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在茫茫人海,再也沒有回來過。
連續幾個周末,胖子都跑到大雜院門口蹲著,懷里揣著兩塊板磚,揚言要打王二狗的腦袋。
上次王二狗了我們的頭,害我和胖子去醫院了好幾針,每天頂著白紗布,就跟阿拉伯人一樣,為學校的一道靚麗風景線。
為此,胖子心頭憤岔難平,一心只想找王二狗報仇。
可是,王二狗卻玩起了失蹤,連房東都找不到他,氣得房東直罵娘,說王二狗連房租都還沒有給呢。
更可氣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校園里竟然有了我和胖子的傳聞,很多人在背后指指點點,說我和胖子是“斷背山”,還繪聲繪描述我和胖子玩捆綁,玩拼刺刀,讓我惡心的好幾天沒吃下東西。
甚至連班主任都找到我和胖子談話,很委婉的告誡我們,要樹立正確的價值觀和人生觀,讓我們多花點心思在學習上面,話里話外其實就是在說我和胖子搞“同”這件事。
一轉眼就到了暑假,我終于可以遠離學校這個是非之地,回家好好清靜兩個月了。
相信等暑假過完,我和胖子“同”的熱度應該會降低許多,不再為同學們熱烈討論的話題。
回家待了兩天,想起王二狗的事,我決定去找庫瘸子問個究竟。
因為王二狗曾經直呼出了庫瘸子的名字,說明王二狗是認識庫瘸子的,庫瘸子也可能會認識王二狗。
我去找庫瘸子,卻發現庫瘸子不在家里,一問人,才知道庫瘸子去鄰村一個水庫抓鬼去了。
那個水庫連續淹死了好幾個人,有大人也有小孩,村民認為水庫里有水鬼出沒,于是把庫瘸子請過去看看。
我去水庫找到庫瘸子的時候,已是夕西下。
落日的余暉倒映在水面上,波粼粼。
四周的青山綠黛也倒映在水面上,一片湖山,就像潑墨的山水畫,非常漂亮。
湖中央漂著一艘小木船,庫瘸子戴著遮的大草帽,面前支著一黑的魚竿,一不的坐在船上,如同老僧定。
王保長躲在水庫邊的一個草棚里乘涼,面前放著一個盆,盆里裝著涼水,涼水浸泡著西瓜。
王保長看見我,招呼我走進草棚,請我吃西瓜。
涼水冰鎮過的西瓜,又脆又甜,浸人心脾,一下子趕走的暑悶之氣,這個方法比把西瓜凍在冰箱里高明多了。
我一口氣吃了大半個西瓜,肚子撐得圓滾滾的,覺特別解暑。
我好奇的問王保長:“庫大仙這是在做啥?不是說來抓鬼的嗎?怎麼這麼悠閑,居然在這里釣魚呢?”
王保長就說:“什麼釣魚?別瞎說,師父這是在釣鬼呢!”
王保長告訴我,水鬼就像魚一樣,而且藏在水底下,很難抓住,所以只能用餌把水鬼引出來,然后像釣魚一樣,把水鬼從水底下釣上來。
我聽得稀奇,就問王保長他們釣了多長時間?
王保長出一手指,我哦了一聲:“一個鐘頭,那也不算長!”
王保長遞給我一個白眼:“什麼一個鐘頭?是一天一夜!”
我暗暗咋舌,啊?一天一夜?這時間也太長了吧?!
庫瘸子可真有耐心,就這樣坐了一天一夜,若換做是我,我肯定早就撂下魚竿走人了。
我問王保長怎麼不去幫忙,王保長說:“師父不要我跟著,嫌我礙事!”
天一點一點黑沉下去,湖山都變得模糊起來,庫瘸子的影也漸漸模糊,像是一塊坐落在水面上的磐石。
王保長讓我先坐一會兒,他去買點酒菜回來,現在都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看這陣勢,那水鬼還不會出來,今晚可能又要熬夜了。
我在草棚里躺了下來,山風輕輕吹拂,微涼微涼的,十分舒服。
當夕只剩下最后一金線的時候,王保長提著啤酒鹵回來了。
鹵加啤酒,夏天的必備菜品,我倆坐在草棚里吃吃喝喝,天南海北的講了一些有趣的事。
天完全黑了,庫瘸子的影融黑暗中,一點都看不見了。
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本看不見湖中央還有一個人。
臨近午夜的時候,忽聽嘩啦一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躍出水面。
王保長眉頭一喜,高興的說:“上鉤了!”
只聽嘩啦啦的水聲不斷從湖中央傳來,像是有東西在狠狠拍打水面,攪得水花四濺。
王保長趕從草棚里取出一個大水桶,水桶里裝著的不是水,而是半桶子鮮,很腥。
我問王保長這是什麼,王保長說是黑狗。
我就看那桶也有點特別,水桶本只是農村里常見的那種鐵水桶,可這個水桶表面,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分別著一張黃符,一下子讓這個水桶變得神起來。
庫瘸子搖晃著小木船,緩緩駛回岸邊。
王保長就問:“師父,抓到那東西了嗎?”
庫瘸子也不答話,直接從船上扔下一個網兜。
這個網兜上面,掛著很多刻了符咒的小銅鈴,網兜里面,一團東西正在拼命掙扎。
那東西一掙扎,網兜上面的銅鈴便叮叮當當響個不停,泛起一圈圈暗紅的,那團東西立即發出痛苦的嘶吼。
我蹲下,仔細去看網兜里的東西,那東西表面包裹著一層濃郁厚重的黑氣,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但是涌的黑氣里面,卻有一張慘白的人臉在若若現。
想必這團黑氣里面包裹的東西,便是他們所說的水鬼了。
庫瘸子把船停好,走過來說:“這鬼東西年紀不大,子還烈的很,差點就被他撞破網兜逃走了!”
“再烈的鬼,拿到黑狗里浸泡一下,他也就老實了!”王保長一邊說,一邊將網兜提起來,扔進那個裝著黑狗的鐵水桶里面。
水桶里面,立馬傳來水鬼痛苦的尖聲。
那個水鬼在水桶里面翻滾不息,水桶里的黑狗就像沸騰了一樣,咕嚕咕嚕的冒著泡泡,滾滾黑氣從水桶里升騰出來,那個水鬼這才漸漸變得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