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燁突然子前傾,盯著略顯慌的雙眼，笑了:“你張什麼？”

江晚垂眸，溫吞道:“我只是嫌熱。”

程燁朝手,江晚微微側過，說話也漸漸不利索起來:“我……我告訴你啊,雖然之前你可能幫過我,但不代表……你就能……”

——“咔嚓！”

副駕駛的車門被打開。

程燁站直看:“你想什麼呢？”

江晚了脖子,不自然說:“你開個門幅度那麼大做什麼？”

程燁舌尖抵上右臉,失笑:“你擋著門了。”

江晚稍稍回頭，果然剛才的位置有些尷尬，不方便開門。

程燁朝副駕駛歪頭示意上車。

江晚猶豫了會，剛才是最后一輛末班車，總不能在這時候輛出租吧，一天工資折騰在車費上,會不會有些太浪費了？

程燁盯著沉思的臉，倒計時:“三、二……一。”

江晚利落上車，穩穩坐在了副駕駛，側眸著站在公站臺沒的人:“愣著干嘛,關門。”

程燁看笑了,彎腰,單手抵在車門上:“我是司機？”

江晚正臉對著前方，雙眸微微斜睨他:“姑且先是吧。”

程燁無奈點了幾下頭,整個人直接探進車廂，手撥安全帶。

“你干什麼？”江晚屏住呼吸，試圖通過吸氣讓兩人之間的距離小再小。

程燁睨一眼,視線從的前掠過。

江晚到了一道難言的視線,拿包半捂住口:“你看哪兒呢！”

程燁把安全帶離利落扣好,笑得十分欠揍:“有待開發。”

話落，副駕駛的門重新關上。

江晚驚愕看著繞過車頭的人，他什麼意思？有待開發？幾個意思？

一路上，兩人無言。

江晚覺得今晚的紅綠燈都格外替著想，就沒到過紅燈。

看著周圍越來越悉的街景，江晚打了個哈欠，腦子也漸漸清晰，他這是打算把車開進學校？

轉頭著他:“你這車要開進學校？”

程燁沒說話。

江晚有些著急:“我和你說話呢，你怎麼不理我？”

車子緩緩停下，他們也終于遇到了今晚的第一個紅燈路口。

程燁目視前方，良久笑了聲:“還以為你上車以后啞了。”

“……”

江晚明白他話中有話，狡辯道:“我睡著了。”

程燁輕笑，側眸瞥了一眼:“你看看右邊。”

江晚雖疑，但聽話照做，盯著右邊左看右看:“什麼？”

程燁淡聲道:“看到你自己了嗎？”

江晚微怔，突然明白了他什麼意思，被揭穿謊言的尷尬涌上心頭。

怎麼忘了，右視鏡能看到臉上所有的表，自然也能看見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一時間，江晚不知道該怎麼圓謊，岔開話題，問:“寢和男寢不順路，要不你在前面路口放我下來吧，我走回去也方便。”

他置若罔聞，一腳油門，車速飛快，駛離路口。

復華大學門口，距離封寢還有半小時，在外玩了許久的學生也陸陸續續回校了，一眼去，人數還不。

程燁的車子緩緩停下，降下車窗和保安打了個照面。

穿著復華大學保安服的大叔和他笑了笑，視線落到副駕駛一團看不清臉的人:“那是復華的學生嗎？”

程燁側眸著邊已經拿服蓋在頭上的人，對保安大叔點頭說:“是復華的。”

保安大叔秉持著工作負責的態度，對江晚說:“同學，把服拿下來。”

江晚慢慢拽下服，出兩只眼，聲音悶悶道:“我是復華的學生。”

保安大叔只看到兩只眼，還是有些不放心:“你這樣子我怎麼能辨別嘞，把服拿掉吧。”

程燁忍笑和保安大叔解釋道:“的臉今天剛去醫院抹了藥，不能見。”

保安大叔似懂非懂，朝保安室打了個招呼，欄桿在此時緩緩上升，目送車子離開。

回到保安室，大叔喝口茶，越想越不對，自言自語說:“不對啊，這天都黑了哪來的？”

車子停在學校天停車場，是復華大學用白線劃分給老師們的臨時停車位。

江晚見車子慢慢熄火，禮貌說聲謝謝，手推門卻無濟于事。

“我們聊聊。”

江晚慢慢轉，盯著指尖，不知道他想聊什麼，又或者說他們之間有可聊的話題嗎？

“你是不是見到我的時候就知道我是誰了？”

江晚沉默幾秒，輕輕點頭。

“你避開我，并不只因為我是程燁，還覺得我是故意沒認出來你吧？”

江晚低頭不語，雙手握在一起，時不時用指尖掐上指腹。

“回答我。”

江晚抿，良久，緩緩抬頭，卻看見前方有兩道悉的影，不自喚出名字:“黎姿！”

程燁順著的目看去，對面的倆人他有點印象，好像是的朋友，此時正好奇探著車里。

“快把燈關了！”江晚下意識說出口。

他們兩人像是做了什麼壞事，急于借用黑暗來遮掩彼此。

車燈熄滅，車唯一的照明也悉數歸于夜中。

文琦手上拎著剛從超市買回來的泡面，瞇著眼看向前方不遠的車子:“那個是程燁的車吧？”

黎姿點頭道:“好像是的。”

文琦仿若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我看副駕駛好像是個生，又換朋友了？”

黎姿張過去，車燈已經熄滅，無法看真切:“看不見啊，不管他了，咱們回去吃泡面。”

文琦撥開黎姿的手，打算去拿第一手消息:“咱倆看看去。”

黎姿現在正得難:“回去吧，你管人家呢。”

文琦神兮兮說:“聽說阮愉喜歡程燁，我就想知道副駕駛那位是誰，到時候氣死！”

黎姿眼見是拉不回來了，只得跟上一起去打探打探。

江晚坐在車里，前方兩道影越來越近，直覺告訴，黎姿和文琦是沖程燁來的，扭頭神焦急著他:“怎麼辦……黎姿們要是看見了，我回頭解釋不清了！”

程燁漫不經心說:“有什麼可解釋的，你們不是朋友嗎？”

“就因為是朋友，才更麻煩，被你害死了！”江晚鼓著腮幫子，一臉怒意，轉頭看向后面的座位，準備先轉移陣地，爬到后面去藏著。

剛要起，程燁拽住的手腕:“就快來了，你這麼，只會更顯眼。”

江晚甩開他的手，有些撒氣的意味:“那你說怎麼辦！”

程燁的臉上沒半點慌張，挑了挑眉:“你先坐好。”

江晚半信半疑，余里黎姿和文琦越來越近，微微側臉看他，眼前的一點亮徹底消失。

近在咫尺的俊容，即使在黑暗里，仿佛也能看見有一雙深邃的雙眸正在盯著自己。

彼此間的距離近到連呼吸都能到。

上傳來一陣溫熱，他的指腹抵在的上，連同他的一并下來。

四周突然變得詭異安靜，江晚的心跳聲似乎已經沒有，只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

程燁拉開彼此的距離:“小哭包，你臉紅了？”

江晚急著辯解:“我沒有，是熱的。”

車傳來他低沉的笑聲:“果然不經騙。”

江晚后知后覺，才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這麼黑的環境下，他怎麼可能看見臉紅？大力推開他，把散落的碎發攏在耳后:“你快開門，我要回去了。”

程燁低笑一聲:“門一直都是開著的。”

“？”

江晚有些不信，索了一會找到了門扣，輕輕一拉，真的打開了。

短暫的尷尬在彼此間漾開。

后傳來他慵懶又不正經的聲音:“巧啊，又能打開了。”

江晚閉眼無語，氣自己剛才怎麼就沒打開，火速下了車，逃命似的朝寢方向跑。

程燁過后視鏡看著在黑夜中奔跑的影，微微勾。

江晚悶著頭跑回宿舍，差點撞上宿管阿姨:“對……對不起。”

宿管阿姨仔細瞧了瞧，確認是這棟宿舍樓的學生，說:“小心點，這邊剛拖完地有點。”

江晚點頭謝過阿姨提醒，步伐加快地回了宿舍。

推門進去的瞬間，黎姿們三人正窩在一起談心聊天，見江晚回來，直接把人拽過去加們八卦小分隊。

文琦第一個開口:“江晚，你知道我剛才看見什麼了嗎？”

江晚神微僵，晃了晃腦袋，裝作不知。

黎姿接話道:“是程燁，你是沒看見文琦當時激的。”

江晚尷尬笑笑。

沈心怡催促道:“哎呀，別賣關子了，快說快說！”

文琦雙手一拍，瞇眼笑:“我看到程燁和一個生在車里幽會！”

沈心怡瞪大眼:“真的假的？天都這麼晚了還約會？”

文琦打了個響指:“這你就不懂了吧，幽會就要選擇在這種不易被人發現的時間段，黑燈瞎火多刺激啊！”

“……”江晚轉想走，被文琦又拽了回去。

“而且，我可以確定那人絕對是生！”文琦信誓旦旦道。

沈心怡拿起手里飲料瓶抵在右臉頰:“你怎麼確定就一定是生？”

黎姿給江晚遞了杯水:“先喝點，你都快起皮了。”

江晚微微一笑接過杯子。

文琦拍掌定案:“當然是生！我親眼看見兩人在車里吻的難舍難分，我估計那孩明天早上起來都得腫了！”

江晚還沒咽下的一口水直接噴出，嗆得嗓子眼都疼。

黎姿趕拍拍的背，幫忙順氣:“你怎麼跟小孩子似的，喝個水還能嗆到？”

江晚抬手無力指向始作俑者文琦。

后者一臉無辜:“這怪你自己啊，我可什麼也沒做。”

沈心怡正聽得迷，又催促道:“你快說完啊，老是這麼大氣說事。”

文琦清清嗓子，繼續未完的八卦:“那吻的啊，一看程燁就是場高手，太會搞氣氛了，你想想看，在車里兩人一個那種覺吧，除了刺激還有種的興，太會了太會了！我現在好像明白那些生喜歡他不是沒有原因的，這要追我，我一天就繳械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