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南意不信，沈驍九帶著眾人來到了失火的房間外，眼前的場景令沈南意目瞪口呆。

這場大火殃及的范圍雖小，卻燒得極為徹底，原本雅致的小院兒如今只剩下一房梁和四面石墻，地上零星的散落著幾個破瓷瓶，其余所有的東西都化為了烏有，一片漆黑。

燒焦的臭味經久不散，眾人忍不住皺眉捂鼻，沈驍九卻像是見慣了這種場景似的，徑直來到了門口，指著一個角落道:“此原本擺著一張床，男尸就是在此發現的，尸下方還著并未燒灰燼的棉布角。”

隨即他又轉過看向膽小的縣丞，眼珠一抬，“而你腳下的位置，就是發現尸的地方！”

“啊……”縣丞一聽這話，仿佛有鬼正抱著自己似的，趕忙躥到了師爺和武儼后躲了起來。

武儼瞪了他一眼，“沈大小姐一個姑娘家尚且神如常，你倒扮起弱來了！”

沈驍九勾了勾角，繼續道:“據最先進屋救火的士兵說，推門時有阻力，蠻力破門后才知門后竟抵著一尸。男尸死狀安詳，顯然是早

在起火之前就死了，而尸……”

為免嚇到沈南意，他并未詳細描述，只耐心的將自己的推斷講給聽:“尸的死狀略為猙獰恐怖，應當是被活活燒死的，門并未從外上鎖，反倒被人從里面閂上，若是他人縱火，老板娘打開門逃走便是，又怎會待在里面等死，還用背抵住房門？”

這時候沈南意才明白他為何認為縱火之人是黑店老板娘，“如此說來，的確像是一心求死。。”

沈驍九也不將話說的太滿，“但究竟如何，還得等仵作將驗尸結果呈上，這些也不過是我的猜測罷了，未必就是真相。”

正說著，士兵就帶著滿頭大汗的仵作來了。

老仵作是個頭發花白的瘦小老頭，上散發著一陣濃烈的醋味兒，其中還夾雜著些蒼、皂角的味道，想是仵作驗尸后用了獨特的祛味之法。

可若是細聞，還是能聞到一極惡心的腐臭味，這種味道，沈南意在那家黑店的地窖里味道聞到過，是尸腐敗發出的臭味，俗稱“尸臭”。

縣丞與師爺都嫌棄的躲到了一邊，沈南意心中卻油然

而生一陣敬佩。

“不過一個時辰，兩尸都已驗完？”

仵作倒是自信，“小人干了幾十年的活，況并不復雜，都細細驗過了。”

沈驍九徑直朝他手:“驗尸單給我吧。”

“還未來得及填，可容小人先將結果口述稟報大人？”

“好。”沈驍九倒也好說話，“那二人份是否已經確認？死因為何？”

“已確認，一男一，男尸是我們的縣令許大人，尸是關押在牢獄中的囚柳氏，也就是前些日子鬧鬧的沸沸揚揚的黑店殺人案的從犯老板娘。”

“至于死因，”說起這個，仵作也頗為唏噓，“小人剖尸后仔細檢查過，許大人的口鼻和肺部并未……”

武儼是見過那兩焦尸的，燒得跟塊兒黑了的臘似的，死人他見過不，可那子縈繞不斷的人味卻一直往他鼻里鉆，聯想到黑店地窖的人生意，且賣給客人食用，他有些難以接。

如今乍聽仵作這麼細說，心里更是一陣陣的犯惡心，捂住趕忙出聲打斷，“你……你不必說得那般清楚，只說結果就了！”