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生現在很需要時間調息修養,但對方顯然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半個時辰不到,李紅梅就提著一個紅木食盒回到了竹樓。
“這些都是主人平日里最喜歡吃的菜。”李紅梅打開食盒,取出一道道的菜肴擺在桌上。
“是這樣嗎?”聽聞此話墨寒生未置可否,他吞噬的那部分神思中并沒有這方面的記憶。
李紅梅曾經翻閱過呂乘風的那本古籍,知道這門奪舍的邪法有一定可能會失敗。
想借機試探一下眼前的呂乘風是真是假,沒想到對方竟然一馬腳都不。
“奴婢來伺候主人用膳吧。”
“不必,我自己來。”墨寒生拿起筷子,不聲地夾起一塊豆腐。
李紅梅屏息靜立,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驚擾到對方。
墨寒生突然抬頭看一眼:“不會有毒吧?”
“主人說笑了。”李紅梅微微一笑,神鎮定。
墨寒生將食遞給:“那你吃一口給我看看。”
李紅梅笑道:“這是特地為主人準備的,奴婢怎麼有資格吃?”
“你不吃?”墨寒生目中出一威脅。
李紅梅笑容有些不自然,站在原地一不。
“沒有關系。”墨寒生笑了,他放下筷子走到一旁的角落里,略一彎腰單手迅捷一撈,手中便多出了一只黃白肚的耗子。
他看著李紅梅道:“就讓它先來試吃一下,如果它吃了沒事,就代表你做的菜沒毒,如果它出了事,哼哼……”笑聲中充滿了危險的意味。
“吱吱吱吱……”黃耗子發出一陣刺耳的尖。
李紅梅面微微發白,聲音有些抖:“不必了吧,這麼好的菜肴,讓耗子吃了怪可惜的。”
墨寒生置若罔聞,將手中的耗子緩緩送到菜肴上方。
耗子“吱吱”地怪著,一副十分驚恐的模樣。
李紅梅的臉愈發蒼白,仿佛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耗子細小的四肢不停掙扎著,一黃的渾濁自它的斷尾上流淌而下,兩三顆猶如米粒大小的黑顆粒掉落在盤中。
“都被弄臟了,奴婢去為主人做份新的。”李紅梅見狀,急忙收了桌上的菜肴轉離去。
待走遠后,竹樓中突然有破口大罵之聲響起:“姓墨的,你個過河拆橋的狗東西!”
墨寒生平靜道:“我只不過是作勢詐一詐,敲打一下,又不會真的讓你吃。”
“最好是!”石山驚魂未定,抱怨道,“你已經修煉炁境,要對付,直接碎心蠱就行,何必多此一舉?”
墨寒生搖搖頭道:“殺容易,殺了之后呢?我們在落日山將寸步難行。”
石山微微一愣,這種事它自然不可能考慮不到,它也是一時到驚嚇導致方寸大,才口不擇言的。
“我不管你心中如何想,本真人只警告你一次,下不為例。”
又過去半個時辰,李紅梅再次推開竹樓的門,將一道道菜肴擺上桌面。
與方才完全相同的菜,就連擺放的順序也一模一樣,令人不懷疑是不是將原先的菜重新端了回來。
墨寒生沒有說話,而是盯著李紅梅看了很久,直將看得有些發才開始筷子。
他照舊夾起一塊豆腐,沒有一猶豫就送如口中。
李紅梅見狀,忍不住問道:“主人不擔心奴婢下毒了?”
“你有嗎?”墨寒生微微一頓,扭頭看向,“如果這次你下了毒,就有可能真的得逞。”
李紅梅只覺一陣悶,自己好似一頭被牽著鼻子走的老牛。
“看來,你錯失了一次絕佳的機會。”墨寒生笑了笑,繼續品嘗著桌上的菜肴。
吃過一枚呂乘風留下的朱果,他即便一年時間不吃任何東西也不會到。
但他還是在不停地吃,細嚼慢咽,慢條斯理。
他吃得越慢,對于李紅梅來說就越是煎熬。
李紅梅無法理解,對方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進食,此刻應該十分才對。
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觀察墨寒生,連眨眼都是左右眼錯開時間,生怕看一個瞬間。
但墨寒生在進食的過程中卻是毫不破綻,每一個緩慢的舉都在折磨著李紅梅繃的神經,令心俱疲。
一直等到墨寒生吃完,李紅梅才發覺自己全都已經僵了,收好食盒走出門外,腳步略顯虛浮。
“既然你已打算與李紅梅合作,為何不開門見山?”影里傳來石山的聲音,看來它還沒有對方才之事釋懷,一直躲在角落里不肯靠近。
墨寒生解釋道:“合作要建立在勢均力敵的況下,我與李紅梅的境界卻是相差太多。雖然我可以利用碎心蠱掌控李紅梅的生死,卻不能令真正從心對我另眼相待。一旦合作關系建立,必定會想法設法地奪取主導權。在此之前,我要給留下足夠深刻的印象,讓知道我不是可以輕易糊弄的對象。這是一場心理上的博弈,誰先開口便等同于示弱。”
石山從影里出腦袋,一臉驚訝道:“你一個從窮鄉僻壤出來的漁村小子,怎麼會有這麼深的心機?”
“如你所說,我在金鱗村時一直以捕魚為生,自然會遇上不來向漁民收魚的魚販。這些黑心的魚販經常變著法子想要價,時間一久,我終于忍不了,于是便拒絕將魚出售給他們。魚販們開始聯合起來孤立我,停止向我收購。我一咬牙就決定死撐到底,即便眼睜睜看著活魚死掉爛掉也不愿妥協。”墨寒生緩了一口氣,繼續道,“我的水比較好,時常能捕到一些其他漁民捕不到的稀有魚類。持續了一段時日,數魚販堅持不住,便率先向我妥協,自那之后,再也沒有魚販敢我的價。”
“原來如此。”石山若有所思,喃喃說了一句,然后回影中,看不清神。
“那個人又來了,不知又有什麼花樣。”
李紅梅已經是第三次推開竹樓的門,這次扛進來一只很大的木桶,然后又開始屋里屋外地來回跑。
看著不停地從外面取來清水、石磚、木柴等,墨寒生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
不多時,李紅梅已經用石磚在屋中搭好了一個簡易的灶臺,木桶里倒上清水。
單手一掐法訣,一道紅出,灶中的柴禾就開始自行燃燒起來,木桶中逐漸升出一熱騰騰的霧氣。
李紅梅故作地看了墨寒生一眼,道:“主人行不便,讓奴婢伺候你沐浴更吧。”
墨寒生微微開口,言又止,看上去有些呆滯。
“主人為何這幅模樣,莫不是害了?”李紅梅見狀,挑釁地說了一句,隨即發出一陣“咯咯咯”的輕笑。
笑聲甫落,卻見墨寒生忽地站起,張開雙臂迎向李紅梅。
李紅梅吃了一驚,后退一步。
“怎麼,不來替我寬嗎?”墨寒生向前一步,挑釁道,“害了?”
李紅梅臉上閃過一慌,撇過頭去不敢與他對視。
“算了,我自己來吧。”未等對方反應過來,墨寒生已經三兩下去衫,一不掛。
李紅梅低垂的目恰巧瞥見一條健壯修長的大,驚呼一聲急忙轉過去。
“這麼好的機會,錯過了不可惜嗎?”
聽聞此話,李紅梅耳通紅,一咬牙扭頭看去。
卻見此時墨寒生早已坐進桶中,一臉譏笑地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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