大,夜晚還是有些涼,烤著火,喝著茅臺,這才覺稍稍熱和了一些。
楊二叔的兒子陪著我們守夜,他的年紀比我大,不停的給我敬酒,老弟老弟的喊著,人倒也還識趣。
守到東方出魚肚白的時候,兩瓶茅臺都差不多見了底,楊二叔的兒子喝的臉上紅霞飛,已經有些熬不住了,三叔也是一個勁的打著呵欠,而我覺還可以,我都沒想到自己現在的酒量這麼好,有種千杯不醉的覺。
熬過夜的人都知道,黎明時分是最難熬的時間段,人在這個時候會非常的困倦和疲乏,就在這時候,院子里的那口棺材,突然傳來奇怪的聲響,一下子趕走我們的困意,我們驚醒過來,快步來到棺材邊上。
隔著棺材板,也能清楚的聽見棺材里傳來黑貓的聲。
黑貓的聲很獷,撕心裂肺的,令人頭皮發麻。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撓著棺材蓋,聲音很刺耳,嗤啦啦嗤啦啦的。
接著,棺材里像是有東西在奔跑,咣當咣當的響,棺材都跟著搖晃起來。
面前的棺材就像一口即將沸騰的鍋,里面的沸水像是隨時都可能沖破鍋蓋。
楊二叔的兒子很張,趴在棺材上面,一個勁的著:“爹!爹啊!爹,你沒事吧!”
三叔的臉上也掛著擔憂的表,他問我要不要掀開棺材蓋看看。
棺材里的靜越來越大,我搖了搖頭,讓他暫時不要開棺。
棺材里的黑貓和耗子,應該正在進行著一場激烈的大戰,如果我們此時打開棺材蓋的話,很可能放走耗子,前功盡棄。
所以,我們現在唯一所要做的事,那就是等!
我們守在棺材邊上,楊二叔的兒子滿臉冷汗,不停的用手拭著,顯得局促不安。
三叔安他說:“不要張,相信楊程!”
前后可能過了半個時辰,棺材終于停止了晃,棺材里面也漸漸安靜下來。
我把耳朵在棺材蓋上,仔細傾聽里面的靜,很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楊二叔的兒子擔憂的說:“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那只黑貓……不會死了吧……”
三叔拍了他的腦袋一下,罵道:“你小子不要說話!”
然后三叔扭頭問我:“大侄子,可以開棺了嗎?”
我在棺材蓋上,足足兩三分鐘,確定棺材里沒有靜以后,這才對三叔點點頭,同意開棺。
這一刻,我們已經等了整整一宿。
真正開棺的時候,我們卻突然變得張起來。
我們抓著棺材蓋,可能是心理因素,總覺得棺材蓋沉重無比,像是一塊大磐石,重逾千斤。
三叔看著我,楊二叔的兒子也看著我,像是在等著我發號施令。
我沖他們點點頭,沉聲大喝一聲:“開!”
我們三人抓著棺材蓋,一起發力,猛的將棺材蓋掀開。
棺材蓋翻滾一圈,砰的一聲落在地上,就像一顆炮彈在我們的心里炸響。
我們深吸一口氣,長脖子往棺材里看去。
只聽喵嗚一聲,一團黑影突然從棺材里竄出來,嚇了我們一大跳。
借著初升晨曦的亮,我們定睛一看,就看見那只黑貓威風凜凜的蹲在棺材邊緣,高昂著腦袋,一臉冷酷,就像一個冷傲的黑將軍。
黑貓轉了一下腦袋,一張,突然從里吐出一團白的球。
那團白球落在地上,很快就化一灘墨般的黑水,還散發出一濃濃的腥臭味。
我們大喜過,這團白球,應該就是附在楊二叔里的耗子,看來已經被這只黑貓消滅了。
黑貓通靈,我們都開了眼界,沒想到在農村里隨可見的黑貓,居然有這麼厲害的本事。
農村里流行一個說法,說黑貓是不祥之,凡是黑貓出現的地方,就會發生災難。所以從古到今,黑貓都不怎麼到人們的待見,認為黑貓是災厄的象征。
但現在看來,這些說法都是錯誤的,黑貓不僅不會給人們帶來災厄,還會幫助我們解決災厄。
三叔對楊二叔的兒子說:“灶房里是不是還有昨天的炸魚,趕去拿兩條出來!”
楊二叔的兒子點點頭,趕轉跑進灶房,拿了兩條炸魚出來,當做酬勞遞給黑貓。
黑貓大概也是了,也不客氣,抓著炸魚,狼吞虎咽起來。
吃完以后,黑貓用爪子了,喵嗚喚一聲,嗖的竄上房頂。
晨曦落下來,照在黑貓上,黑貓踩著模特步,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應該是回家去了。
我們正準備看看棺材里的楊二叔怎麼樣,這時候,就看見楊二叔從棺材里面直的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