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楊太公要不要遷墳,真的跟我沒有太大的關系。
如果不是看在三叔的面子上,我都懶得來看墳,既然看出了問題,那我肯定要把問題講出來。
當然,問題已經講出來了,接下來應該怎麼做,是他們楊家人自己的事,別搞得我好像稀罕接手這筆生意似的。
其實我最不喜歡跟親戚之間有“業務來往”,要是出了什麼茬子,反而把關系鬧得很僵。
我看了楊大叔一眼,也沒有多說,對著楊大叔,冷冷撂下一句話:“不出三日,你必定會有之災!”
說完這話,在眾人驚詫的目中,我頭也不回的走出屋子。
幾秒鐘后,楊大叔氣得摔碎了茶盅,在屋子里破口大罵,說我詛咒他。
天地良心,我真沒有詛咒他,我是剛才看了他的面相,才判斷出他有之災的。
說到底,我是在好心提醒他,但是他卻認為我看他不順眼,在咒罵他。
那個楊大叔的印堂著一黑氣,并且瞳孔里面也有一黑氣,這是死亡之氣籠罩,象征著之災。
我前腳剛走出屋子,三叔后腳便跟了出來。
三叔是很支持我,也是很信任我的,我知道他是站在我這邊的。
三叔知道我生氣了,拉著我,寬道:“大侄子,大過年的別上火,遷墳這事兒給你辦,我已經決定了,至于你大叔那邊,你別搭理他,他就是那樣的脾,老頑固!”
三叔一邊安我,一邊遞給我一支煙,還主幫我點上火。
我平時很煙,此時正在氣頭上,于是接過香煙,用力吸了幾口,心里登時覺氣順了許多。
三叔就跟我說:“大侄子,你大叔這人,說話確實不好聽,就跟茅坑里的石頭一樣,又臭又,你別往心里去。說到底,他到底也是你大叔,你是晚輩,剛剛……呃……你咒罵他有之災……稍稍有點過了……”
我吐了個煙圈,一臉正的對三叔說:“我沒有咒罵楊大叔的意思,只是我剛才看見他的面相,出之災的征兆,所以我其實是在好心提醒他。最近這幾天,你多盯著他,盡量不讓他出門!”
三叔驚訝的張了張:“真有之災?”
我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讓三叔先去鎮上打一口新的棺材,然后我也趁著這幾天的時間,在附近山頭上到看看,幫楊太公重新選一風水吉。
三叔握著我的手,連聲表示謝。
從三叔家里出來,已經是傍晚,我也沒有閑著,抬頭看了看四周,尋了座最高的山頭爬上去。
所謂站得高看得遠,我必須爬到最高點眺四周,才能看出附近的風水。
我一個人,也沒有停留,一口氣爬上山頭。
此時已是夕西下,一紅日斜掛山頭,搖搖墜,把天際染瑰麗的緋紅。
山風徐來,拂我的頭發。
登高遠,心開闊,心里的那口悶氣,也漸漸消散了。
站在山頭上俯瞰四周,景盡收眼底。
可以看見起伏的山巒就像長龍,蜿蜒至遠方;可以看見村子里的農田,阡陌相通,如同棋盤;還可以看見裊裊升起的炊煙,跟各的小洋樓組合一幅寧靜祥和的畫卷。
此時此刻,我的靈臺一片空明,靈魂置在蒼穹之下,讓夕的余暉慢慢凈化。
我深吸一口氣,極目遠眺,開始靜下心來,觀察村子四面的風水。
看了約莫一炷香的工夫,就在我脖子都快酸的時候,突然眼前一亮。
此時,夕只剩下一縷金,就像一支金的穿云箭,刺破蒼穹,正好在兩點鐘方向的一山坳之中。
我的心頭突突跳個不停,眼睛死死盯著那山坳,把山坳的位置牢牢記在腦海里面。
我很高興,沒想到運氣這麼好,僅僅用了半個下午的時間,就幫楊太公重新找到了一風水吉。
這一夜,我也沒有回家,更不想去三叔他們家,干脆就在山頭上過了一夜。
山頭上雖然很冷,但是景卻很迷人。
到了半夜的時候,氤氳的霧氣升起來,天地間變得朦朦朧朧的,遮住了星,整個星空變得更加夢幻。
我也不敢睡,怕著涼,面前生著一堆篝火,凍得實在不了的時候,就爬起來鍛煉。
白天的時間總覺過得飛快,而長夜卻總覺漫漫。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熄滅篝火,抖了抖領上的寒霜,快步往山下走去。
昨天的那山坳位置,我已經牢牢記在腦海里,也沒費什麼力氣,很快就找到了那座山頭。
站在山腳下,舉目仰,但見這座山頭形似一口大鐘,古代的那種大銅鐘。
我一直守到傍晚,當最后一縷夕刺破蒼穹的時候,那縷金的正好就落在山頭上,把這口“大銅鐘”映染了金。
經過一天一夜的實地勘察,此時我終于可以確認,面前這座山頭絕對是一風水吉。
風水學里,這樣的風水布局名曰“吊金鐘”,是一上等的吉,可遇而不可求,相比楊太公之前的“潛龍飲水”,毫不夸張的說,“吊金鐘”這個風水,還要更加吉利一點。
如果是幫陌生人看風水,我可能都沒有這麼上心。
雖然昨天我很生氣,但我氣的也只是楊大叔而已,跟其他人沒有關系,也跟楊太公沒有關系。
就像三叔所說,我們都是一個老祖宗傳承下來的,只能說后代有了很多分支,但我們的脈都是一樣的,而且我們這兩個分支的關系也一直不錯,楊太公也算是我的祖宗,給自己的祖宗遷墳,我肯定還是很上心的,不能有半點馬虎,更不能有半點差池。
楊太公要是在曹地府過得好,肯定也會保佑我的,我這也算是給他盡孝。
我把三叔來,跟他說了這個“吊金鐘”的事,三叔聽了非常高興,連聲稱贊我,說我辛苦了,要請我去吃酒。
就在這時候,楊大叔的孫子跑來找到三叔,帶著哭腔說:“三爺,快去看看吧,我爺……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